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樹木遮天蔽日,足足有成人腰身粗的樹木毫無規則的挺拔佇立,密密麻麻的組成了一片天然屏障,由於樹木遮擋,幾百米的範圍外幾乎看不見人,想要在這裡找一塊兒開闊地,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烏克蘭重視林牧業,因此這片叢林依舊保持着它應有的風姿,與世隔絕。
由於此刻是初春,所有的樹木蕭條,盤根錯雜的樹木糾纏在一起,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毒蠍傭兵團的行動步伐。
毒蠍傭兵團經歷過叢林戰,甚至是比現在的環境更爲惡劣的熱帶雨林,當他們踏入這片異國他鄉的陌生叢林時,沒有想到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的性命會終結與此。
不過是半天一夜的時間,整個毒蠍傭兵團已經摺損了過半的兵力!
艾倫的肩膀上綁着厚厚的繃帶,鮮血再次將雪白的繃帶染紅,一路走來沾染的髒東西,更是讓整個繃帶染的一片污穢。
毒蠍傭兵隊員一臉警惕的向前搜索,彷彿每一步都踩在心頭,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夠讓他們敏感的神經緊繃。
茂密的樹木散發出腐爛的味道,每一根樹枝上都長滿了厚厚的黑色苔蘚,由於這裡沒有經歷過採伐,有的樹木的年齡甚至比人類的還要久遠。
幽暗的叢林裡一片壓抑陰森,讓人覺得喘不上氣來。
茂密的叢林因終年被高大聳立的樹枝遮蓋,空氣不流通,地上腐敗的枝葉鋪的厚厚的一層,發出一股腐朽潰爛的味道,讓人**在空氣中的傷口快速的發炎潰爛。
原本進入這片叢林時,艾倫的身後有上百人,而經過天一夜的追捕,此刻只剩下身後這已經接近神經崩潰的五十多人。
靜謐的叢林裡甚至聽不到蟲鳴鳥啼,只有微喘的氣息與砰砰亂跳的心跳聲,壓抑着毒蠍傭兵隊員的神經。
艾倫一臉的狠戾暴躁,此時的他恨不得立刻將戰兵碎屍萬段,將他的每一寸骨血都碾磨成血水狠狠的踩在腳下的爛泥裡,永不超生。
艾倫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一場戰鬥,他甚至連戰兵的影子都沒有看到,自己身邊的人卻被彷彿無處不在的詭雷接二連三的炸死、炸傷,無從防備也無處提防。
“老大……”身後的傭兵隊員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看向艾倫,一雙慌亂恐懼的眸子裡全是深深地懼怕。
他們是傭兵,只爲利益而戰,他們比任何人都知道生命的珍貴,只有活着才能領到他們應有的佣金,大把大把的花着鈔票,他們會有美女、美酒、雪茄,但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老大……他們……他們的詭雷太厲害了,我……我們追了一天一夜,甚至都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其中一個傭兵隊員的眸子裡滿是壓抑的恐懼,哆哆嗦嗦的看向艾倫。
艾倫一雙滿布陰霾的眸子掃了過來,原本想要開口的傭兵頓時噤聲。
“只要抓到那兩個華夏軍人,一人獎賞十萬!”艾倫停下腳步,一雙暴戾的眸子掃了一眼衆人,許以金錢利益。
艾倫抿了抿嘴脣,一雙狠戾的眸子掃了一眼所有毒蠍傭兵隊員,眸子裡滿是冷冽殺氣,直把衆人嚇的大氣都不敢喘。
“那兩個人的命,我要定了,不惜一切代價,我要將他們兩個抽筋扒皮,碎屍萬段!”
“是!”毒蠍傭兵隊員紛紛點頭應下,一臉的恐懼。
“老大,你看這裡!”就在這時,其中一個毒蠍傭兵隊員突然低喊出聲,艾倫立刻提着槍跑了過去,一臉緊張道,“怎麼了?”
“這裡,有一滴血!”
艾倫眉頭微皺,將地上的那片沾染上鮮血的葉子輕輕的拿在了手裡,而後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一雙渾濁兇橫的眸子不由得一亮,“是人血!而且是不久前留下的!”
身後的毒蠍傭兵隊員頓時一臉喜色,這也就是證明,他們一直追過來的方向是對的,眼下,戰兵等人就在他們的前面!
“大家提高警惕,他們有傷在身,肯定跑不快!”艾倫壓低聲音命令道,隨即將拉上保險栓,提着手槍快速的朝前面狂奔而去,厚厚的枝葉彷彿地毯一般,隔絕了所有人的腳步聲,只聽得到‘沙沙’作響的聲音。
戰兵的傷口潰爛的速度驚人,雖然冉爽已經做了足夠的消炎,但是,傷口卻依舊是慢慢的潰爛,最終引起了高燒。
“我必須要把子彈取出來,否則,它會要了命的!”冉爽一臉擔憂的望着滿臉慘白的毫無血色的戰兵,低聲說道。
戰兵果斷的搖了搖頭,眼下嵌在他腹部的子彈雖然導致了傷口潰爛發炎,但是,他卻依舊能夠硬撐着戰鬥,如果冉爽將這顆子彈取出來,戰兵無法擔保他還會不會有繼續戰鬥的能力,而一旦喪失了戰鬥能力,對於眼下的嚴峻局勢來說,戰兵只會成爲負累,只依靠冉爽一人,想要逃離這片叢林,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冉爽一雙黑白分明的墨玉眸子不由得閃過一絲堅定,“你想死的話,也不要死在我眼前!”
說着還沒等戰兵說話,冉爽已然將戰兵強硬的按坐在了地上,戰兵由於腹部有傷,因此不能劇烈的掙扎,而他也怕自己的動作過激傷到冉爽,便也順從的被染上強行按倒在地。
冉爽快速從醫藥箱裡拿出取子彈的道具,他們都受過專業的訓練,對於取子彈、縫合傷口這樣的戰地傷口處理,甚至比醫院的護士都要熟練。
“忍着點兒,我知道你不想被麻醉!所以忍着點兒!”冉爽一雙黑白分明的墨玉眸子靜靜的望着戰兵,直到戰兵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冉爽這才微微勾了勾嘴角,淡然的笑意沖淡了鋒利的殺氣,讓她整個人變得柔和。
冉爽拿出醫用酒精倒在手裡的棉花上,而後快速的清理戰兵的傷口,酒精的強力作用唦的戰兵牙關緊咬,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直到冉爽將戰兵的傷口全部消炎完畢,這纔拿起一旁的鑷子以及鐵鉤,望了一眼滿頭冷汗的戰兵,“我要開始了,你忍着點兒!”
戰兵點了點頭,隨後拿起一旁的繃帶咬在嘴裡,防止自己過於疼痛而悶哼出聲。
冉爽極力壓抑着有些微微顫抖的雙手,微微咬了咬牙,這纔拿着鐵鉤緩緩的按進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