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時還在逃亡中的自己就這麼不知不覺中跟着他四處逃散。現在已經想不起來究竟是他帶着他,還是他領着他了。
穆容允伸出左手,洪煉向後退了一步,背脊靠在了窗臺上。這裡是北區的貧民窟,原來的住戶已經因爲政府的圈地規劃而被遷移到了其他的地方,應該是住進了更好的環境,這是一種大幸,也是封住那些窮人嘴巴的最好方式。
“你在害怕我!”穆容允收回手,他很喜歡這種顫抖的感覺,當獵物懂得害怕恐懼的時候,意志就會弱到零觸點,這時他纔會有興趣去玩弄,摧毀肉體並沒有多大的趣味,但是摧毀一個人的精神卻有可能爆發出各種結果。太容易摧毀的東西沒有讓他出手的價值,反覆踐踏這樣的零觸點,高彈下的反應纔會讓他得到一點點的快感,他就是這樣變態的一種人,啊,不應該把自己稱爲是人!
呵呵呵,不知道爲什麼穆容允突然笑了出來,好像有什麼刺激到了他的末梢神經,讓他歇斯底里起來,這反而更讓洪煉想要逃走而不是像剛纔那樣去戰鬥,眼前的人就是有這樣的一種能力讓你好不容易纔建立起來的勇氣瞬間瓦解。
“親愛的洪煉,逃跑成爲了你的職能了嗎?還是說當年的我讓你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不要害怕我,你我應該是共犯而不是敵人,對嗎?”平平的語氣下刻意製造出來的溫柔只剩下詭異。
洪煉一直都沒有說話,他越是如此越是讓穆容允感到興奮,透過面具下的黑眸凝視着他,看着他行爲洞穿着他的思想。“你不用害怕,我今天是來打招呼的,收好你的寶貝,那個我隨時都會過來收取,要是弄丟了,你應該還記得十多年那些人是怎麼死的吧!”
“我記得!”
“很好!能再次聽到你的聲音我感到很幸福。”無路可退下,洪煉挺直了背脊,想要活命就要站立在這個人的對立位置,不讓他失去趣味就能活的長一點,這個是十多年前他得到的經驗,現在依然好用,只是無法再逃跑而已。
“知道怎麼應付那些人嗎?他們很快就會到這裡,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тт kΛn ⊕℃o
這是什麼意思?雙眼裡佈滿了血絲,他一直都被他看着,也就是他從來都沒有成功的逃跑過,當年也不過是他的一個遊戲嗎?呵呵呵!洪煉莫名其妙的對着眼前的人揮出的右手,握在他手裡的鋒利貼着他的胸前滑過,大意了嗎?看着輕而易舉被劃破的地方露出了血痕,洪煉傻傻的站在那不會動了。
“洪煉,傷到我的感覺如何?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不過很可惜,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沒有人可以讓我受傷,包括那些將我創造出來的人。”傷口在癒合,真的是在一點點的癒合只留下面料被割破的痕跡,證明着剛纔是真的有傷到這個人。
“怎麼可能?”
穆容允在笑,看着洪煉的表情,他在笑,黑眸透過他注視着某一點。“記住我們是共犯。”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洪煉聽的到,穆容允更是聽得到,他回過頭返回到了屋子裡,敲門聲同一時間響起。
找他的人不會那麼禮貌,猶豫了片刻洪煉一反常態的去開門,蕭凜站在門口。
“老伯,我們又見面了,哮喘好點了沒?”蕭凜笑盈盈的注視着已經年輕化很多的洪煉,他們應該也不算是第一次見面了,只是敏銳的嗅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氣息,讓他皺起眉。“看來我不是第一個過來拜訪的人,能讓我這個客人進去坐會嗎?還是說你要站在門口談?”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洪煉打開門讓蕭凜走了進來,房間跟原來的一樣破舊,只是少了很多的藥品。
“怎麼說你對不起的人都不是我們而是那個一直爲你擔憂的女孩吧!”蕭凜隨手拿起一個藥品,洪煉沒有哮喘,但並不能說他沒有病,上次把脈的時候就隱約感覺到他的呼吸系統有問題,這種病可能是先天性,也有可能是後期感染,但還有中可能是外傷導致。
被無辜提及的人,洪煉的眼神放柔了不少。“她現在在哪裡?”
“嗯,都說洪煉是個利益薰心的人,只要能賺錢什麼都能仿照的惟妙惟肖,某種意義上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別人是殺人要見血,你是殺人與無形,騙死人不償命啊!不過現在在我眼裡你看起來還算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先告訴我剛纔來拜訪你的人是誰?”
“既然知道我能殺人與無形就應該小心說話。”洪煉收起他的溫柔,冷冰冰的注視着蕭凜。
“嗯!不過你不是我的對手,否則上一次出現在這裡,你就在中心湖邊殺了我,那個人是你對吧!”蕭凜很肯定的點着頭,他不需要他的承認,闡述事實跟證明事實是不同的。
“沒錯那個人是我,蕭家能出你這麼個人物也算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洪煉收起手裡的鋒利放在一邊,相互交疊在一起合二爲一。
“這是你的武器啊,你跟我的一個朋友一樣喜歡自己打磨武器,適合自己的纔是最鋒利的。”蕭凜想要去摸摸那把武器被洪煉一下子抽走,有些人就是這樣不喜歡別人碰自己近身的東西,看不懂的就會招來殺生之禍,蕭凜不是來找死的,所以他明瞭的撇撇嘴。
“翻遍整個燕京都沒有你的下落,我就在想你會在哪裡,離開燕京不太可能,這裡有你放不下的人,那麼最有可能的地方只有最危險的地方,你不是一般人。”
“既然找到我,說出你的目的。”洪煉直接進入主題,他不想做浪費時間的事。
“我答應過果果要治好你的病,不能食言。”
“什麼?”洪煉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他歪過頭對着蕭凜,像是在看怪物一般審視着他。“你在耍我嗎?”
“你以爲呢?我對你手的手杖沒有興趣,當然我說的也是事實,你不會浪費時間,我也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蕭家的人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我不需要你的治療。”
“啊!”蕭凜驚呼了一聲。“亞瑟說過你想見教父,我猜猜你見他的原因,用手杖換他手裡的一件東西是嗎?”
“你……”
“啊,你等等,讓我把猜測說完。”蕭凜無邪的笑容在洪煉的眼裡看起來不比剛纔那個人邪惡。“造成你有呼吸系統疾病的緣由應該是發生在十年前吧,現在算起來應該是十多年的病史,現在出現了惡化,對於一個一心求死的人來說,你爲什麼突然那麼渴望活着?用假的手杖矇蔽了王家的人,究竟是王老爺子的意願還是王佔庭的意願?想要成爲全世界黑幫的統領沒有我們蕭家的劫禧法印根本不可能做到,所以你的手杖暫時來說並沒有意義,王家一直都與意大利黑手黨有着密切的聯繫,當年你是不是腳踏了兩隻船,在遇見穆容允之前,你就以想好了從他們手裡賺取暴利,你有這個本事,但是理由吶?這個我想不明白,唯一能讓我想到的是,意大利黑手黨的家父是不是跟你有關,不過很可惜他已經死了,那麼還有什麼理由能讓你急着去見現任教父?你們有着什麼樣關係?你不惜與王佔天合作的理由恐怕也跟當年那筆交易有關,王老爺子已經死了,他最初接洽你的人,,現在死無對證也沒人會知道那時的事,你做的天衣無縫,但是王家兄弟未必是傻蛋,當時幫助你從那起古董案件中逃走的人應該是王佔庭吧!”、
“你怎麼會知道?”不能說百分之百的準確,但也有了六七十分的接近,洪煉不再抱有輕視的態度對着蕭凜,他有種直覺蕭家如果讓他坐上位置會比現在更讓人膽寒。
“啊,果真是這樣啊!”蕭凜呵呵了兩聲。“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防直說,你不是我的最終目的,我要找到人也不是你,只不過是當時你恰好在場而已。”
“難道說你要找的人是穆容允!”
“嗯!”蕭凜點點頭。“就在剛纔你應該已經見過這個人,強大的人就算離開也會留下自己的味道在他待過的地方來宣告他的存在感,就這就跟雄性的野獸一樣會用自己的**來劃分出自己的領地,你是他的領地,所以他用他的氣息告訴我他來過,算是一個警告。”
“既然你什麼都清楚又何必來找我。”洪煉像是個泄氣的皮球,他不認爲自己能從這個年輕人手裡輕易逃掉,來處牀下的木箱子,將裡面的東西遞到蕭凜的面前。“十多年了,這個已經是我的累贅,人越是邁向人生的盡頭,就會越膽小,對生的渴望就會越強烈,我把他交給你是因爲你有這個實力去接手它所帶來的災難。”
蕭凜打開破布露出那一截玫瑰圖案。“人人都說玫瑰手杖象徵着天使,擁有着指揮和力量,而劫禧法印卻象徵着地獄,烙印着墮落和欺騙的印章,其實很少人會知道真相,對嗎?”蕭凜擒着笑,看着洪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