電梯裡除了葉韶華,就沒有其他人了。
這一層只有網編部的人,底下樓層也沒有其他什麼人留下,在這種時候能來這裡的……
蘇清看着葉韶華那張臉,沉默了一下。
葉韶華倒是極其淡定,她往前面走了兩步,挑着眉眼道:“什麼情況?”
網編部的經理忙走到她身邊,沉聲在她耳邊說話。
一羣人簇擁着葉韶華去了網編部。
策劃過來找蘇清要了他晚上編的代碼,其他的就沒蘇清什麼事了。
只剩兩個網編部剛被挖過來的大佬呆在辦公室內跟葉韶華在測試,外面的人在計算數據。
“看不出來吧?”經理看到蘇清靠在窗口,低眸抽菸的樣子,不由笑了一聲,“外面那麼多人都在查我們網編部背後的人到底是誰,查了半點都沒查出來什麼結果……”
說到這裡,經理頓了頓,然後嘖了一聲:“誰能想到,就是頻繁出入我們公司的葉小姐。”
是啊,誰能想得到?
這個二十二歲出頭的娛樂圈頂級流量不僅僅是網文大神,還是個高級程序師?
蘇清淡淡的想着,回去把這個告訴他爺爺,告訴蘇珉他們,一準把他們給嚇死。
實際上從葉韶華出現的那一秒,蘇清到現在腦子還是一片空白,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向陽集團發展到現在這樣,原因實際上有很多,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網編部這一塊兒的開發。
眼下就是一個數據流量世界,向陽集團開發出來的軟件迎合市場符合潮流,帶起了一股新的風向。
誰也不會懷疑襄陽集團的實力,更不會懷疑發展到最後,襄向陽集團會壟斷整個市場。
實際上也不用等以後,眼下其他公司就已經開始受到向陽集團等威脅了,首當其衝的就是蘇家。
蘇家經濟大部分縮水,編程部策劃永遠趕不上向陽集團的機密性軟件代碼。
所以蘇珉跟蘇老爺子纔會這麼急,甚至於急病亂投醫。
現在還花了大價錢到處打聽,向陽集團網編部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想到這裡,蘇清深吸了一口氣。
不是……
他二表姐什麼時候就變成他們網編部的老大了?
蘇清咬了咬煙,半晌後,十分複雜地說了一個字:“……艹!”
**
葉韶華解決完這件事之後,才下樓。
蘇清一路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跟在她身後。
下來之後,蘇清換股四周,並沒有看到那兩熟悉的黑色的保姆車,擰了下眉頭,嗡聲翁氣地道:“沒車來接你?”
葉韶華等在馬路邊,雖然已經將近十點,但馬路上的人依舊不少,路燈下紛紛揚揚的雪卷落下來。
葉韶華的多粉絲都是骨灰級男餐粉,就算只是一個背影,他們也能認出來些許。
她怕有人認出來自己,到時候免不了又要被媒體炒作一番,便把自己的大衣的帽子扣上去,一邊給自己戴上口罩,一邊拿起手機玩遊戲。
即便看不清臉,從大衣帽子跟口罩間隙若心若現的眼睛,也能看出這人既出挑又惹眼。
聽到蘇清的話,她漫不經心的回答,“有啊,不過臨時出了狀況耽誤了,還有十分鐘。”?蘇清小聲嘟囔了一句,怎麼會有這麼不負責的司機。
不過十分鐘不算太長,蘇清到也沒說什麼,拿出手機站在她身邊跟她一起等着,偶爾會偏過頭看看她。
葉韶華往後面的大理石柱子上靠了靠,這才繼續拿着手機戳着遊戲。
慕行之開車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女生身形清瘦,懶懶散散地微靠在柱子上,手上拿着手機在玩什麼遊戲,指尖有些寫意的漫不經心,雪花在她的腳下落下了一片白色。
就是她身邊還站了一個看起來十分刺頭十分紈絝的男人。
慕行之伸手按了下喇叭,然後開了駕駛座的車門下車。
人來了,葉韶華就沒在跟對面的小朋友玩了,直接結束了這場遊戲,這才站直,想了想,又朝蘇清看過去,“接我的人來了,你回去吧。”
剛剛車喇叭聲響起來的時候,蘇清就下意識地擡起了頭。
只看到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下車,對方穿着黑色的風衣,眉目生得極佳,即便是低着的眉眼也能看出這人氣質相貌都是絕佳。
擡眸朝這邊看的時候,一雙浸着寒霜的眼睛似霧非霧,極其深邃。
只是通身的氣勢一看就不是什麼普通人。
慕行之在花國的身份向來保密,加之前二十多年他基本不在京城,別說蘇清,就算是蘇珉跟蘇老爺子過來也認不出他來。
蘇清只是覺得面前這男人極其的不好惹。
而且那車牌照……
蘇清看着那車掉了個頭直接離開了,看着車尾那個車牌照微微出神。
回過神來之後,他去車庫開了自己的車子出來。
**
這一邊。
葉韶華上了車就拉下了口罩,側過頭道:“飛鷹組?”
慕行之驅動車子,修長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車內不太明顯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泛着寒意的白。
他“嗯”了一聲,想了想,又繼續道:“我讓人去做的武器有些眉目了,飛鷹得到了消息來到了境內,那個昶所做的武器對他影響太大了,他也在找那人。”
飛鷹來的太突然了,那些人一向都不是什麼好人,慕行之怕引起大規模的恐怖活動,所以現去談了這件事。
“去南城陵園吧。”葉韶華對那個昶沒什麼興趣,她微微靠到車門上,低聲開口。
南城陵園,聶老門主的墓地。
慕行之知道葉韶華跟聶老門主有話要說,將車停在山底等她,並沒有跟她一起上去。
葉韶華一步一步走到聶老門主的墓前。
墓碑上是一個不苟言笑的老頭子形象。
在她來之前,應該是有人也過來看過聶老門主,他墓前的雪不是很多。
葉韶華站在這邊出了會兒神,才徑直對着墓碑跪了下去。
晚上風大,雪冷,連地都有些冰涼的,葉韶華身體的底子被熬壞了,儘管這幾個月一直補着,效果卻不大。
觸到這冰涼的地,她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
然後雙手撐着地,磕了個頭,“這五年來,南島的事宜我俱已處理,韶華五歲被師傅……”
葉韶華手指緊了緊,微微閉了閉眼。
重新磕了頭,“韶華五歲被聶門主所救,十二年間受您教導,爲南島鞠躬盡瘁十七年,數月前……韶華以身殉……殉命。”
說到這裡,葉韶華眼眶有些發紅。
“韶華自小受師傅庇佑,後受歸家後人庇佑,讓南島囿於一方天地,有負您所託。”
她再次磕頭,指尖攥着手掌下的青石板。
“歸家後人爲救韶華,兩次有違歸家祖令入世,韶華於師……於聶門主,有負養恩,於南島不忠,不義,自請……自逐師門。”
她喉頭哽了哽,咬咬牙,再次磕頭。
手邊薄薄一層的雪被血染得微紅。
山頂的風越來越大。
半個小時後,葉韶華才慢慢站起來,摘下脖頸上掛着的一枚玉牌,恭恭敬敬地放在聶門主墓碑前。
在墓碑前又站了好半晌,然後驀然轉身,走入夜色之中。
再次下山的時候,慕行之還靠在車門邊咬着煙。
餘光看到她過來,直接碾滅了煙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中,從兜裡摸出了一個手機拿給葉韶華。
“軍區醫院院長的電話。”他眯眼看着她被劉海遮住的額頭,手指動了動。
現在都快十二點了吧?
院長這麼晚打電話?
葉韶華連忙接起來。
電話那頭是院長極其恐慌的聲音,“葉小姐,您爺爺胸部腦部大出血,儀器下顯示的器官幾乎保不住了,按理說應該這種病理在爆發的時候就當場喪命,可您爺爺的病情着實奇怪,您趕緊過來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