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康復讓葉言有點驚訝。他活着的世界也算是一個江湖了,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的道理從入行的那一天就十分清楚。
學過了一些醫理知識的葉言多少也清楚自己之前受的傷到底有多重,不說是一週的時間,就算給他三個禮拜,都未必能夠恢復到現在的這種程度。
在衛生間洗了把臉,心情不錯的葉言伸手在鏡子上朝着自己的臉上敲了一下,輕笑道:“看來你運氣不錯。”
伴隨着身體的好轉,隨之而來的自然是食慾大增。
可是當他吃了一口從旅館前臺取來的外之後就停了下來。那年剛剛從學堂出來,編排到了遠離家鄉的地方入職,可謂是吃住不得安寧,唯有一碗小春武館特製的炸醬麪能夠時常讓他有一種飽餐一頓的感覺。
這味道不僅僅刺激着他的味蕾,甚至還勾動着他藏在心裡好久,好久的回憶。
葉言忽然打開了房間的門,來到了旅館的前臺,看着老闆問道:“老闆,你幫我叫的外送,是在什麼地方買的?”
三四十歲的老闆叼着一根菸正在看着報紙,聞言擡起頭來道:“怎麼,就街口的麪館,不好吃嗎?”
“開了好久?”
“十幾年了吧?”老闆隨意道:“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讓他們重新給你做一份得了,反正是老街坊,好說話。”
葉言搖了搖頭,說了一聲不用,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老闆,今天有沒有給我的信件?”
“沒有。”老闆古怪地看着這個客人一眼。
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收掛號信之類的東西當讓他不會問,本來這家旅館就不算是正當經營的地方,誰來了交了錢都能住入,只要不惹事就行。
“有的話,麻煩通知我一聲。”
葉言獨自返回了房間,坐在了桌子前。他吃得很慢,一根一根的麪條也要咀嚼好長的時間纔會嚥下。
嚥下這裡的孤寂和彷徨,嚥下命途的疑惑和危險,嚥下曾經快樂過的回憶。
……
不能否認,世界上存在着一種十分堅強的人,無論是在何種的困境和絕望之中,心中從來都不會失去希望。
這種人,甚至能夠帶着希望,永不後悔地直奔死亡。因爲即使面對死亡也懷有莫大的勇氣而面不改色,所以他們有着異常堅定的意志。
不管是現在所看見的,還是曾經認識的,洛邱都覺得葉言就是屬於這樣的一類人。
優夜是個很貼心的女僕,一方面知道自己的新主人一定會無條件地在背後出手,而另一方面也知道如果葉言是作爲對象話,大概是屬於那種最難以招攬得到的客人……即使這樣的客人擁有着異常珍貴的交易之物。
可她儼然沒有在洛邱的面前表達出來任何關於這方面的意思。
“主人g的位置已經找到,不過米迦勒會所在這裡收藏的那批貨還沒有g十分小心,這段時間都只是隱藏着自己,和搜索葉先生的行蹤。”
“不用了,我知道貨藏在什麼地方。”洛邱淡然道:“去了一趟外地,賺了些。這條情報並不貴。”
洛邱並不心急,葉言現在所需要的僅僅只是好好地把傷養起來。
“你在這裡我放心。”洛邱看着優夜輕聲說道,然後纔看着之前吩咐過來的太陰子道:“你跟我回去,我有些話問你。”
太陰子那裡敢說半個不字?自從上次被龍夕若追着毆打到了俱樂部門口之後,他就沒能和老闆說過話了。
一主一僕很快就回到了俱樂部之中。
十分明白不能夠讓主上首先開口的這個道理,因此太陰子在洛邱才坐下來之後就馬上恭敬地道:“主人,請問您打算問老道什麼事情?”
“嗯。”
洛邱點了點頭,“說一下你師門的事情。另外,在仙玄還真道道觀後殿供奉着的那座石像,是否就是道觀的創始者?”
“主人您這麼知道……”太陰子一愣,卻很快就恍然過來,似乎對於神秘莫測的俱樂部主人來說,如果連這點事情都不知道的話,也就說不過去:“本門始祖,相傳是三皇五帝時期的人物。”
太陰子開始回憶着他曾經在仙玄還真道之中修道時候的事情,“根據宗門典籍的記載,祖師爺幼年曾經蒙受異人的教導,初步掌握了修道之法,後來幾經磨礪,最終創下了仙玄還真道,一直流傳至今。”
流傳至今,說到這裡,太陰子臉上也有了一絲複雜的神情,“我們這一脈,雖說在衆多的教派之中名聲並不顯赫,但卻是有數的幾個歷史最悠久的教派之一,即使一直以來也是人丁單薄,但像現代,只留下一對師徒的情況,恐是前所未有啊。”
並沒有提及秦初雨……看來在太陰子心中,一直都沒有把秦初雨當作是自己門派中人。
洛邱沉思了片刻道:“《高上玉皇心印妙經》,一世又一世,周而復始。作爲它的創作者,你有沒有覺得你的祖師爺還尚在?”
太陰子卻是一愣,隨後皺起了眉頭。太陰子看着行徑滑稽,但也只是爲了讓老闆放鬆警惕,這是入編俱樂部的這段時間以來,幾番被女僕小姐敲打,早就安順了不少。
他心思慎密道:“主人是覺得,連魚三娘那賤婢都能夠把妙經修成,那麼創作者的祖師爺,不可能會失敗對嗎?”
“難道不是這個邏輯?”
太陰子嘆了口氣道:“老道我當年也有過這種想法,但是祖師爺確實是已經不存在了。宗門典籍曾經有過記載,祖師爺是在二代弟子的親眼見證之下坐化的。道觀之中那供奉着的石像,其實就是後人根據祖師爺坐化時候的模樣,親手所造。唉……說起來真的是丟人,自祖師爺以來,仙玄還真道直到我那一代,僅僅只有魚三娘這賤婢成功地摸到了真正長生的門。老道我被困着的這五百年不知道,但現在看羊泰子的事情,想來更加不可能了。”
反而是一個從妖化人的弟子,成功地摸到了妙經的精髓不知道太陰子是否知道魚三孃的真正身份。
洛邱想了一會,太陰子恐怕是不知道的,要不然他不會僅僅只用賤婢這種稱呼。
他沉默了會兒後才道:“你們祖師爺叫什麼名字?”
“本名並沒有記載下來。”太陰子搖搖頭道:“作爲後代弟子,老道只是知道祖師爺的道號是‘仙玄’。”
“嗯……”洛邱合着眼睛,似乎正在沉思一般,太陰子不敢打擾,也只能夠默默地等候着。
說起來伺候在主人的身邊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太陰子突然有種俱樂部的女僕小姐真心強大的感覺。
他生怕自己稍一不慎就會惹怒這裡的老闆,而女僕小姐卻只是一心一意地伺奉着……大概就是差距所在的地方吧。
“你去準備一下。”洛邱忽然睜開眼睛道:“有客人來了,優夜不在,你代替她去衝點茶出來吧。”
太陰子連忙點了點頭,泡茶這個他在行啊!簡直是行家啊!!
五百年的老鬼興沖沖地飄了進去。
可是一走進去泡茶的地方,這位茶道的大行家馬上就一臉懵逼地幹瞪着眼睛!
這些蠟燭是什麼鬼?玻璃的茶壺泡出來的茶哪裡是有味道的啊?
最次也要紫砂茶壺啊……茶壺呢?茶杯呢?
茶葉……這都是什麼鬼的茶葉?老道我要雨前龍井啊!洞庭的碧螺春呢?連武夷巖茶都沒有,能忍??
堂堂一介俱樂部的主人,爲什麼連一套上好的茶具都沒有!
該死,連活水都沒有!這個做女僕的實在太不專業了!
……
而準備好了的洛老闆也看見了新來的客人……對於俱樂部來說是新客,可是對於洛邱來說,卻不算是完全陌生的人。
這位現在就住在了他樓上的……jes私a小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