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死神漸漸甦醒,籠罩與醫院上空,只是不知這次死神準備勾誰的魂。
短短半個小時猶若一輩子,林落心力交瘁,強撐着。好不容易手術室燈熄了,她迫不及待上前,見爸爸吊着氧氣瓶躺在病牀上正被護士推往病房。
“爸……”林落撲向病牀,昏迷的林父聽不到女兒帶有哭腔的聲音。
林落轉向主治醫生,緊蹙橫眉,問:“醫生,我爸爸他怎麼了?”
醫生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把真想告訴她呢?職業道德告訴他必須據實以告,但想起病人的囑託他又難以啓齒。
原來啊!林父曾經拜託過醫生不要把他病重的消息透露給林落。
聰明的林落從醫生的反應中看出端倪,胡亂猜測,莫非爸爸情況不樂觀?
林落心驚,雙眼蓄滿淚水,祈求道:“醫生你就告訴我真相吧!我也好有心理準備。”
確實不該相瞞,醫生嘆了口氣,臉色很凝重,語氣很沉重。“病人的腎幾個星期前就衰竭很嚴重了,恐怕情況不好啊!”
林落一聽整個人慌了,身體幾乎站不穩,而眼眶中淚水凝結成一滴滴淚珠順着臉頰滑落。林落吸吸鼻子,問:“我爸……沒救了嗎?醫生,重新換腎吧!醫生好不好……好不好……”
傷心的她語無倫次,拽着醫生的袖子乞求着。
醫生的心到底不是石頭做的,看她如此傷心欲絕,醫生胸腔彷彿壓着一塊石頭讓他透不過氣來。可病人已經回天乏術了。
“病人身體機能已大不如前,只怕挨不過手術結束。”醫生委婉的向她傳達信息,林落一聽整個人精神都倒了,這是說爸沒得救了?就算換腎也會死在手術檯上?
“不……”林落跌倒在地上仰天悲愴地大喊一聲,然後,低頭無聲哭泣雙手緊緊抓着冰冷的地板,瘦弱的雙肩不停抖動。
醫生上前一步想將她扶起來可還是遲疑了,就這樣一直站在旁邊看着她。
哭累了,心倦了,傷透了。林落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扶着白色的牆壁,虛弱的開口“醫生,擺脫好好照顧我爸爸!我出去走走。”
“好!”醫生答應了,他什麼也幫不了只能祈禱這個女孩能堅強些。
我要去哪兒呢?哪兒纔是我的家?媽,你在天上想爸爸了所以要帶走爸爸嗎?小時候您總說捨不得離開,就算離開也會變成星星守護我和爸爸,可如今你爲何這般殘忍要帶走爸爸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爲什麼?
她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站在十字路口不知該往哪兒去。她走上斑馬線,眼睛呆滯無神的直視前方,對左右行駛的車視而不見。
“剎”剎車聲劃破長空,司機的辱罵聲飄進她耳朵裡,“找死啊!不看路!”
走啊走啊,她猛地停下腳步,眼眶溼潤的看着對面一男一女。她不知不覺走到了與石磊的家,可卻發現有個女人與石磊糾纏,拉拉扯扯的,她的心更痛了。
她拔腿跑上前忽然刺眼的燈光讓她睜不開眼睛,擡起右手擋住光芒,怔怔的看着那輛熟悉的車漸漸逼近。
“嚓”一聲刺耳,她跌倒在地上,手心也蹭破了皮紅色液體流出來。
石磊慌忙下車跑過來握着她是手,“老婆,受傷了,對不起,我送你去醫院。”
林落緩緩仰起頭,灰塵黏在她臉上和淚水一起,精緻的臉蛋都花了,最重要的是她朦朧的眼中透過一絲涼意,直射石磊。
石磊頓時覺得一盆冷水從頭頂倒下來,爲何她眼裡會帶着恨?石磊只覺得心痛得無法呼吸,想要把她抱起來,手卻被她打落。
林落顫抖的站起來,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這樣安靜的一直往前走,淚水不停的流模糊了雙眼。
她心心念念跑過來尋求安慰卻發現他與女人糾纏在一塊,這無疑是在她傷口上撒鹽。在雙重打擊下,她的心千瘡百孔了。
石磊加快腳步,她就走得更快。無奈之下只能跟在她身後慢慢走,一直走到天黑。
她今天很不對勁,究竟出什麼事了?“老婆……”
“閉嘴!”他的話被她冷言冷語打斷,石磊只能閉嘴,等她冷靜了再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