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爲什麼要這麼做?”蕭凜握起拳,他憤恨的注視着眼線的斜眼。“說出龍魂有背叛者的人也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認爲是伯父,他比誰都更愛龍魂,他是創立者。”華清逸思考的角度與蕭凜不同,或許這是不帶感情色彩的關係,所以更能中立的看到這個問題。“當年一定有人背叛了龍魂投靠了穆容允,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是你們蕭家試驗品中的一個與你一樣有着特殊體質的一個人,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從他的身份開始查起?”
蕭凜突然轉過頭瞪着華清逸,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點,這個穆容允也是父親的一個孩子,他掀動着嘴脣,不知道是因爲激動的顫動還是因爲不想接受事實的抖動,華清逸對他微微一笑。“我很早就想跟你說這個了,你們蕭家的傳統不可能讓一個外人來接受試驗的,所以他也可以說是你的家人,同父異母的親人。”
“我絕對不會承認這個人的。”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句話後,蕭凜跳了起來,他不想再在這裡欣賞什麼斜陽,瞬間決定下來的事不會再變。
“他跟另一個穆容允沒有差別,即使這樣你也要繼續嗎?”
“不,不一樣!”蕭凜大吼了一聲,他絕對不會承認的。“既然有人想要我介入那就來個徹底點,不然就沒有意思了。”
“那夏雪怎麼辦?你有沒有替她想過?”
“她和我已經沒有關係了。”
“她已經知道你有未婚妻的事,你伯父找過她。”華清逸的話讓蕭凜站住腳。“你是不是也應該考慮下她的感受,我知道她是愛,你的,所以你能不繼續下去嗎?爲了她你不要再涉險了,這件事真的不是你可以承擔的,你想過那個結果嗎?你真的有那個勇氣來承擔你父親是個劊子手的事實嗎?還是說你可以接受那個家,那個沒有人性的家嗎?”
“我可以!”
“蕭凜,你真的可以的話當初就不會逃離那個家了!”華清逸追了上去從背後抓住蕭凜的肩頭,將他用力翻轉過來。“我們華家當年也參與了,我……凜!”華清逸看着蕭凜的臉,他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在流淚嗎?華清逸伸出手,指尖被他臉上滑下來的晶瑩給灼傷,他從來都不是會流淚的人。
共同出生入死那麼多年的人,即使在最危機最悲痛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過。
一把將蕭凜抱進在自己的懷裡,他們都忘了一個事實,他們都還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孩子,他要比蕭凜幸福的多,至少他還生活在一個正常人的家裡,雖然沒有那麼多兄弟姐妹,但至少有父母的疼愛,蕭凜不一樣,他是在一個畸形環境中長大的孩子,沒有人比他更希望得到親情。
“對不起!對不起!無論怎樣我都會站在你的身邊!”用力的收緊雙臂,像是懷裡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會消失一般的緊緊抓着,就在剛纔他看到那兩行眼淚的時候,他真的以爲他會消失不見,那種失去感是那麼的強烈和真實。
蕭凜搖搖頭,他想說點什麼,發現無論他此刻說出什麼好都會被這個比女孩還要漂亮的男人給拒絕,他好像也不是那麼不幸吧,沒有親情還有友情,沒有愛情還有……“什麼人?”蕭凜一把推開華清逸,想着頂樓出口處躍了過去,從剛纔起就有一股不明瞭的氣息在他們背後隱藏着,不具有危險性,現在這股氣息越來越集中,大有一探究竟的味道在裡面。
“是我!”在蕭凜抓住黑影中人物的時候已經有人從背光中走了出來。
“廣陵一?!”華清逸一眼認出了背光中的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華少!”廣陵一雙手插在褲袋裡,鼻樑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沒有那麼的呆滯。
“你是那個在季偉懷身邊的廣哥!”蕭凜也認出了他,之前一直都沒有留意到這個人。
“沒錯,我比你們更早着手與北區的案子,只是我們注重點不一樣。”廣陵一點點頭,對於蕭凜他可能沒有多少禮遇,並不是因爲他的身份沒有華清逸的尊貴,而是簡單的不願意。“不過你們的出現將我的計劃全部打亂,雖然結果都是死,卻是死的不知其所。”
聽出了最後那句挑釁和不屑的味道,蕭凜挑起一端的眉毛,對這個人早就有耳聞,真的遇上了比傳說中更囂張,一個沒有什麼背景後臺的人能有這種氣焰也算是一個角色了,想必手上的功夫也是了得的人物了吧!想着人已經向着廣陵一站立的方向踢出一腳。
猜測終究是猜測,實打實的踢中了腹部的位置也是清清楚楚,廣陵一痛苦的倒在了地上,雙手捂着肚子嘴裡發出呻吟聲。蕭凜皺起眉,他剛纔那一腳真的沒有隱藏自己的力量,被這麼踢中一般人估計真的會要疼上很久。他看了華清逸一眼,眼裡有着狐疑。
“蕭少,你這是什麼意思?算是對我不敬的報復嗎?”廣陵一在地上輾轉了會後爬了起來,從腹部傳來的疼痛並沒有因爲他的揉捏而變得減輕。
“很抱歉,我以爲你會躲開。”
“啊,你以爲每個人都像你那麼厲害能打嗎?”廣陵一對蕭凜的回到嗤之以鼻,他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尋找着可以坐下來休息的地方。
“廣檢察長,我看我們還是下去比較好,這裡到了晚上風也挺大的,剛剛那一腳不太適合在這裡吹風,要不要我扶着你一點?”華清逸無奈的搖着腦袋,這個烏龍有點滑稽,他連忙出來打圓場,給雙方都有個下臺的局面。
“是啊,檢察長,我們下去談,下去談。”說完,蕭凜已經率先走下樓,他直接來到徐明的辦公室,風風火火的樣子驚到了還在裡打電話的人,就聽到他匆匆幾句後掛上了電話,剛要詢問跟在身後下來的兩個人也進入了他的辦公室。
“徐局長,我們又見面了!”廣陵一擡起右手算是打招呼了,被踢中的地方抽痛着,這麼一走動更是覺得自己的腸子快要被震碎了一樣。
“廣哥,你這是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一個轉眼就被人打了?老大,你有看見是誰幹的嗎?”徐明上前幫着華清逸扶住廣陵一坐下,對一邊默不作聲的蕭凜問道,華清逸憋着笑,他好笑的看着蕭凜,很想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我乾的。”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一點趣味都沒有。
“呃……”徐明這個時候很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子,他的老大也太過直接了吧,這下可好怎麼下臺啊!毆打政府官員的罪行可大可小的,他好像還是警局的局長,這個是處理還是不處理啊!被打的人還是個檢察長,汗啊!
“嗯,徐局長,這件事怎麼處理?”廣陵一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讓徐明有想逃的念頭。
“這個……”徐明習慣性的搓着手,他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動起來。“先要驗傷,然而提起訴訟,找到證據根據……”
“徐局長給我們泡三杯茶,我知道你這裡有上好的茶葉,廣檢察長在跟你開玩笑的。”華清逸對着徐明使了個顏色,後者哈哈大笑起來。
“廣哥就是這樣,我這裡有上好的茶葉你們等着啊!”徐明拎起水瓶就已經閃出了辦公室,傻子還待在裡面吶!
“廣檢察長剛纔在樓上偷聽應該聽到了不少東西吧!”
“啊,其實我也是剛剛到,就被你們給發現了,我還什麼都沒有聽到吶!”廣陵一一邊揉着腹部一邊嘿嘿的笑着。
“找我們什麼事?”蕭凜靠在桌子上,徐明的房間到處都放着菸缸,隨時供人彈菸灰,呵呵,他突然笑了起啦,這個好像在北區派出所時候養成的習慣,有一堆菸民在,菸缸是必不可少的擺設。
“之前調查北區是因爲北區的治安好到過分,潛入警局成爲季偉懷跟班的時候的確有掌握了一些關於王佔庭的證據,但是這次過來發現那些證據都被人篡改了,有人頂下了一些罪名,而且手法讓我也無法挑出病症來,合理性比實際事實更清晰。
“因爲太合理所以纔會有疑點,你是這個意思嗎?”蕭凜問道。
“嗯,是這樣的!根據我辦案的經驗來看,沒有一件案子會很具有調理性,大部分都會有一些小小的漏洞和疑點是無法解釋,在定案的過程中只要符合絕大數的推斷能證明嫌疑分子的可操作性就可以落實犯罪條理性,但是在王佔庭說牽扯的案子中,我找不到那些小漏洞,所以我纔想找你們商量怎麼做。”一遇到公事,廣陵一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他立刻進入工作狀態的集中力讓蕭凜佩服,難怪在那麼年輕就可以坐上檢察長的位置,而且還是最高法院的檢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