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你……”谷峰那淒涼的話語讓老上司心頭一陣狂跳,心中那份不安的感覺愈加強烈,他忍不住問道:“你想幹什麼?”
“繼續當黑道大哥。\\8.com\\”谷峰自嘲地笑了笑。
“小谷,你不要衝動!”老上司聽到谷峰的話,臉色頓時變了:“我知道這次石頭和鐵蛋兩人的結局讓你想起了猴子的遭遇,可是,我這也是爲了大局着想。另外,你不能繼續在留在香港當黑道大哥了,一旦失去黑谷小隊的支持,你無法與你的仇人抗衡的!”
老上司的言下之意十分明顯,只要谷峰回到谷家老爺子的身邊,沒有人可以動谷峰!但是谷峰留在香港卻無法保證安全了。
“我沒有衝動,真的,一點都沒有。”谷峰嘆了口氣,語氣又恢復了正常:“首長,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我不怪你,但是,我自己也有苦衷。”
說到這裡,谷峰不由想起不由想起當初凌永兵死時,自己對凌永兵許下的諾言。
“小偉的媽死得早,這些年來,我一直忙自己的事業,對小偉的照顧不夠。現在我就要走了,以後沒人能保護和照顧他了,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他,並且告訴他,不要恨我!”
“我答應你!”
“如……如……果……果……可……以的話,幫我接手紅星……”
“我答應你!”
谷峰想起了當初在廟街遇到東星混混時,許強“騰”地一下站起身來,順手抓起桌上的啤酒瓶砸在桌子上,然後握着啤酒瓶口,冷冷地盯着那些人,同時沉聲對谷峰,道:“這不管你的事。你先走!”說罷,許強就像是一頭髮狂的狼一般,衝着最前面的混混衝了上去的情形。
想起了當初許強被打進醫院。全身綁着繃帶。忍着疼痛對自己微笑時地情形。
想起了在凌永兵死去地那一天。在那家醫院裡。谷峰就在心裡告訴自己:“沒有人可以傷害自己地學生!”地諾言。
如今老上司讓自己離開香港?
自己離開香港了。凌偉和許強怎麼辦?
以黑道中人剷草除根地手段。紅星一旦滅亡。凌偉必死無疑!
至於……許強。如果三元幫無法對付自己。勢必會把氣撒到許強地身上,到時候許強就成了自己地替罪羔羊!
想到這些,谷峰的心愈加的堅定了。
電話那頭。老上司聽到谷峰說自己也有苦衷,提議道:“我知道你擔心你未婚妻的安全,我會和老谷商量讓她一家搬到內地……”
“首長,我曾經答應過紅星老大凌永兵幫他照顧他地孩子。我曾經對自己許下承諾要保護自己的學生。可是,如今你讓我離開香港,我走了,我的學生怎麼辦?難道讓我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去死麼?”谷峰苦笑。
聽谷峰這麼一說,老上司急了:“可是,小谷,如果沒有組織的支持。你在香港的處境會很危險!”
谷峰明白老上司說地是事實。8.com到時候沒有組織的支持,不但黑道敵人很難對付,白道上也不會有任何支持,會將自己和那些黑道大哥一視同仁。至於……老上司如此擔心自己,除了自己曾是他手下最出色的戰士之外,更多的則是考慮到自己爺爺的關係。
“小谷。一直以來你都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我希望你能冷靜地考慮一下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不要做出衝動的決定!”老上司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谷峰閉了眼睛,正色道:“首長,自古以來,忠義兩難,我心已決,您不必多說了,至於我家老爺子那邊我會自己去說。”
說着谷峰便掛斷了電話。同時關掉了手機。
月光下。公路上幾乎沒有任何車輛,遠處的海浪聲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格外刺耳。銀白色地月光籠罩着整片大地,給人一種陰森地感覺。
一陣海風吹過,谷峰的身體忍不住狠狠哆嗦了一下,月光下,他的背影是那樣的弱小與孤單,他忍不住彎下腰,雙手合攏,蜷縮着身體,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攝取溫暖。
然而,這一刻,谷峰明白,自己真正冷的不是身體,是……
谷峰只感覺自己的胸口彷彿被壓了一座大山似地,那沉重的壓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心中充斥着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一步,兩步,三步……
谷峰就這樣慢慢地走在公路上,像個迷失方向的孤兒一般,瞞無目的地走着。
忽然——
一輛豪華的跑車從谷峰身旁呼嘯着衝了過去,刺骨的冷風讓谷峰的頭腦清醒了一些,也讓他那張蒼白的臉又恢復了一絲血色。
深深地吸了幾口海邊潮溼地空氣,谷峰吐了一口悶氣,隨後撥通了彪子地電話。
二十五分鐘後,彪子親自開着車來到了公路上。
看到谷峰那張陰沉的臉,彪子沒說什麼,只是爲谷峰拉開了車門。
谷峰鑽進車裡,從汽車冰箱裡拿出一瓶紅酒,熟練打開,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往肚子裡灌。
片刻功夫,一瓶82年產地紅酒被谷峰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呼谷峰呼出一口悶氣,沉聲道:“去食品廠。”
彪子一直在透過反光鏡觀察谷峰的一舉一動,聽到谷峰的話,彪子那雙漠視的眸子微微一閃,似乎從谷峰話中讀懂了什麼。
“你看起來有些累,先休息一下吧,到了我叫你。”彪子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透過反光鏡看到谷峰閉着眼睛,無力地靠在座背上。
食品廠門口,一個身材修長的身影不斷地蹣跚着。藉着月光,可以看到那個身影擁有一張傾城傾國的臉蛋,然而,此時此刻,那張臉蛋上露出了陰沉的表情,秀眉緊緊地皺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川”字。
當聽到遠處傳來汽車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音後,那個身影猛然停下了腳步,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公路。在她地注視中。那輛汽車緩緩靠近了。
汽車停穩後,彪子第一時間跳下汽車,然後爲谷峰拉開了車門。
此時的谷峰已經恢復了以往那副冷靜的表情,只見他掃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陳圓,然後扭頭對彪子道:“在門口等我。”
沒有回答。彪子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麻利地鑽進了汽車裡。
谷峰徑直走到陳圓身邊看到陳圓那陰沉的表情後,明白陳圓已經接到了老上司的電話,沉聲道:“進去!”
說罷,谷峰率先朝食品廠裡走去,陳圓緊跟其後。
走在谷峰背後的陳圓咬着嘴脣,眸子裡流露出了猶豫的目光,最終,就當兩人快要抵達食品廠門口時,陳圓開口了。語氣有些焦急但更多的則是關心:“谷隊。首長地命令是正確的,你不能怪他!”
“我沒怪他。”谷峰冷漠回答。
陳圓又道:“那你應該服從他的命令!”
“現在任務已經結束,我不再是他手下的兵,也不再是一個軍人,服從命令對我沒有意義!”谷峰的話不帶任何感**彩,就彷彿一臺機器在說話一般。
谷峰地話讓陳圓一徵。她下意識地想說什麼,可是卻說不出任何反駁谷峰的理由。
谷峰不再理會陳圓,推開門,走進了大廳。
大廳裡,黑谷小隊的成員沒有像以往那樣摧殘大廳裡那些訓練器材,也沒有兩兩對練,而是雙腿在一起,整齊地坐在大廳中央,一語不發。大廳裡顯得格外安靜。
開門的聲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谷峰,包括石頭和鐵蛋。
谷峰的腳步聲不斷迴盪在大廳的上空。衝擊着黑谷小隊每一個人的心臟,幾秒鐘後,谷峰徑直走到黑谷小隊成員面前,掃了衆人一眼,沉聲道:“起立!”
“唰!”
除了陳圓外,黑谷小隊其他十四人同一時間站了起來,動作整齊極了。
“陳圓,入列!”谷峰沉聲喝了一句,聲音不斷地在大廳上空迴盪。
“是!”陳圓先是敬禮答了句是,然後快步跑到隊伍最右邊的位置。
谷峰身子筆直地站在十五人的面前,沉聲道:“報數!”
“一,二,三,四……”
鏗鏘有力地回答相繼響起,當十五這個數字報出後,陳圓踏出一步,幾步跑到谷峰身前,敬禮道:“報告谷隊,黑谷小隊總數十五人,實到十五人。”
“是十六人。”谷峰看了一眼陳圓,然後道:“歸隊。”
聽到谷峰地話,陳圓地表情猛然一變,深意地看了谷峰一眼,重新進入了隊伍當中。
“相信上頭的命令你們已經接到了。”看到陳圓入隊,谷峰面色平靜地看着眼前的十五人,緩緩道:“任務取消了,黑谷小隊也就此解散,等我把話說完,你們便收拾東西,按照上頭的吩咐離開香港。”
說到這裡,谷峰看了一眼石頭和鐵蛋。
燈光下,石頭和鐵蛋兩人的臉蛋有些發白,儘管他們已經竭力地去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身體依然輕輕地顫抖着。
對於把軍人當作榮譽地他們來說,被驅除軍隊、吊銷檔案,這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除了石頭和鐵蛋兩人外,其他黑谷小隊成員的表情也有些複雜。任務失敗是任何人不想看到的,但是,他們也知道軍令不可違抗!
“石頭、鐵蛋,你們兩個坐明天的飛機去上海,去一家名叫天瑞公司找一個叫秦兵的人,告訴他,就說是我讓你們去的。”谷峰看着兩人道。
“老大,我們不走!”石頭和鐵蛋兩人異口同聲道。
這一刻,他們沒有稱呼谷峰爲谷隊,而是稱呼谷峰爲老大,其寓意不言而喻。
“這是命令!”谷峰皺起了眉頭。
“老大,俺和鐵蛋現在不是軍人,只是你的手下!”石頭大聲吼道。
谷峰盯着石頭那雙發紅的眼睛看了幾秒鐘,沉聲問道:“你確定不走?”
“不走!”石頭大聲回答道:“俺十四歲開始去少林寺學功夫,十七歲進入部隊,現在已經習慣了打打殺殺地生活,要讓俺去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俺做不到!”
“我這輩子把槍當成最好地朋友,沒有槍的日子我受不了。”鐵蛋也開口了,語氣極爲堅定。
“石頭和鐵蛋跟我走!”谷峰沉聲道:“其他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是!”整齊地回答聲瞬間響起。
眼看石頭和鐵蛋兩人跟在谷峰身後要離開,陳圓心裡有股衝上去拽住谷峰的衝動,最終理智戰勝了衝動,她嘆了口氣,隨後閉上了眼睛。
走出食品廠,望着遠處那漆黑的天空,谷峰忽然站住身子,道:“石頭,鐵蛋,從這一刻開始,我們不再是執行任務的軍人,只是一個江湖中人,等待我們的將是監獄和閻王殿,希望你們做好準備。”
說罷,谷峰朝彪子的汽車走了過去,只是那背影沒有往常那樣筆直了,似乎彎曲了一些。
石頭和鐵蛋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那份堅定後,沒說什麼,緊跟谷峰身後鑽進了汽車。
隨後,彪子啓動了汽車,伴隨着一陣咆哮的聲音,汽車衝了出去,揚起了一片灰塵,只是那灰塵在黑暗中顯得模糊之極,就彷彿谷峰等人今後的人生,只能用模糊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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