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刻有一彎月牙,正高懸在半空之中,可畢竟不似白日裡那麼能夠讓人看得十分的清楚和得眼。而施琅也正因此,卻是將舢板到碼頭上兩者之間的距離給看差了。身子浦一落到碼頭的木板之上,卻立時發現自己有些大事不妙,可此時卻已然是有些晚了。原來,施琅僅僅是一雙腳尖勉勉強強的夠到了碼頭的木板邊沿。身子來回的一晃,腳下卻再也立不住,頓時仰面就朝着海面上跌落下去?
就在施琅準備好了,去海中洗上一個冷水澡的時候?卻忽然就感覺到有人,及時的將自己的一隻手給拽扯住。跟着,就被那個人給用力的往碼頭上一拽,頓時整個人復又重新站到了碼頭之上。這時施琅纔看清楚,原來伸手將自己給拉了回來的,正是方纔和自己在碼頭上打着招呼的,這位東北軍主帥唐楓。
不免一張臉,頓時變得有些赤紅起來,急忙朝着這位城主拱了拱手,隨即對其開口言道:“施琅在此多謝城主施以援手,城主,末將且先在這裡跟你告個罪?待末將先去吩咐手下軍校在碼頭上集合起來,也好讓他們做好準備,就可即刻去攻打大沽口城?”施琅說完之後,便等着這位城主作出答覆?
卻見此時這位東北軍主帥的面色如常,並沒有從其面容之上看出,有一絲對自己方纔差點失足落入海中的嘲諷之意?反倒是顯得極爲的鎮靜有餘,只是淡淡的對其點了點頭,隨口對其回覆一句道:“那就偏勞施將軍了,二來,讓兄弟們做好準備,以待施琅將軍手下的水軍全部都集合到岸上以後?我等就立時出發,抓緊時辰趕奔大沽口城門口?”二來卻是不言不語的點了一下頭,就轉身下去,開始將手下的特戰隊校尉召集起來,便就此靜等着水軍的到來。而施琅手下的水軍,果然素裳亦是十分訓練有素,僅僅才花了一刻時辰左右,整支水軍連同與那些最近方被裝備上的火炮和炮彈,以及帶着各式各樣的火器和弩箭,便已聚合與碼頭之上。
而施琅本還打算着,趁着自己絕大部分的人馬,如今在岸上集合起來的功夫,讓這位城主朝着大家去講上幾句話?一是藉機鼓動一下全軍的士氣,二就是藉此時機,讓大家也來認識一番自己的這位頂頭上司?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他方去哪位城主的面前,去與他提起了一個話頭?
卻當即就被這位城主給就此婉拒了,只是責令與這位水軍大將施琅,令他帶着水軍拉開一段的距離,偷偷跟隨在自己這些人的背後。只待自己詐開了大沽口的城門之後?便可立時揮兵直入大沽口城內。施琅眼見這位城主,是決計不肯去徒然的浪費些時辰,去給衆軍校鼓鼓勁?
便也只好領了這道軍令,隨後離開此處,去將那些方纔登臨到碼頭上來的水軍們,全部都給集合起來。只是簡短的對着衆人提了一句,此行所要攻打的,卻究竟是哪一座城池?便帶着衆軍校緊緊隨行在前面那百十人的背後,衆軍校此刻俱都鴉雀無聲的朝着大沽口城門口走了過去。
而走在前頭的這一小撥人馬,卻是以那個趙四山爲首,二來手中提着一柄長刀在後。而後便是那十幾個身穿着倭寇和服的校尉,手中各自提着刀劍,或是平端着連發弩箭,將一衆黑衣人給圍在中間,一起朝着大沽口城門處行去。而從碼頭到大沽口城門口,本來也就沒有多遠的距離。
僅僅才走了一刻時辰,卻見在前面不遠之處,顯露出一座城池的輪廓來。而大沽口城本來也和北塘重鎮差不太多,最初也就僅僅是一個城鎮罷了。只是後來,在此處定居下來的漁民和商人越發的增多起來,朝廷才最終決議在大沽口碼頭這裡修建起來一座城池,卻也是爲了方便與那些來往的商人,在這裡可直接將自己的貨物給變賣掉。也可減省去許多的麻煩和時辰,又可去多在海上來往一回。
而北塘重鎮雖然也是臨近於海邊碼頭,只是其地勢顯得微然有些凹了進去,使得其港口的海水未免也稍稍有些淺了一些,令許多吃水稍稍深上一些的船隻,都無法能夠靠臨到碼頭邊沿處。如此一來,自然來往的客商也就較起大沽口處少上許多。無形之中也就此決定了北塘重鎮,卻只能是屈尊於大沽口的背後,只可被作爲一座重要城鎮而已。卻並不能發展成爲一座,極爲重要的沿海主要城池?
而如今自大明京城被李自成的流民軍給攻破之後,致使許多離着海邊不遠的大明城池,竟然都開始主動去與遠懸海外的那些國家,進行商貿來往,雙方之間互通有無。以此來籌備軍中的給養和糧草,同時軍餉自然也從這裡面出。這也是鎮守在這些沿海城池內的大明將領們迫不得已之爲。
眼瞅着即將到達大沽口城門口,二來卻將手中的繩索,輕輕地往自己的懷中一帶。對着走在前面的那個趙四山低聲喝令道:“前面可就要到大沽口城門口了?如你要是想要死的快?儘管是開口,去對着城頭上的軍校們去出聲示警?如若不然,能老老實實的將我等帶入大沽口城內?我便可饒你不死,還可賞給你一些安家置地的費用。自此以後,你可做一個逍遙自在的田舍翁,豈不美哉?”二來話說到這裡,卻是將手中的長刀,在這位趙四山的面前微微的晃了一下。卻見這個趙四山慌忙在自己的臉上堆擠出一絲笑意。
急忙低聲對着二來回敬道:“這位將軍,您儘管放心就是。小人也早就想要將這座大沽口城,重新歸還到漢人的手中?將那些霸佔着城池的倭寇,都給徹底趕出大沽口城外。因此,即便將軍就算是沒有銀子可賞賜與小人?小人自問還是大明朝的漢人,與那倭寇乃是生死之敵,豈有對其出聲示警之理?”這個趙四山說罷,臉上卻又帶出一線獻媚的笑容,眯縫着雙眼,朝着二來極力討好似的咧嘴笑着。
二來實在是有些看不慣他這等嘴臉,便將自己的面容一正,對其肅聲言道:“你自己省得便好,莫要去與那些豬狗不如的倭寇當狗腿子。畢竟,你可是堂堂正正的大明漢人。當該自重自省,莫要效法與那些人?好吧,你如要是果真肯配合與我等攻佔大沽口城?我二來也絕不會對你食言的,以待大沽口城被我東北軍給重新拿下來?我定會在我的俸祿裡拿出銀兩來賞賜於你就是。好了我們這就走吧?”二來說完,便抖了抖繩索。
趙四山急忙點了點頭,卻又轉過身,規規矩矩的在前面給東北軍特戰隊校尉們帶着路。一直走到離着大沽口城門不遠處,卻忽然就見在城頭上有一名軍校,一隻手中高高的挑起一盞燈籠,一隻腳踏在了城牆的垛口上。半探着身子,朝着城牆下面高聲吆喝道:“下面的那撥來人快快的停住腳,莫要再往前面來了?在若往前,可便要亂箭射下?你等究竟竟是哪路人馬?卻又因何要深夜抵達到大沽口城跟前?”隨着這個軍校的話音方落,卻見從城垛口處探出一排的收成軍校,各個手中扯開弓箭,對準城下的這夥來歷不明的人?
二來將手中的繩索微微的一抖,趙四山頓時領會其意,急忙仰起頭,朝着城上的那名軍校高聲喝令道:“當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莫非你沒有看出來麼?城下的這些人,乃是被我家方偏將給請來的那些尊貴的客人?至於中間的那些人,乃是方纔被我等在碼頭上所抓捕到的一些來歷不明的人。正要將其給送入城內?也好交由方將軍親自來對其處置一番。快快將城門給打開了,我等如今,可都是勞累了大半夜的功夫,正想着回到城內交過了差事,也好能喝上一壺燙好的酒水,在去好好地休息一下?畢竟今夜這天氣冷的,可照實是能凍煞了人。”趙四山說到這裡,卻又在地上來回的跺了跺腳,似乎自己此時,真的已經被凍得有些忍受不住似的?
城頭上的那個軍校,在聽了趙四山的這麼一番話之後,卻是稍稍的猶疑了一下?緊接着,卻又將手中的燈籠,盡力的朝着城垛口下面探了一探,似乎是想要藉着這燈籠上微弱的光芒,去瞧清楚城下面的人,到底是不是果真如趙四山嘴中所說的那樣?果真是這些人在巡邏之際,抓獲了一羣偷偷摸上碼頭來的人?
可畢竟城上城下離着較遠,那燈籠所折透出的燈火,卻又顯得朦朦朧朧的,就算在城頭之上,哪盞燈籠都照不到多遠的距離,故此也就無從能看得清楚城下面的來人的顏面?城頭上的那名軍校,似乎也並不敢去得罪於這些倭寇?只是看了一眼,便急忙對着城下的趙四山回覆道:“你等先等等,我這就告訴城下的弟兄,去抓緊將城門給你們打開?”說完,那個軍校卻是離開了城頭,而與此同時,那排弓箭手也立時都收了弓箭,撤回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