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洛看着武康,微笑着說道:“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武康有些尷尬:“都是我教子無方,給您帶來了麻煩,希望您……”
楊洛一揮手,很不客氣打斷武康的話:“年輕人嗎,都是血氣方剛的,犯錯誤是避免不了的……”
武康聽到這心裡一喜,以爲剛纔自己的表演,楊洛打算不再插手這件事情了。可還沒等到他的這份驚喜消失呢,楊洛接下來的話差點讓他吐血,把楊洛恨得咬牙切齒。
楊洛眼裡閃過戲謔的光芒:“但是,年輕並不能成爲他違法犯罪,逃脫法律制裁的藉口。無論是誰,既然犯了法,就要接受法律的審判。”說到這,歪頭看了一眼武康,“權力不等於護身符,有些事情你是遮掩不了的。尤其是在你這個位置上,更應該明白,權力是人民賦予的,千萬不要用權力去愚弄人民。”
武康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他沒想到楊洛說話會這麼不客氣,心裡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廳級幹部,也用不到你來教訓吧。可現在他也不能給楊洛臉色看,畢竟自己兒子犯了事。
“楊書記,我一定會秉公執法,嚴肅處理。”
楊洛拍拍武康的肩膀:“老武,你要記住,一個人那,首先要管好自己,然後管好自己的家人,再去談管理他人和管理國家!連自己家人都管不好,還去要求別人,這不是笑話麼?”說完沒有在理會武康,走到周梅和安安面前問道,“有紙和筆嗎?”
安安搖搖腦袋,周梅急忙說道:“我有!”說完在包裡拿出紙和筆交給楊洛。
楊洛接過來把自己電話號碼寫在紙上,然後走到鄭強面前:“記住我的話,保持住這種不畏強權,公正執法的態度。”把寫着電話號的紙交給鄭強,“這是我的電話,有什麼事情可以打給我。”
剛纔武康和楊洛說什麼鄭強沒有聽到,但看見武康對楊洛的態度就知道,面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來頭一定不小。而楊洛給他電話號碼,很明顯,是怕武康在這件事情上徇私枉法,好隨時通知他。另一個原因也是在保護他,免得被武康打擊報復。
想到這,鄭強眼裡露出一絲感激的神色,把紙條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到兜裡。不自覺的把身體挺得筆直,給楊洛敬了個禮。
“我一定會堅持自己的原則,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楊洛一點頭,把手裡的槍交給鄭強,然後邁步向前走去。那些圍觀的老百姓自動讓開一條路,讓楊洛離開。
看着楊洛消失在人羣中,武康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回身喊道:“趙連衆。”
“到!”警督晃了一下滿臉是血的腦袋喊道。
武康深深吸了口氣:“武清打人事情由你負責,一定要嚴肅處理。”然後看了一眼還站在那裡的夫妻,“馬上把他們送去醫院,所有的醫療費用我會承擔。”
趙連衆摸了摸差點被楊洛撞斷的鼻樑骨,覺得很委屈,可看見武康的態度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打算報復楊洛的念頭也打消了。堂堂公安廳副廳長、市公安局局長都惹不起楊洛,把自己的兒子送進去,他有幾個腦袋去撞那塊鐵板。
吳敏看着武清被王振宇帶上了車,怒氣衝衝走過來,怒聲說道:“武康,你到底想幹什麼?”
武康沒有理她,陰着臉上了車,吳敏急忙跑過去,拉開車門也鑽了進去。
“武康,你說話呀,難道你真想把武清送進監獄?”
武康揉了揉太陽穴,這可真應了那句話,兒子沒腦,全家煩惱。
“你倒是說話呀,打算急死我啊。”吳敏推了武康一下說道。
武康慢慢擡起頭,對着吳敏說道:“你以爲我想打兒子?我想把他送進監獄?我不是沒有辦法嗎。”
吳敏一愣:“沒有辦法?”
武康嘆了口氣:“我想把武清保下來,可那兩個人我招惹不起。”
“哪兩個人?”吳敏疑惑的問道,這樣的話在武康嘴裡說出來,簡直不可思議。
武康說道:“那個年輕人,他是安書記的晚輩,而且還是至親。還有他身邊穿着牛仔褲,白色上衣的女孩,那是安書記的女人,我就是接到安書記的電話才趕過來的。你說我怎麼辦?你想讓我和那個敗家子一起進監獄?”
吳敏頓時傻了眼,過了一會,抓着武康的胳膊說道:“那怎麼辦,咱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武清被判刑啊。”
武康點了顆煙,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明天我親自去和受害人談談,希望能私了,這樣武清只是醉駕、闖紅燈,問題不大。要是他們非得走法律程序,我們也認了。等風聲過去之後,我再想辦法把他撈出來。”說完打開車窗把菸頭扔了出去,然後啓動車子急速離開。
鄭強和那對夫妻一起上了車直奔醫院,老百姓看見沒有熱鬧可看了,三五一羣的議論着離開。他們議論最多的就是楊洛,都在猜測那個年輕人是什麼來頭,能讓武康低頭。而他們心裡爲那對夫妻感到慶幸,居然遇到了貴人,不然白白挨撞不說,很可能會有麻煩。
楊洛拉着翠蓮的手在街上慢慢溜達,安安摟着他另一隻胳膊,周梅跟在他們身後,看着楊洛的背影,眼神有些飄忽,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安安一直在噘着小嘴,“太不像話了,應該好好整頓一下公安部門了。”
楊洛嘆口氣說道:“有些地方的執法部門,在領導面前的家奴化,在平民百姓面前的惡霸化,在同僚面前的私家化,已經成爲了常態,這也是當前人民對現狀不滿的根本原因。”
這時周梅好像想通了什麼事情,一臉輕鬆的說道:“壟斷權力是最大的腐敗,也是一切其他形式腐敗的源頭。”
安安說道:“現在中央不是已經加大力度反腐了嗎?估計用不了幾年,官場就會注射一股新的血液。”
周梅微微一笑:“安安你太天真了,反腐哪有那麼容易。有些地方政府所謂的反腐,其實就是內部重新瓜分利益、打擊異己的工具。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只有一名普通交警在和命運抗爭,而其他人都在爲武康辦事。這就是權力,當權力掌握你命運的時候,有幾個人能有勇氣反抗?”
楊洛點點頭,“對,如果不把權力關進牢籠,所謂的反腐只是一個笑談。不過,我相信國家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絕對不會讓這樣的局面持續下去。”
說完楊洛突然停下腳步,安安奇怪的問道:“怎麼不走了?”
楊洛笑着說道:“有個小丫頭,在十字路口那裡就一直跟着我們。”
三個大小女人齊齊回頭,看見不遠處站着一個小女孩。大約十一二歲,身上的衣服和小臉髒兮兮的,胳膊上挎着一個花籃,裡面放着玫瑰花。
安安走了過去,而那個小女孩轉身就跑,不時的還回頭張望,看見安安沒有追過來又停下腳步,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安安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嘀咕道:“我有這麼可怕嗎?”然後又走向小女孩,而她走兩邊,小女孩就向後退兩步。
安安奇怪的說道:“小妹妹,你跟着我們幹什麼?”
小女孩也不說話,只是站在那裡。
安安再一次走了兩步,小女孩又向後退了兩步。
安安無奈的走了回來,“我們走吧。”
楊洛點頭,幾個人繼續向前走,那個小女孩卻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身後。
幾個人一直注意身後的小女孩,走了能有二十多分鐘,小女孩始終跟着他們。
安安實在忍不住了,轉身走向小女孩。小孩子又往回跑,安安哭笑不得的喊道:“小妹妹,你到底想幹什麼呀?”
小女孩還是不說話,只是和安安保持着“安全”距離。
安安試着向前走了兩步,這一次小女孩沒有向後退。
安安一邊慢慢向前走,一邊說道:“小妹妹,你不要怕,姐姐不會傷害你的。”
小女孩看着走近的安安,眼神裡有些不安。
安安注意到了小女孩不安的神色,很怕再一次把她嚇跑,在距離小女孩兩米遠的地方停住腳步,然後蹲下身體,柔聲說道:“小妹妹,你跟着我們幹什麼?是不是想讓我們買花?”說着打開自己的小包,在裡面拿出一百塊錢,“這些錢買你的花夠不夠?”
小女孩緊緊抿着嘴,看了一眼安安手裡的錢,然後看向不遠的楊洛。
安安明白了,這個小女孩是想找楊洛:“你是想找那個哥哥嗎?”
小女孩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輕微的點點頭。
安安站起身回頭喊道:“楊洛哥哥,她找你。”
楊洛一皺眉,拉着翠蓮走了過來:“小妹妹,你找我?”
小女孩緊張的看着楊洛,遲疑了一下,慢慢走到楊洛面前,把花籃放到楊洛腳下,然後把握着拳頭的小髒手舉起來,攤開手掌,一張十塊的紙幣和幾個一塊的鋼鏰出現在楊洛眼前。
楊洛蹲下身體,摸了一下小女孩的頭:“小妹妹,你想把錢和花給我是嗎?”
小女孩點點頭,楊洛苦笑一聲:“你給我錢和花幹什麼?”
突然,大顆的淚珠在小女孩眼裡滾落,緊緊咬着嘴脣沒有哭出聲。
楊洛意識到,這個小女孩找他一定有事情:“小妹妹,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告訴哥哥,我去找他給你出氣。”
“撲通”小女孩跪在了楊洛面前,拿起地上的花籃和錢一起放到楊洛懷裡,哭着說道:“叔叔,我把錢和花都給你,求求你救救我媽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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