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馬之計得千駿,羯胡事主終無賴
“哦,原來如此,原來統領大人對此早有定計?那小的這就趕回去,替統領在貝子爺的面前陳述一番,也好打消貝子爺對統領大人的疑慮?”這一回,這個戈什哈倒也十分客氣的,對着洪承疇拱了一下手。圈馬就奔向巴布泰所在的聯營而去,片刻工夫,那一人一馬早已消失在一片煙塵當中。
洪承疇依舊帶着人出了軍營,形同往日一般,命手下的軍校,去將已經增加到了一千匹的馬羣,照樣驅趕到了護城河的岸邊放牧去。自己和那個額真帶着騎兵還是站在半里開外,時刻注視着旋城的動靜。而那羣弓箭手,也照舊是附在窪地之內。就在所有的人都以爲,這一日最終還是白費的時候?事情卻發生了轉變。
此時,在旋城的城頭上,額亦都是每天看着城下,在那條護城河岸邊有所增加的馬羣,心中對此都十分的眼饞不已。真恨不得,自己最好一下就飛到護城河岸邊,趕起一匹戰馬就奔回來?可無奈的卻是軍令如山,自己如何竟敢冒殺頭的風險?帶着人去城下劫掠戰馬回來?只能是眼巴巴的,和手下的那些蒙古軍校一起盯着城下的馬羣。且不住的爭論着,哪匹戰馬比較不錯?若是落到了自己的手中,自己以後又會拿其如之何等等?
今日也自然不例外,正在和自己的手下人,吵吵的十分熱鬧之時?忽然聽到在自己背後有一個人,對其開口探詢道:“額亦都,怎麼到了如今,你還是對此事尚不死心麼?那好吧,我允許你帶着人出城?不過,你需照着我的吩咐去做。如若不然,自今日往後,你還是不得離開城內一步?”聽到這麼幾句話,額亦都的心中簡直可說心花怒放。
急忙轉過身,對着站在自己身後的這位東北軍主帥開口應道:“那是自然,請城主吩咐就是。末將自然照着去做也就行了,絕不敢違逆與城主的軍令。但凡城主看到我額亦都要是有哪裡不對的地方?儘可當面責罰與我?還請城主直說好了。”額亦都說完以後,瞪着一雙眼睛就等着這位城主開口。
瞅着額亦都一臉情急得模樣,這位東北軍主帥卻是好整以暇的,先向着城下掃了一眼。將一旁的額亦都給急的,恨不得城主立時將要說的話,全部都對着自己說出來纔好?卻見這位主帥將目光又收了回來之後,這才慢慢悠悠的,對着眼前的這位蒙古將領開口言道:“想來你也看到了,這一連幾日,城下的馬羣卻是有增無減。且據我所知,八旗軍校所乘坐的戰馬多數都是公馬。在這一點之上,恰好與蒙古軍校不太一樣?我想要令你去做的,就是由你帶着手下人去城下,親自挑選出來五百匹母馬。最好是已經生有了馬駒子的,將這些母馬的馬鞍都去掉,你與手下人將其趕到護城河這面,靠着城牆這一面,也將那些母馬放牧在護城河。以此好將對方的那些公馬吸引過來?你這便可以下城去好好籌劃此事去了?”唐楓說完,對着眼前這位,明顯已經聽傻了眼的額亦都輕輕點了點頭,卻是轉身走到一旁的城垛口處,趴在那裡向着下面瞭望着。
過了片刻,額亦都纔在身後軍校的提醒下,醒過神來。雖然不曉得,這位城主所出的這個招數,到底究竟好不好使?可畢竟是讓他可以出城了,深恐這位城主在變卦,急忙招呼起來自己手下的那羣蒙古軍校們,沿着馬道,竟似一窩蜂般的奔下城頭。這就分頭去找尋,符合那位主帥要求的母馬?
而蒙古軍校所乘坐的,都基本上是母馬。多數也都產下過馬駒,有不少的馬駒,就是在這旋城裡所生下來的。找用來守城的東西,這些人不見得能尋到多少?可若是讓這些軍校去找五百匹母馬,卻是十分容易的。過了有半柱香的時辰,五百匹的母馬就被聚合到城門口這裡。
額亦都又親自挑選出來,足有二百來名的訓馬的好手出來。此舉也是預防萬一,怕那些母馬,到時候可千萬別再經不起對面那些公馬的誘惑,在奔向了河對岸?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白白費了一番工?等將一切都準備齊全之後,額亦都這才下令把守城門的軍校,去將城門打開半扇,放馬羣出城。
城門剛一被打開,蒙古軍校們騎乘在幾匹頭馬的馬背之上,縱馬徑自奔出了旋城的城門口,一直向着對面馬羣所待着的護城河對岸奔了過去。片刻工夫過後,蒙古軍校們已經把馬羣全部都趕到了護城河岸邊,正好和對岸的八旗軍校的馬羣彼此互望。而此時,在半里開外的洪承疇,也得到了手下軍校的回稟。
當聽說對方的城門已然打開,從裡面奔出來不少的戰馬之時?洪承疇心性再好,往日在沉穩?到了此刻,心頭也抑制不住地高興不已。對着身旁的那個額真開口放言道:“怎樣?這一切果然是照着本統領的話來了。請額真吩咐屬下的騎兵準備好,想那東北騎兵過不了片刻就會奔到這裡來的。今日,看我等不取那東北軍匪首的頭,回去好見貝子爺當面請功?”說罷,在其臉上呈現出一幅傲然神色。
一旁的那個額真,也急忙一邊恭維着洪承疇,一邊下令手下的八旗鐵騎全都上馬,將長刀抽出在手中持着。衆人已經準備好,只等對方東北軍在馬羣后面隨着奔馳而來,自己這方就可突然揮兵殺出?如此一來,勢必要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在洪承疇的心目當中,早已經把那位東北軍的首領唐楓視作一個死人?如今,在其心中只是盤算着,誅殺了這股叛軍之後的事情?頭一條,自然是帶着人馬平復冰雪城。
而此時,在靠着旋城城牆的這面河岸邊上,額亦都和手下的蒙古軍校,正在給那羣母馬洗刷着馬身上的泥灰。且不時的擡起頭,向着護城河對岸望上一眼過去,看那羣八旗軍校的馬羣,可是否,果然一如自己主帥所預料的那樣?被這些母馬給引到此處來?可這都過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如何竟不見對面的馬羣,對此有任何的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