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過來了嗎？
洛翩躚看着今天也是安靜地坐在那裡的洛邱，整一個早上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默默地數着大爺還有大娘剩下的時間。
大娘是活了幾十年的人，沒有什麼文化，但是人情細故終歸比年輕人要好些。大娘把洛翩躚拉到了一旁。
幾十年前的包子鋪西施和現在的包子鋪新任看板娘拉着手說話。
“娃呀，老實點告訴大娘，你是不是看上小洛邱了？”
大娘等着看看洛翩躚嬌羞的女兒家姿態。可沒先到面前年輕的小姑娘實質是剛剛羽化的蝶妖，根本不知道****爲何。
“我爲什要看上他呀？”洛翩躚眨了眨眼睛道。
大娘一臉不信，深信者自己好幾十年的經驗，“沒有看上？那你一個早上都在偷瞧着人家？”
洛翩躚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纔好，也不太懂如何應付這種場面，只好搖搖頭道：“大娘，不是這樣的。”
大娘一副看穿事情真想地閃動着早就已經渾濁的雙眼，覺得這個女娃怪可憐的，失憶了，身世都不知道了，懵懵懂懂，怕是怕就連什麼是喜歡自己都不清楚，於是道：“娃呀，那裡今天一天都在偷瞄人家，這些不假吧？”
因爲不知道這個傳說中詭異非常的俱樂部老闆會做些什麼出來啊。
但洛翩躚還是點了點頭。
大娘又道：“那我問你，當你們的視線突然之間交匯的時候，你會不會覺得很慌張？”
洛翩躚回想了一下，下意識地點點頭，總覺得每次視線對視的時候，自己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種感覺，有點像是很小很小的時候，看見那些路過的大妖怪時候的感覺，但似乎又有些不同……會更加害怕一些。
“心跳會像是小鹿亂撞一樣？”大娘循循誘導道。
洛翩躚又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然後會害怕小洛邱發現了你在偷瞄他！對嗎？”大娘笑眯眯地道。
關於這點，洛翩躚還真是很認真地點點頭。
大娘這會兒好好地輕拍着洛翩躚的手背幾下，斷言道：“那就是了！那就是喜歡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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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
大娘娓娓道來道：“那我又來問你了，上次你抱着幾盒牛奶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很開心？”
洛翩躚點點頭，不用餓肚子了當然是開心啊。
大娘道：“你說是小洛邱送你的，對不對？”
洛翩躚點點頭。
大娘道：“所以其實你還是很開心對不對？”
洛翩躚覺得好像什麼地方不對，那應該是黃成蔭付錢的，不過終歸還是在臨走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洛邱說了一句‘如果不夠的話，再拿幾合也沒有問題’——因爲有了這樣的話，所以纔敢放開手腳，所以其實也算是洛邱送的……年輕的蝶妖覺得中間的關係好混亂啊。
不過終歸來說好像也是開心的吧？年輕的蝶妖點點頭。
大娘繼續看穿一切地道：“那你是不是想過，他會再送給你東西？”
說到這裡年輕的蝶妖不由得眼神有些漂移起來……是有過再拿牛奶和蜜糖的想法啦。
“是不是覺得他很特別，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這個洛翩躚承認得很快。
“那就是了嘛！”大娘笑吟吟地道：“會經常偷瞄人家，當被發現的時候又會感覺到害怕，小鹿亂撞，覺得他是最特別的人，有時候也會想要從人家手上收到禮物！這就是喜歡了啊！”
洛翩躚瞪大了眼睛，“我，我喜歡？”
大娘輕聲道：“娃啊，不要不好意思。大娘也是過來人咧！當年啊，我和老陳那個時候，也好像是你一個樣子的咧，自己還不願意承認。不過哇，這種心意絕對是沒錯的！”
洛翩躚還想要說什麼，大娘覺得這麼一個水靈靈清純的小姑娘一定要幸福啊，所以認真而語重心長地道：“娃呀，我問你，你覺得大娘怎樣？信不信得過大娘？”
洛翩躚點點頭。
大娘老懷安慰道：“大娘說你喜歡，你肯定是喜歡的！相信我沒錯！大娘我活了一輩子，難道年輕人的感情事還看不穿嗎？”
洛翩躚搖搖頭。就像是森林裡頭的妖怪那樣，年紀越大的智慧就越高，比如早年因爲環境變現太過厲害，最終還是沒有逃過污染而死去的樹妖爺爺一樣，就是一個很受到敬重的長輩。
樹妖爺爺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迷茫或者不解的時候，不放聽聽長者的意見。因爲長者的見識自然比你什麼都不動的小傢伙要多和全面。
人類……也應該是一樣。
小蝶妖這會兒悄悄地透過了門店的玻璃望着那到安靜而孤單的人影，這……這就是人類常常說的喜歡？
“大娘，我……我怎麼辦纔好？”
“莫慌！大娘幫你！”
大娘從門店外的蒸籠處動作嫺熟地取出了一籠小點心，塞到了洛翩躚的手上，“首先，你們要多接觸！男追女隔山，女追男隔紗！現在年代不同了，女孩子也可以主動進攻的嘛！”
洛翩躚看着手上的小蒸籠，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時候，大娘此時在她背後推了一把道：“去吧！勇敢點！喜歡就說出來！你要讓他知道，你也在意他，對他有意思，這樣人家才明白的！喜歡，就用行動表達出來！甚至說出來！”
真的是這樣的嗎？不過好像死掉的樹妖爺爺也說過類似的話。
妖怪就是妖怪，那有什麼門門道道拐彎抹角，咱們崇尚自然，遵從本心，要是看上眼的就直接說出來啊，你們這個蝶族都快滅絕了，要好好地繁殖啊……
……
……
洛邱也在數着時間。
單純只是打算陪老陳走完這生命的最後一程。
翻動手上聖經新約的時候，洛翩躚突然有一些慌慌張張地走到了他的身邊。洛邱擡起了頭來。
年輕的蝶妖這會兒雙手捧着冒着熱氣的小蒸籠，正一臉不知所措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有事？”
洛翩躚回頭看偷瞄了一下正的躲着偷看的大娘一眼，只好把小蒸籠放在了洛邱的面前，“給、給你。”
“我沒點啊。”洛邱一愣。
看着有些不妥的小蝶妖，自然也看到了那個鬼鬼祟祟地躲着的大娘，還沒有來記得仔細想是什麼回事，眼下的小蝶妖就頗有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視死如歸態度，大聲地喊着。
“我……我喜歡你！！”
洛老闆估計是超過了心理承受的問題，手上捧着的聖經新約一下子沒注意就掉在了地上。
噗……
與此同時，滿堂結驚，門口外大娘愣是張開了口，一臉殘念，感覺沒眼看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