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軍醫抗日傳奇二百六十五.心灰意冷
江海龍聞言頓時酒醒了一半,接過王大力遞過來的濃茶喝一大口,說:“別急,把情況詳細告訴我,咱們再商量。”
樑曉冬見江海龍沒有拒絕,鬆了口氣。多次接觸,他已把對方奉若神明,認爲沒有啥事這人辦不成的。周軍是他的軍統直接領導,也是生死兄弟,他此時心急如焚,顧不得飢餓勞累,一五一十說出了事情經過。
白露看到江海龍醉熏熏高一腳低一腳離開酒席,怕他出啥意外,此時也趕了過來,在一邊默默旁聽。
三天前,才從軍情處調來不久的小陳在鎮上辦完事返回住地,沒發現着便衣在後面盯稍的鬼子憲兵尾巴。小陳是文員,無線電技術沒得說,但缺乏敵後工作經驗,又是名近視眼。他的陌生面孔和與本地鄉民不同的儒雅氣質引起了鬼子憲兵注意,便悄悄尾隨。
到達住地,小陳隨便望了一眼見周圍無異常,和門口裝着擺攤的暗哨點了下頭,便徑直走進院內。
暗哨猝不及防被兩名鬼子便衣捂住嘴巴抹了脖子,臨死前他摁住傷口用盡最後力氣踹翻攤子示警。
小陳聞聲回頭,發現情況不對慌忙一邊關大門一邊大喊:“敵人來啦!”
鬼子舉槍射擊,小陳身中數彈當場犧牲。
訓練有素的軍統特工迅速組織還擊,撂翻了幾名鬼子。這時周軍尚有時間從後門逃出,但他臨危不懼堅持在屋內燒燬文件和電報密碼本。隊員們見隊長不走除派一人通知住在另一處的樑曉冬小組外,其他人就地與鬼子對射。
狡猾的鬼子把院子包圍得水泄不通後才發起衝鋒,他們此次來了一個小隊。待周軍銷燬完所有密件、砸爛電臺後,已無路可逃了。
周軍大吼:“弟兄們,和狗日的小鬼子拼了!”
隊員們齊聲響應,用長短武器射殺了十幾名鬼子,終因寡不敵衆,紛紛中彈倒地。
周軍打光了子彈受傷後被一涌而上的幾名鬼子摁倒在地,鬼子的小隊長見他一直拿着手槍指揮戰鬥,知道是個頭兒,已下令將其活捉。
伙伕老王揮舞兩把菜刀砍翻了一名鬼子後想過去救周軍隊長,被兩把刺刀扎進胸腹,倒在血泊中。
樑曉冬帶他的小組趕來時,戰鬥早已結束,地上躺滿自己人屍體。仔細檢查後,發現老王尚未停止呼吸,還有心跳,連忙爲他包紮止血,掐仁中搶救。老王甦醒後,斷斷續續將情況告知,要樑曉冬趕緊想法救周軍隊長。
隊員們要把老王擡去醫院,遭到拒絕。老王說:“不用了,我撐到現在,就是爲了通知你們去救人……”話未落音頭一歪,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周軍的駐地十五名隊員除一名報信的隊員和被抓走的周軍外,其餘人全部犧牲。
樑曉冬通過關係打聽到周軍被關在日軍憲兵隊,那裡鬼子戒備森嚴,很難下手。還未想出營救辦法時,又得到消息,鬼子要把周軍押送到虎山市審訊,可能已查明他的身份。
樑曉冬準備半道劫車,哪知鬼子出動了六輛一模一樣的軍車押運,搞不清周軍坐哪一輛。炸翻了第一輛汽車後,從軍車上跳下百多名鬼子。樑曉冬僅有十幾名隊員,根本不是對手,險些被鬼子包圍,只得下令撤退,眼睜睜看着車隊消失無影。
他萬般無奈,要隊員化裝潛入虎山市,分頭打探消息,自己來獨立旅搬救兵。
王大力端來飯菜,要樑曉冬先填飽肚子。
飢腸碌碌的樑曉冬只喝了口湯,說:“謝謝,先放到一邊,我現在沒心情吃。”
江海龍問:“虎山市有你們軍統站,爲什麼不去找他們?”
樑曉冬以爲他是推辭,急得快掉出眼淚,可憐巴巴望着王大力,想求他說點好話。在獨立旅,他和王大力關係最鐵。
王大力瞪眼暗示說:“趕快如實回答問話,隊長要了解所有情況纔好決定如何救人!”
江海龍對他代爲自己表態付之一笑,未置可否。
樑曉冬苦笑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我當然要向上級彙報,他們也會想法處理。但你們不太清楚我們軍統的辦事風格,對掌握重要情報的特工被俘,要麼是營救,要麼就是滅口!相比來說,後一種方法更爲容易。”
白露在一旁點了點頭,意思是樑曉冬說得沒錯,插了一句,“如果是那樣,周軍隊長橫豎都是死。”
李明說:“人要是還關在虎山鎮就好了,以咱們現在的實力把鎮上的鬼子連鍋端也不是什麼難事,關在虎山市又是另一回事。“
王大力搶白道:“你這話等於沒說!”
樑曉冬面露感激。
許參謀長說:“副旅長言之有理,虎山市有鬼子駐軍加上憲兵僞軍警察五、六萬人,我們全旅過去也無濟於事。這事要慎重考慮,我看還是先由軍統出面再說,軍統不是很牛嗎?號稱五萬特工遍及全球,裡面高手如雲,對付自己人很有辦法,怎麼對付鬼子就沒轍了!”
他吃過軍統的虧,對其毫無好感,說話很是刻薄,卻忘了白露的身份,被瞪了一眼後連忙解釋:“我不是說您,白主任是獨立旅的巾幗英雄,軍統中難得的好人……”
樑曉冬暗想,那就是針對老子了,人家副旅長和參謀長所言如此,白主任態度不明朗,王大力雖有心幫自己,但人微言輕,做不得主。看來這趟可能白來了,頓時心灰意冷,如泄氣的皮球,癱軟在座椅上。被王大力一把扶住,才未跌倒在地。
江海龍喝了幾口茶後,不緊不慢說:“我同意副旅長和參謀長的觀點,到敵人重兵把守的省城救人的確太冒險。許參謀長當日捱過軍統整,來獨立旅後又差點被軍統雙面間諜段國棟誣陷爲內奸,發點牢騷可以理解,曉冬不要在意。”
許參謀長有些不好意思,埋頭一味飲茶。
樑曉冬心裡默唸,完了,完了。人家畢竟冒死救過自己一次,在虎山鎮郊外。這次營救要去危機四伏的省城,難度不是一般的大,被婉言拒絕無可非議。只怪自己考慮不周,貿然相求。他嘆了口氣,難過地閉上眼睛。
哪知,後面聽到的話讓他驚喜得差點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