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雖然喝多了,但他可不傻:“羅老大,我只是說說而已。”
羅金泉看着明顯已經喝多了的劉海,眼裡的殺機越來越濃:“姓楊的那個小子已經盯上我們了,我哥說這次我們被抓,就是他下的命令。我估計賬本也一定在他們手上,如果不把莊浩殺了,不把那個姓楊的弄走找到賬本,我們誰他媽的也好不了。你以爲你能脫身室外嗎?”
劉海猛的晃了一下腦袋,想讓自己那被酒精麻醉的大腦清醒點,可越是這樣大腦越是發沉,總感覺羅金泉說的對。雖然他們沒有買什麼黑勞工,但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沒少做。如果不能找到賬本,不但自己還會蹲監獄,這麼多年撈的錢都得便宜政府。
羅金泉看着劉海有些意動,繼續誘惑道:“你放心,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只要把姓莊的弄死,讓那個姓楊的滾蛋,找到賬本銷燬,大化鎮還是我們的天下,錢還可以大把大把的賺。”
劉海端起酒杯一口把酒喝乾,然後抹了一下嘴:“媽的!老子幹了,說吧我怎麼做?”
羅金泉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你拿把刀去鎮政府,到了之後就鬧騰,說警察無緣無故抓了你,還對你進行毆打,要是不給你個說法就自殺。然後我會讓下面的兄弟們找一些對政府不滿的老百姓過去示威,莊浩這個副所長一定會帶着人過來維持治安。”說到這羅金泉聲音放得很低,“兄弟們再在暗中挑起老百姓和警察衝突,到時會有兄弟趁亂殺了莊浩。你想,發生大規模的警民衝突,而且派出所副所長都死了,這是多大的事故,那個姓楊的還能在這裡待下去嗎?”
劉海一陣哈哈大笑,豎起大拇指說道:“高,高,實在是高。不過,你就不怕羅鎮長受到牽連?”
羅金泉微微一笑:“我哥去南寧看病了,這件事情和他有什麼干係?”
劉海說道:“他不是回來了嗎?”
“病情加重,今天上午就走了。”
劉海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因爲重傷害進去剛出來沒有幾年:“媽的!老子現在就去,”搖晃着身體站起身就要走。
“等等!”老傢伙喊道。
“還有什麼事情?”劉海問道。
“你這樣去怎麼能行,既然演戲那就要準備好道具。”
劉海又坐了下來:“什麼道具?”
羅金泉一笑:“這就得讓你吃點苦頭了,在你身上弄點傷,然後你再寫一份遺書,就說在派出所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不但身體受到了傷害,心靈更是受到了侮辱,所以不想活了。”
劉海疑惑的說道:“有這個必要嗎?”
羅金泉說道:“當然有這個必要,你身上沒有傷,沒有遺書,就是傻子也知道這裡面有問題。”
劉海想想也是這麼回事,點頭說道:“好!就按照你說的做。”這個傢伙並不知道,羅金榮和羅金泉不但想殺了莊浩,他也在滅口的名單之中,此時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耿越接到耿桌的電話後又返回了麗斯卡爾酒店,已經過去四個多小時,她不確定李季同他們還在酒店,只不過是想過去碰碰運氣。她到了之後,四個人誰也沒有走。
段天宇和張士凱不得不佩服李季同,沒想到這個耿越真的回來了。看來金龍地產背後的老闆已經妥協,不然耿越不會回來。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在中國這片土地上,估計還沒有一個人敢得罪李季同。這兩個傢伙內心一陣興奮,看着耿越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堆堆的鈔票。
李季同看着耿越輕聲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所以我一直在等着你。”
耿越已經在耿桌嘴裡知道了面前這位的身份,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李先生,我的老闆想見您。”
“哦?”李季同一挑眉,“既然他要見我,那就讓他過來吧,我給他十分鐘的時間。”
耿越緊緊握着的小手冒出了汗:“李先生,我的老闆是讓您去見他。”
李季同一愣,突然一陣尖聲大笑:“在中國,還沒有人有資格讓我登門去見。你回去告訴他,那塊地皮我要定了。”
耿越的心怦怦直跳,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會不會激怒這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可耿桌這麼吩咐,那她就得這麼說。
“李先生,我們老闆說了,您是個大人物,擁有翻江倒海的權利,他比不上您。但是他有錢,他的錢可以填滿江河,讓您的權利翻不起浪花。如果您執意要那塊地皮,我們老闆會無條件的送給您,但他會把您的身份還有家世公佈於衆。”
李季同眼中閃過一道陰冷的殺機,他長這麼大,沒有人敢這麼威脅他:“你知道威脅我會有什麼後果嗎?”
耿越是個女人,尤其還是漂亮的女人,更重要是,她還是個女強人。李季同的話不但沒有讓耿越感到不安,反而激起了她心中的傲氣。
“李先生,我的老闆說,您劃下道來,他會接着。”
李季同突然笑了,只不過笑容很冷:“好!那你就讓他把我的身份公佈出去吧,我倒要看看,哪家媒體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登出來。”
“我們老闆說了,他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他已經準備了兩億美金在媒體上公佈您的身份,但不是在國內,而是在國外,全世界所有的國家,要讓外國人看看中國的投資環境多麼惡劣。讓他們看看,中國官員後代是如何強取豪奪。”
李季同眼角一陣狂跳,他的身份太敏感了,要是對方真的在國外弄出這麼一出,那影響太大了。就是別人不敢說什麼,自己的老子肯定會扒了自己的皮。
耿越看着李季同變成青色的臉,輕輕鬆了口氣,眼裡流露出一絲勝利的笑容。對那個她還沒有見過面的老闆充滿了好奇,也很佩服他的膽量與智慧。
“我的老闆在廣西河池市大化鎮。”
李季同一直都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但是今天被耿越的一番話氣得臉都青了,可見他心中的火氣有多大。
“好,他叫什麼名字,我去見他。”
耿越說道:“我的老闆說,您到大化鎮鎮政府說出你的名字,自然就會見到他。”說完一甩短髮,邁着輕快的步伐向外走去。
包房內很靜,氣氛突然變得詭異,段天宇和張士凱看着李季同,連大氣都不敢出。
最後黃俊豪打破了沉悶的氣氛,“李少,現在看來,這個金龍地產背後的老闆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李季同輕輕吐了口氣,臉色也恢復過來,平靜的說道:“幫我訂去南寧的機票,越快越好。我現在對金龍地產的老闆很感興趣,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楊洛帶着鎮上的幹部在小飯店爲耿桌他們接風,正在大家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孫雲峰氣喘噓噓的跑了進來。這個傢伙沒有見過楊洛,但卻一眼就認了出來。
“楊書記不好了,出事了,採石場老總劉海自殺了。”
熱鬧的場面頓時靜了下來,楊洛看着孫雲峰問道:“你是誰啊!”
孫雲峰尷尬的說道:“我是派出所的孫雲峰。”
“哦!”楊洛說道:“孫所長啊,你不是病了嗎?”
孫雲峰微微彎着腰,儘量讓自己顯得恭敬:“已經好了,昨天就開始上班了,只是幾天不在,積壓了一些工作要處理,所以沒有來向書記報道。”
楊洛笑了一下:“那個劉海在什麼地方自殺的?”
“距離鎮政府不到百米的路邊,死在了車裡。由於車門鎖着,怕破壞現場,莊副所長正在想辦法打開車門。”
楊洛站起身說道:“我去看看。”
出了這樣的事情,其他人也沒有心情在吃飯了,全都跟在楊洛身後走向事發現場。
此時事發現場已經圍滿了人,一輛越野車斜着停在了路邊,幾名民警已經拉起了警戒線,莊浩手裡拎着一把消防斧圍着車轉悠,正在他猶豫不決,是否用消防斧砸開車窗的時候,一名民警說道:“莊所,楊書記還有鎮裡的領導來了。”
莊浩擡頭看去,只見楊洛快步走過來,他身後跟着一羣人。
莊浩急忙迎過去:“書記!”
楊洛問道:“怎麼樣?”
莊浩搖頭:“暫時無法確定是不是自殺,但車門還沒有打開,在外面看,死者右手拿着一把匕首,左手大動脈被割開,裡面全都是血,應該是自殺。”
楊洛沉聲說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說完走到車門邊,在袖口抽出兩根鋼絲,然後插進鎖眼鼓搗兩下,伸手一拉打開車門。
黃欣欣低聲罵了一句:“我操!沒想到楊哥還有這一手。”
董悅婷得意的說道:“難道你不知道,楊洛曾經是警察嗎?”
孫雲峰一直站在楊洛身後,現在見到楊洛在親自查看現場,突然變得很緊張。
“書記!看情形應該是自殺。”
楊洛回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剛纔不是已經說了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如果你每次辦案都是這個態度,我看你可以回家去抱孩子了。”
孫雲峰偷偷擦了一下臉上的汗,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面對楊洛。尤其是楊洛那冰冷的眼神還有身上的氣勢,再加上心裡有鬼,讓這個傢伙的心臟一陣快速跳動。
楊洛並沒有去動屍體,而是站在那裡仔細的看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連那些看熱鬧的老百姓都緊緊閉着嘴,看看這位新來的年輕書記怎麼破案。
過了一會,楊洛說道:“把屍體擡出來。”
孫雲峰急忙揮手喊道:“來兩個人把屍體擡出來。”
兩名民警走過來,費力的把屍體在車裡弄出來,而握在死者左手裡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楊洛蹲下身體,把匕首撿起來看了看交給莊浩:“收起來,回去之後做個指紋檢測。”然後檢查了一下死者的傷口,又看了看瞳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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