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兒他娘望了一眼唐楓,將妞兒往上抱了一抱,倒是十分乾脆的對其回覆道:“那有何不可?本來勞煩人家一路將我和妞兒送到了家,我這心裡就很是過意不去的。原先妞兒他爹,你大狗兄弟也是指此謀生的,我也知道這當中的辛酸和勞苦。吃這碗飯的人,都是很不容易的,你們還不趕快的將銀子給了人家,再派一個老誠的人將他好好送下山去?”妞兒他娘說完,卻是狠狠瞪了一眼,方纔還打算對那車伕多加爲難的小頭目。
那個小頭目聽着妞兒孃的話裡,似乎多了一些別的意味。自家心中倒也知道,定是剛纔自己打算勒索與那個車伕,被那個披着熊皮的漢子看出了一些端倪。所以這纔對着妞兒他娘點了這麼一句,只是,妞兒他娘可不是自己能夠惹得起的。心中對那漢子可說是惱恨之極,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
而後,對着妞兒的娘笑道:“這區區小事又何勞二小姐親自來過問?二小姐只管放心上山即可,待屬下吩咐一個實誠的人將那車伕送下山去也就是了。樑老三你且過來一下,好生的將這位兄弟替小姐送下山,這是二兩銀子以充車資給他。我先陪着二小姐和這位好兄弟上山去見咱們的大寨主去。”這個小頭目說罷,當着面將這銀子交到了那個樑三的手中,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其即刻便送那車伕下山。
那個趕車的車把式眼見只得到了二兩銀子,雖然與事先談好的車資相差甚遠,可也總算是給了。最起碼給了就比不給要強上一些,只是,刨去住店和吃飯所花費的銀錢以外,可以說也就所剩無幾了。可在看看這些人的模樣,一個個手中抄着刀劍,目露兇光橫眉立目的瞪着自己,這顆心被嚇得都直顫悠。哪裡還敢在於他們去辯辯理,好去將剩餘下的銀子討要回來?只能是自認倒黴了。
此時唐楓在一旁冷眼旁觀多時了,自從自己方纔爲那車伕仗義直言之後,心裡也就知道,自己此舉,肯定是把那個山上的小頭目給得罪了。可得罪便得罪好了,反正自己也不打算跟着他等上山入夥去。最多是上山呆上一夜,好好地休息一下,第二日也就與他等告辭下山回奔冰雪城去。
想至此處,便疾步走到了那個車伕身旁,又低聲對其囑咐道:“這位兄弟你下山之後,萬萬不可在此地過多的逗留,趕快返回家中。這一路以來,還要多謝兄弟不辭辛苦的趕着車兒送妞兒他娘回山。望兄弟多加保重。”言罷拍了拍這車伕的肩頭,便轉身走向那站在山坡上,等着自己與其一同上山的妞兒他孃的身邊。
二人這纔在衆多嘍嘍兵的簇擁之下,一起上了山上走進山寨的大門之中。剛一走進山寨裡,那個小頭目早就撒腳如飛的奔到聚義分贓大廳裡面,去給大寨主報喜去了。此時的唐楓不由打量着這山寨裡的建築和大街上的行人,只是,看這些建築似乎都是匆忙搭建起來的,一個個即儉樸又十分的簡約。就好像這裡的人並不想在此地久住似的?
隨着妞兒他娘一直的走到了聚義分贓大廳的門口,剛欲邁步進去,忽然聽得裡面發出一陣十分爽朗的大笑。緊接着,就聽的由大廳之中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隨着腳步聲,人尚沒有露頭,可說話聲倒是先傳了出來。“娟子,可是你回來了麼?如何大狗不增與你一同回來,我那乖孫女妞兒可還好麼?如今可是會叫姥爺了麼?”話音方落,一個滿面紅光的老者就走出了大廳門口。只是其剛一走出來,卻不由先打量打量站在妞兒他娘身旁的,這個身上披着熊皮的漢子。見其斜披熊皮,身後還揹着一柄寶劍。看此人年紀倒不算是很大,除了面上稍顯得有一些黑以外,長得目若朗星,劍眉高挑,高挺的鼻樑一張方口,身高不長不短正合適
打量片刻,便對着妞兒他娘開口詢問道:“這位小兄弟又是何人?方纔聽的魏虎子進去跟我稟報說,你此番回來,是由一個陌生人將你給送回來的。不知可就是此人?”說完了,一雙鷹眼卻是緊緊盯着唐楓的眼睛。卻見這個人面上倒是十分的坦然,不驚不怒反倒對着自己點頭示意。
“爹,此番還多虧得此人搭救,女兒才幸以保存下來一條性命。只是大狗他……”。妞兒他娘說到這裡,眼淚是在也隱忍不住,一串串,一行行,仿如落下來的長棉不絕的雨滴。前胸上瞬間便以被淚水給打溼了一大片,懷內的妞兒,此時卻是扎着小手去撫弄着孃親臉龐上的淚水。
“你這丫頭,且先莫要哭,先對我說一說到底是出了何事了?莫非大狗他是得了疾病死了,還是被人給殺了?你這個死丫頭都快急死你爹我了,先不要哭了,快將事情經過先跟我說上一說。”那個老者眼見着妞兒他娘是一言不發,只是這眼淚卻是成雙成對的往下掉落,實在是有些憋不住了,對着她怒聲喝問道。
唐楓站在一旁看得出來,這個老者的脾氣可謂是火爆以及。只是對於人家的家事,自己不好過多插言,只得在一旁等着。那個妞兒他娘哭罷多時,止住了悲聲,這纔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對着她爹講述了一遍。剛剛將事情說出來,就見這個老者的臉色頓時變成赤紅一片,咬着牙是轉身邁步就往大廳裡走。
邊走邊高聲對着手下人吩咐道:“孃的,狗韃子竟敢殺戮我杜老判的家眷。來人,將幹狼和那個副寨主都速與我叫到聚義分贓大廳裡來。就說他姐夫都被韃子給宰了,他還有心思和那個小娘皮一起滾牀鋪麼?快去傳他們上來議事,他孃的,這回我杜老判一定要好好地給這些狗韃子一個迴應不可。也免得以爲我等漢人,生來便是泥捏土做的性子。再傳我的軍令下去,讓弟兄們立刻都將馬匹準備好了,咱們商量完了就即刻下山去對那些韃子展開報復。”看得出來,這個杜老判是真急了眼,一道道的軍令被迅疾無誤的貫徹執行。
片刻工夫,就見一個長得十分瘦弱的年輕人,快步走進聚義分贓大廳中來,身後跟着一名魁梧的大漢。“爹,姐姐,到底是出了何事?方纔我聽人說,姐夫被韃子給殺害了?難道說這是真的不成,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幹狼奔到了妞兒他孃的身旁,一眼先望到了他姐姐懷內的妞兒,急忙將其抱了過來,等着妞兒他娘開口。
妞兒她娘又將往事複述一遍,這一回卻沒有似方纔那般痛哭失聲,只是稍稍有一些哽咽着。孰料,幹狼聽了之後,卻忽然垂下頭驀然不響一言。過了一會,方擡起頭,抱着妞兒走到了杜老判的身旁。開口對其詢問道:“依着爹你來看,此事該當如何處置?爹可是已經有了主意?不妨將之說出來,咱們大家也好一同商議一番。咦,不知這位兄弟又是哪位?可是新投奔上山來的兄弟麼?”幹狼此時方纔仔細的看了一眼唐楓,跟杜老判打聽起來他的來歷。
“呦,真是失禮失禮。就是這位英雄將你姐給救出村子來的,幹狼,你當替我多多感謝人家一番。”杜老判說完對着唐楓稍帶些抱歉似的笑了笑。幹狼聽了之後,卻又上上下下仔細的審視了一番面前這個披着熊皮的漢子。隨後,這纔將妞兒還給妞兒她娘。對着他抱拳拱手道:“在下幹狼,乃是總寨主杜老寨主的兒子。這次幸蒙英雄仗義出手施救家姐,否則的話,我等便與家姐是天人永隔。沒請教,這位好漢高姓大名仙鄉何處?”說完,等着這個漢子的回答。
見人家既然對自己如此的客氣,自己也不好失了禮數。便也急忙對着他拱了拱手回答道:“不敢,在下姓唐名楓,我也只是偶然與令姐相逢的。本來,我乃是乘了令姐夫的馬車趕路。正好經過他們村莊,因當時已是深夜,便臨時決意在那裡休歇一夜。卻沒有想到,竟會發生這等事情。便順手將妞兒她娘給救了下來,只是卻沒有將陸大狗兄弟給救下來,實在是慚愧的緊。”唐楓也帶着歉意的對着杜老判和幹狼笑了笑,卻是迴避了方纔幹狼問他家住何處的疑問?
見自己的兒子和這位救了自己姑娘的好漢打得十分火熱,杜老判心中也十分高興。便又接着往下言道:“我此時腹內尚沒有十分好的計劃,所以這才命人將你和副寨主一齊都請了來。大家坐在一起,都說說自己的主意和想法?誰說的合理,就照着誰說的來辦。不過,我想既然這些韃子做了初一,那我等就還與他十五。乾脆帶着一哨人馬,下山去尋一處韃子的城池打他一傢伙,出出心頭這口悶氣也就是了。”杜老判說完了,便看了一眼乾狼和那個副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