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萬算,最終,尤遠卻栽在了尤溫漣手裡。
“你就這麼恨我嗎?”尤遠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尤溫漣整理好衣服,走到尤遠面前,接過米瓊手裡的刀,又狠狠的往裡面扎進去,“恨你?你不配我對你有任何情感,尤遠,記住,是你先毀了我,殺了我的孩子,殺了我的丈夫,我對你的做的事情,還不
如你對我做的十分之一呢!”
因爲顧忌尤溫漣的安全,尤遠不得已將自毀機制如何創建使用,一五一十的告訴了XR集團的人,這也就意味着,他失去了他的價值。
永永遠遠也不可能拿回基地了。
“沒想到,在你心裡,我是這種人。”尤遠苦笑,“早知道有今日,我誰都不該殺,應該第一個殺了你!”
尤溫漣卻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只不過這句話也應該由我來告訴你。”
一旁的桑和米瓊目睹這一場兄妹反目成仇,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自然是不能更快樂了。
“我還有一個請求,”尤溫漣說道。
“哦?什麼?”語氣和態度明顯比之前傲慢了不少,但是尤溫漣絲毫不在意。
“我的請求是……希望能讓我來殺死他。”尤溫漣緊緊盯着尤遠說道。
桑和米瓊對視了一下,沒想到喝這個看似軟弱的小姑娘,對尤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你……確定嗎?”桑猶豫了一下問道。
“沒錯,”尤溫漣轉頭說道,“我想要最好的,最折磨人的,最痛苦的刑具,活活把他折磨死,我才能心安。”
桑和米瓊放聲大笑,“我的好女孩兒,放心吧,你的要求我們都會滿足的。”
尤遠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他沒有想到自己從小疼愛的妹妹有一天會如此對待自己,所謂相愛相殺,大抵就是如此了。
XR集團不比基地,在基地內濫用私刑是不被允許的,而在XR集團,這簡直是家常便飯。
尤遠被吊起來,身上的刀口還在流血,尤溫漣隨便抓了一把止血的粉末撒了上去。
“啊——!”尤遠痛苦出聲,疼的不僅是刀口,還有心。
“你,你真狠……”尤遠說道。
“狠?還早着呢,這纔是個開始。”尤溫漣在三天之內幾乎用遍了所有的刑具,牆上的尤遠也是奄奄一息。
“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吧。”米瓊端來了飯菜,兩個人就在一旁說說笑笑的吃東西,尤遠倒吊着看着,口水都不能嚥下去,只能往外冒。
“你想吃飯嗎?”尤溫漣遞了一勺在尤遠的嘴邊。
尤遠剛要張口,卻被扔了一臉。
“想吃,自己就在地上撿起來。”
那時尤遠第一次深深地理解了侮辱的含義,但是轉而想起來,他受的這些比起尤溫漣經受的那些來說,彷彿都不算什麼了。
米瓊說是來送飯菜的,其實更多是看看尤溫漣會不會耍花招,表面投降背地內卻搞什麼鬼動作。
“宗先走了,有什麼事情喊我。”米瓊回頭說道。
尤溫漣點了點頭,繼續在一旁挑選下一個刑具。
“你就不能給我個痛快嗎?當初我殺劉武的時候,可沒有像現在這樣折磨他!”尤遠優有些崩潰。“不能,我要讓你生生世世都記得。”尤溫漣不覺留下了眼淚,突然轉身掐住了尤遠的脖子,“我們的飛行器就在監牢的最下面那一層,從這裡出去向右拐,然後一直下樓就是了,動作一定要快,走了,就不
要回來。”
尤溫漣一邊快速的交代着一邊囑咐着尤遠。
而尤遠張着嘴巴,幾乎沒有反應過來。
“快走!”尤溫漣催促道。
“那你呢?你爲什麼不跟我一起走?”尤遠抓着尤溫漣的胳膊,“我的好妹妹,原來這是一出苦肉計,那你跟我走吧!”
“不,”尤溫漣拿掉尤遠抓着自己的手臂,“我之所以不走,是因爲我再也不想看見你,而我之所以放你走,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你自己自生自滅吧。”
尤遠愣在當下,他原以爲,死在尤溫漣手裡是這個世界上最痛的事情,沒有想到更痛的事情就是死在尤溫漣的漠視與仇恨裡。
“快走吧,不然來不及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尤溫漣出聲提醒道。
尤遠最後深深的看了尤溫漣一眼,轉頭離開。
他以爲尤溫漣跟桑和米瓊達成了什麼交易,比如給她多少錢或者送她去哪個國家度過下半輩子,在尤遠走後,尤溫漣拿出了米瓊爲尤遠準備的物酒,自己一飲而盡。
這個世界上,能辦的事情,她都做完了,現在終於能去找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了。
復活艇啓動,傳來報警聲。
“怎麼回事?哪裡出了問題?”正在和米瓊慶祝勝利的桑疑惑的看着周圍,“快!出去看看!”
“報告!是有設備人爲啓動當中,並且試圖切斷與我們的聯繫……”來人說道。
“報告!是地下九層的復活艇被啓動了了!而且……已經切斷了與我們的聯繫。”第二個消息無疑是最壞的消息了。
地下九層……那裡離着尤遠被關押的地方非常近。
“快!去看看尤遠!”
果然,那裡還有尤遠的影子,只有地下已經嘴脣發紫的尤溫漣。
“真狠心,竟然連自己的妹妹也下得去手。”
米瓊蹲下身來仔細查看着,“不,不是尤遠動的手,是尤溫漣放走了尤遠,然後又選擇了自盡,這個小姑娘不簡單,她其實早就知道尤遠在我們手裡活不了多久,才設計了這一出。好謀略啊……”
的確,原本當尤遠說出自毀機制的製造原理時,桑和米瓊就會想盡辦法殺了他,這也是他們不想幫尤遠拿回基地管理權的原因,對付一個人當然比對付一個基地要容易得多。
“我們如意算盤一開始就被這個小姑娘看穿了……”米瓊對着外面吩咐道,“來人,把這裡處理一下。”
桑不禁感嘆道,“可惜,她爲了尤遠選擇去死,不然以她的謀略,我倒是很樂意收歸己用。”
尤遠在復活艇裡遠遠的看着XR集團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裡沒有逃離的欣喜,有的,只有無奈與無助。
他不知道該去哪裡,還能去哪裡。
能與基地有所對抗的就只有XR集團,難道自己要忍辱偷生的過日子嗎?
好在,最後他還有這條賤命,那麼他就一定會回來報仇雪恨。
所謂的自毀機制,尤遠按照自己背下來的那樣交給XR集團,其中又很多需要改動的地方,尤遠卻沒有提醒他們,只等看他們自取滅亡。
高空中,尤遠的心難以平靜。
尤溫漣帶着淚的臉龐不斷出現在自己面前,孤獨的無助的,絕望的害怕的,這麼多的尤溫漣有這麼多的傷痛,而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尤遠帶給她的。
“也好,我走了,你留下,別再見了。”
尤遠不知道的是,尤溫漣現在已經回到天堂,就在他的身邊保護着他。
“還有多遠?”這是汝飛飛每天早晨醒來都要問的問題,今天正巧趕上寧淙淙值早,“來來來,你來開。”
汝飛飛看了一眼,又回到了船艙裡睡下。
寧勻和寧淙淙到底不過是業餘票友,無論是裝備還是技術,都差得不止一星半點,何況路途遙遠,汝飛飛覺得,自己到了那裡,恐怕又要跟徐川失之交臂了。
“你見到他的時候,看他的精神怎麼樣?”汝飛飛沒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只能逮住灰三兒問個不停。
“挺好的……”灰三兒說道。
“那就好……”汝飛飛點了點頭。
“是怎麼好,精神好還是體力好?吃得好還是睡得好?你再仔細跟她說說,省的她來煩我。”寧淙淙在一邊譏諷道。
沒想到汝飛飛卻是認認真真的問了起來。“對啊,他吃的好嗎?”
“好好,”灰三兒有些汗顏。
“那,他的鬍子是不是還留着那麼長?”汝飛飛問道。
“長,可長了。”灰三兒一邊吃乾糧一邊隨口回答。
汝飛飛心底咯噔一下,寧淙淙之前的假設不是鬧着玩的。
這個人,或許根本沒有見過徐川。
“你到底是誰!”汝飛飛突然站了起來大聲喊道,“徐川根本沒有鬍子!你根本沒見過他!”
寧勻聽到響動也趕忙趕了過來。
“我……我就是,”灰三兒一把抓住寧淙淙,捏着她的脖頸,威脅到,“你們別過來啊,過來我就掐死她!”
“別!別動!有話好好說!”寧勻趕忙說道,“你想要什麼,你說。”
“我想要的很簡單,繼續往XR集團行駛,按我說的航線走,不要使什麼花招,到了那兒,我自己下船,你們愛去找什麼徐川徐南隨你們便!”
“好好!我答應你就是了!”寧勻趕忙說道,“你先放了我妹妹!”
“不行!除非等我上了船,否則,休想!”灰三兒一手抓着寧淙淙,一手緊緊掐在寧淙淙的喉嚨上,後者幾乎連呼救的聲音也不能發出來。
寧勻沒有辦法,只好回到了駕駛室。
汝飛飛在一旁呆愣的看着這一切,這就是所謂的兩難的時刻嗎?
一方面,徐川或許真的會在那裡,而這個人沒見過罷了,另一方面,或許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謊言,那自己究竟要不要下船?
汝飛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從包裡掏出那個逆時針的花捲,捏在手裡。不知道要不要打開。
裡面會寫了什麼?
寧勻的嘆氣遠遠就能聽到,汝飛飛走過去,將自己手裡的東西遞給他。
“謝謝,我不餓。”寧勻的口氣有些冷淡,任由誰的妹妹被人劫持了,估計現在也不會有好心情。
“你仔細看看。”汝飛飛提示道。
寧勻低頭一看,這竟然是一個逆時針方向擰成的花捲,“你……”
汝飛飛點了點頭,“那天,你跟貝子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這個,是我留下的最後一個,現在或許到了該拆開的時候,但是我沒有勇氣,想讓你告訴我。”寧勻接過,手還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