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和白素剛剛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
幽暗的密林,詭異的氣息,未明的前路。
他握緊了小蘿莉的手掌,安慰道:“別怕,我在。”
——但是我也好怕啊……
儘管如此,林峰SIR還是努力地裝作一副輕鬆的模樣……但見小白素此時水靈靈地看着自己, 作爲叔叔…作爲大哥哥的尊嚴不能丟!
“素素,餓了嗎?”
林峰SIR蹲了下來,掏出了裝着金平糖的下瓶子來——偶像給白素的小瓶子裡面的,確實很像是金平糖,一顆顆小星星什麼的,只是比普通的金平糖要少許多……而且只有一款顏色。
他小心地倒出來了一顆, 餵給了白素, 摳門的模樣像極了那種小時候每次都只是給孩子一顆巧克力糖的母親。
——不知道是什麼味道的?
他下意識地愣了愣, 饞嘴的模樣也像極了剛剛給孩子一顆巧克力糖果,自己也想要吃上一顆的老母親模樣。
——吃一塊也沒關係吧?
——畢竟還有這麼多呢?
或許自己也需要補充一點兒糖分,好讓大腦能夠釋放愉快的信號……小林SIR如此想着,便也給自己弄上了一顆小號的【金平糖】塞入了口中。
這玩兒顯然不會有毒,不然偶像也不可能給小孩子吃不是?
“沒有味道?”
甚至乎入口即化,彷彿吞入的是空氣似的,小小的【星星】在他的口中直接消失不見……他疑惑地感受了一下,卻沒發現有什麼變化,但見此時白素淚汪汪地看着自己,彷彿是看着一罪大惡極之人。
“對不起…我不會偷吃的了。”
他再三保證,小蘿莉才原諒他——很是勉強的模樣。
林峰SIR暗中苦笑了一下,當初自己是怎麼攤上這小女孩的來着?
他吁了口氣,目光隨意移動,打量四周。
一道似有似無的影子就在這一掠而過之間,悄無聲息地闖入了他的視線當中。
直立着的半人半蛇的女性,慘白潰爛的皮膚,乾裂的嘴脣,枯燥的長髮……以及那彷彿被挖去了眼球的空洞雙眼……血淚。。
那一瞬間, 林峰如遭電噬般,渾身麻痹,隨之以來的一股窒息感讓他彷彿全身都被樹脂所固化似的,動彈不得。
知道衣袖彷彿被拉扯了一下,林峰方纔打了個激靈,他既急且大口地呼吸了一下……那【東西】,不見了。
“林峰?”
“沒…沒事。”林峰又吐了口氣,連忙拉起了白素的手,飛快道:“走…趕緊走,這裡不對勁!”
轉身而去的瞬間,一種被注視的感覺油然而生。
林峰打了個激靈,迅速地留下了一個方向記號之後,便直接將小蘿莉給抱了起來,全速往前方奔跑而去。
然而那半人半蛇的女性,那【東西】……那【她】的可怕模樣,卻始終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
“熟悉的味道……”
懷中的白素冷不丁說道。
“什麼?”林峰SIR下意識地慢了下來。
“這邊……”懷中的小蘿莉伸出小手往另一個方向指去。
林峰沉吟半響,點點頭道:“好。”
……
……
嘀……嘀……嘀。
聲音穩定扯持續,屏幕上的光點也同頻地閃爍着——維嘉已經停在了原地好些時間了。
他死死地盯着戰甲內置屏幕上的雷達。
根據雷達的顯示,不管他往那個方向行動,雷達上屬於他的位置,始終是沒有改變過的——不管他如何走動,事實上他根本沒有移動。
這就相當的反常了。
此時的他,甚至不敢脫離戰甲——天知道外邊的空氣是否含有毒素?
他哪怕穿着戰甲,都感覺好像是吸入了致幻的物質似的……忽然,一直毫無動靜的屏幕上,竟是出現了另外一個信號源。
“這是…之前派下來的人?”
根據信號辨析,發出信號的,也是集團旗下的戰甲——維嘉身上的這一套是特別定製的,而一般手下的則是量產型號——儘管是量產型號,但也足以應付許多惡劣的環境。
雖然大量的手下都在探查【初生之谷】的時候失去了蹤影,但憑藉着戰甲的生存能力,沒準會有一兩個能夠存活下來——他之前就有過這樣的假設,但始終沒有進行救援行動。
牛大廣這次派駐遺蹟的人手不少,然而面對遠超認知的龐大地圖,這些人手此時也顯得捉襟見肘。
但既然發現了信號,就無法置之不理了。
維嘉先是派出了一臺飛行探頭,往信號來源探去,自己則是全神戒備地尾隨在探頭之後,緊盯着屏幕上的畫面,始終維持着百米的距離。
直到屏幕上忽然出現了這樣的一幕。
一臺大面積破損的銀黑色的戰甲,此時正深陷泥沼當中……泥潭已經沒過了戰甲的胸膛位置,並且還在緩緩地下沉當中。
戰甲本身的應急信號燈已經亮起,但駕駛員卻毫無動靜……恐怕是已經是回去了活動能力。
可能是已經死了,可能是撞擊昏迷……可能性太多。
可要是置之不顧,讓戰甲直接沒入泥潭當中,當戰甲的能量耗盡,不管裡面的人死沒死,他都得窒息……
——最起碼,也要找到銀黑色戰甲上的數據匣子,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維嘉心中有了打算,戰甲的推進器輕輕地噴射了一下,直接跨越了百米的距離——他來到了一處泥沼的邊緣,揮動手臂,一套合金纜索自手甲射出,直接勾在了灰黑色戰甲的身上。
他調整了頻道,同時呼叫着戰甲裡的駕駛者——根據信號辨認,他甚至很容易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他不斷地喊着駕駛員的名字,可等戰甲都快要被從泥沼之中拖出的時候,依然毫無動靜。
——接入對方戰甲系統。
維嘉連忙操控……數據擠入,此時顯示出來的則是:駕駛員的生命體徵數值已經全線爲零。
死亡。
“下載對方數據吧。”
維嘉最終將灰黑色戰甲拖出,隨之接入了灰黑色戰甲的傳輸口,在一旁安靜地等待着……他死死地盯着解碼過後傳輸過來的畫面。
鏡頭在瘋狂的晃動,那銀黑色戰甲的駕駛員似乎正在驚恐地逃離着什麼,並且時不時地回頭看向身後……那黑暗的背後,似有什麼東西在追趕。
維嘉此時眯起了眼睛。
突然,晃動的畫面突然一黑,撞向了地面,等到鏡頭連忙晃動地【爬】起來的瞬間,維嘉竟是看到了一張佈滿了詭異笑容的臉旁。
他來不及記住這張臉龐,便聽到了一道驚恐的叫聲——那駕駛員的聲音。
隨後萬籟俱寂,戰甲解碼過後的畫面,此時也漆黑一片,隨後鏡頭一晃,便已經深陷泥沼當中——直到維嘉的出現。
一股寒意自背脊開始蔓延,維嘉猛一下地回頭,並沒有什麼。
他下意識鬆了口氣,暗道自己緊張了些。
他的戰甲能源耗費了不少,但是銀黑色戰甲上,還有備用的靈石源匣沒有用光,他打算就地補充一下自己的能源。
就在此時。
銀黑色的戰甲忽然動了!
維嘉大吃一驚,卻已經太遲,只見銀黑色的戰甲如此如同蜘蛛似的,雙手雙腳直接死死地扣住了他的全身……一股急速的蜂鳴聲響起,這是戰甲最後自爆時的警示聲!
谷李
“該死!”
維嘉怒罵了一聲,然而被死死扣住的戰甲,此時無法有效打開——此時戰甲並非保護他的壁壘,而是將他困死的囚籠!
“滾開!”
他已經無法顧忌太多,全力爆發,打算硬生生地從內部將自己的戰甲爆開——然而就在此時,銀灰色戰甲的頭部裝甲【啪】一下地打開。
維嘉看到了那張在銀黑色戰甲傳送過來的數據中,最後看到的詭異的笑臉!
他此時渾身俱冷,當時沒有來得及記住的詭異笑臉與此時的笑臉瞬間重疊,確實讓他大腦空白一片。
因爲。
這……就是他自己!
嘭——!!!
失神的瞬間,銀黑色的戰甲,瞬間化作了一道劇烈的光……自爆的威力,瞬間將方圓百米內的一切移平。
……
酷似Mark3的戰甲,此時大面積地破開……殘留在維嘉身上的,只剩下不到六成的部件——但特製的戰甲卻成功地保住了他的命。
就在這個時候,一藍一黃兩道光影,從破壞過後的密林當中匯聚……匯聚成爲了兩道人影。
藍色的那道聲音詭笑道:“野心,他的身上有強大的野心,太適合我了!”
那黃色的身影此時卻也道:“我感覺他也很適合我,野心只是他妒忌的伴生品……你找下一個吧。”
“你要跟我搶?”
“我只是,不想再留在這裡而已……主人不會復活的了。”
“你,要跟我搶?”
“看你的本事了。”
驟停。
黃色的光影猛然衝向了地上的昏迷不醒的維嘉——見狀,那藍色的光影也不甘落後,同時也撲向了維嘉的身體。
一黃一藍兩道的光輝,此時在維嘉的身上瘋狂地相互吞噬着,只見維嘉身體猛然抽搐……甚至在無意識當中,發出了劇烈的慘叫聲。
宛如被撕裂的痛苦,讓維嘉的意識逐步甦醒了過來。
“藍大力,你真的要跟我搶?”
“黃子,你該死了!”
“給我…滾出我的身體!”
只見維嘉此時渾身爆發出一股紅色的波紋,他竟是不知何時彈起了身來,雙拳如同握住四散的紅色雷電般,狠狠地擊向了自己左右的太陽穴!
這是個狠人!
“該死,我太虛弱了……”那藍色的聲音怒罵了一聲。
但那黃色的光影,此時突然從維嘉的身體扯出了大半,似乎想要逃離。
只見【將軍】此時雙目散發出妖異的紅光,那佈滿了精神力實質化雷霆的手掌,竟是硬生生地將那黃色的光影給按了下去。
“把我的身體當作是戰場打牌,不給臺費嗎?!”
“什麼?”
維嘉瘋狂地大笑道:“在精神力的戰場,我纔是主宰!”
“不好……”
也比知道是藍色的,還是黃色的,只聽見一道急速的驚叫聲之後,一圈圈紅色的波紋,以維嘉的身體爲中心,緩緩地散開了開來。
他此時盤坐在半空之中,彷彿進入了某種狀態……好久,好久,維嘉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瞳孔左右,一藍一黃兩道微光一閃而過。
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卻是心情愉快地輕笑了聲,“神通,居然進階了……我現在神通力量遠超修爲,不知道比起那位洛先生……”
此時,他的野心無比的膨脹,想要將天下都握入手中……與此同時,他對洛先生的妒忌心也瘋狂的壯大。
憑什麼他在集團打拼了這麼久,才獲得進入遺蹟的資格,給牛大廣做牛做馬這麼多年,才能得到進入斜月山的推薦……那個姓洛的,什麼都不做,就能得到鐵羅剎的器重?
憑什麼他那麼年輕就有那麼強大的力量,自己人到中年還只能在五階匍匐前行!
憑什麼有人天賦超絕,自己則是碌碌無爲!
維嘉緩緩地落在了地上,身上勁力一吐,直接將身上的戰甲碎片震開——然而震退的不僅僅是戰甲的碎片,還有他的頭髮。
一個光亮的光頭。
維嘉怔了怔,這是神通爆發之後,直接衝滅了頭皮的毛囊!
“該死……”
憑什麼有人長得這麼挫,就有一頭濃密的頭髮,而我長得這麼帥……居然謝頂!
【將軍】大人憤怒的事情,又多了一樣。
……
……
爛樹枝立在地上,隨後倒下,又指着了另外一個方向。
而此時,澹臺平靜則是皺起了眉頭……方向一直在改變,她不得不一直地測算,幾乎到了走十米就要卜算一次的頻率。
這樣卜算是很消耗心力的,而且一直搖着烏龜殼殼,手都快抽筋了——但這不是最氣人的,最氣人的是,每次自己測出來的方向,都與那爛樹枝相差無幾!
這就離譜!
“你不是說,它的成功率只有七成嗎?”澹臺平靜終於還是破防了,一股子酸味。
“是啊,可能下一次就不準了。”小洛SIR點點頭,“還是要靠澹臺小姐你來兜底,我才安心呢。”
“你上次也是怎麼說的。”澹臺平靜毫無表情地說道……一股子埋怨味道。
“畢竟是七成的成功率。”小洛SIR隨意一笑,將地上的樹枝撿起來,“已經很高了……澹臺小姐要是累了,不如在這裡休息片刻?”
——TM的!
澹臺平靜忍住沒有罵人,她上次生氣還是上次……果然自己的養氣功夫還是不到火候啊!
她輕哼了一聲,直接便往那測算的方向快步走去——但沒有走幾步,澹臺平靜卻停了下來。
此時,小洛SIR也已經跟上……澹臺平靜停下的原因是,此刻面前出現了一道身影。
一名身穿着黑袍的女人,此時正席地而坐,擋在了他們的道上。
黑袍的女人彷彿不曾在意小洛SIR與澹臺平靜的出現似的,只是低頭擺弄着一個圓盤……圓盤上刻滿了各種各樣的符號。
圓盤上的刻度緩緩地轉動着,發出的聲音頗爲的清脆……解壓。
澹臺平靜冷不丁皺了皺眉頭,“陰陽八卦…天干地支?你是什麼人?”
黑袍女人此時緩緩地擡起了頭來,微微一笑道:“你…不,你們可以叫我【黑雨】。”
“黑雨?”澹臺平靜沉吟半響:“你爲什麼在這裡?”
黑袍女子【黑雨】此時微微一笑道:“給人占卜,等有緣人的到來……你,想要知道自己的未來嗎。”
澹臺平靜怔了怔,旋即一聲冷笑,“巧了,我也是給人算命的。”
“哎呀,真是太讓人意外了。”黑袍女子輕笑了聲。
俗話說同行見面是冤家。
小洛SIR忽然眨了眨眼睛。
好傢伙,這波啊……這波是神婆VS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