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最初的時候,林顏夕還擔心自己會拖累陸東偉,可真的訓練起來,哪裡還有時間去擔心其他的事。
也許在這之前的訓練是苦是累,那麼現在除了苦和累,卻多了更多的技術含量。
到了這裡才發現,曾經所有學過的戰術技能全都要重頭開始,所以不但身體累,腦子也累。
因爲時間短,又是邊選拔邊學習,幾乎平均每天都要接觸一項新技能。
在這樣的情況下,每天都只顧着記着這些戰術動作、去學習新的東西,時間永遠是不夠的。
這個時候,林顏夕才知道在學習方面還是有潛力的,她不是學不好,而是之前就沒好好學,如果早把這個勁頭用在學習上,似乎高考分數一定不會低。
不過現在後悔似乎已經來不急了,因爲眼前要學習記錄的東西早已經不再是數理化或是文史地。
再度坐在教室裡上課,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表面上看起來,不需要體力,沒有大太陽曬着、沒有風吹雨淋,按理說應該是件很不錯的,甚至可以說是享受的事。
可當疲憊的他們坐在教室裡,又聽着教官所講的枯燥的理論知識,有一個算一個,絕對會困的眼睛都睜不開。
於是每到這個時候就能看得到一個個恨不得用手撐住眼皮,不讓自己睡去的準特種兵們。
而這個時候林顏夕也就多了一項任務,就是看着自己的搭檔不讓他睡着。
一巴掌拍醒胖子的同時,林顏夕自己也精神不少,拿着筆記下剛剛一個失神落下的筆記。
“大小姐,你下次打的時候能不能輕點,再這麼下去我的腿都要腫了。”這段日子陸東偉也已經習慣和獨狼小隊的人一樣叫她的代號了。
林顏夕抿嘴笑了下,用只有兩人能聽得到的聲音輕聲說道,“我打輕了怕你醒不過來,你說你天天哪來的那麼多覺,我真懷疑你魔鬼周是怎麼撐過來的,竟然沒睡死過去。”
陸東偉無奈的苦笑了下,“那不一樣,累點苦點咬咬牙就過去了,可我這人就是坐不了教室,一坐在這裡聽課就比催眠還要快。”
聽了他的話,林顏夕一陣陣的無奈,不再理會他低頭記起自己的筆記。
“不對啊,你說我們平時都一起訓練,睡眠時間也不比我多到哪裡去,怎麼你就不困呢?”陸東偉有些驚訝的看着她。
“誰說我不困的?”林顏夕無奈的嘆了口氣,“只是我剛出學校的門,上課的習慣對我來說還沒完全忘。”
“而且我在其他方面本身就比大家弱了,如果在理論方面再不努力一下,我離回去也就不遠了吧?”
陸東偉聽了頓時恍然,卻也點了下頭,“不過你如果在這方面強到也是好事,你是不知道,你讓這些人拿槍行、格鬥行,可就是聽課簡直就是要了他們的命。”
林顏夕輕笑了下,沒有再說什麼,因爲這個時候今天的課已經結束,授課的教官已經開始提問起來。
這裡上課可不像學校,每門課都有自己的老師,這裡所有的課程都是一個教官講授,而提問起來更是天馬行空,只要是他講過的問題,就有可能問得到。
而且抓住一個人不是隻問一個或是幾個問題,而是直到問到他滿意爲止,可這麼多年,能讓他滿意的,卻少之又少。
所以每次課堂上的提問對他們來說,甚至比魔鬼周還要可怕。
果然,第一個被點名的人才兩個問題,就已經開始結巴起來,磕磕絆絆的答不上來。
不過也不怪他,這個問題至少已經是一週之前講的了,他們每天除了學習理論,更多的還是軍事訓練,除了上課時間幾乎沒什麼時間去複習,也就經常學了後面忘了前面。
而見那學員回答不上來,教官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俯臥撐!”
學員聽了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但還是和隊友一起趴在地上,做起俯臥撐。
而接下來的人也沒能逃得掉,而懲罰的手段也花樣百出,但保證沒有一樣會讓他們好受的。
低頭算了下,今天的提問人數也差不多夠了,林顏夕也鬆了口氣,她雖然認學的比別人好,但也沒有到有問必答的程度,所以心裡也是害怕的。
可沒想到,剛鬆了口氣的時候,就聽到一個聲音,“林顏夕!”
“到!”林顏夕本能的一個立正站了起來。
而講臺上的教官根本沒給她考慮的時間,馬上就說道,“你說一下用衛生間的生活用品配比出簡易炸彈的方式。”
林顏夕遲疑了下,但馬上開口說了出來,這個看起來難,但當時在講的時候真的把她嚇到了,所以記得很清楚。
見她毫不遲疑的回答上來,不要說一旁的學員,就是教官也有些意外。
但意外過後,眼中卻露出幾分笑意,隨後馬上又問了她幾個問題,林顏夕雖然有遲疑,但都回答了上來。
見她這樣,教官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看得出來這些天是認真聽課了。”
“我記得你的資料是狙擊手,那麼就說說在城市營救人質中,狙擊手所應該做的吧!”
林顏夕聽到他問到自己的老本行,頓時更有信心了,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纔開口說道,“在人質營救上,狙擊手首先要做到沉着、冷靜,並且要有耐心。”
她的這些話並沒有什麼特別,連教官都有些失望。
卻沒想到林顏夕馬上又說道,“而除了這些,在整個的營救小隊中,狙擊手也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
聽到她這話,教官才又來了興趣,“我以爲你們都會覺得營救人質的時候,狙擊手纔是最重要的。”
“據我所知,再厲害的狙擊手也不可能真的做到百發百中,更何況是在那樣的重壓之下,更是容易出現意外,而對於營救人質這種極端情況,可以說最好的辦法還是突入營救。”
“也就是說,離人質和綁匪越近也就越穩妥和安全,而狙擊手更多的則是配合突擊手以及其他人,併爲他們找到合適的突入機會。”
“當然,如果在以上情況都不允許的情況下,那麼狙擊手一定要做到果斷,找準機會,一槍斃命!”
教官會聽了她的話,再看向林顏夕的時候,連態度似乎都有些不一樣了,“你自己是做狙擊手的,有參與過這方面的任務嗎?”
“參與過,不過我當時是做爲觀察手前去的,綁匪也不是我擊斃的。”
可就算是聽了這話,也不禁都一臉驚訝的看了過來。
雖然這些天林顏夕的表現絕對可以讓他們刮目相看,卻也沒有人想過她竟真的執行過任務、甚至參加過實戰。
可站在前面的教官,聽到她的話竟走了過來,看着林顏夕正色問道,“林顏夕你殺過人。”
這不是問話,而是一句肯定句,而聽到他的話後,林顏夕卻一怔,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回答道,“沒錯,我殺過人,不算間接因我而死的,僅直接擊斃的有十二人。”
“譁!”的一下,所有人都傻了,轉過頭來不敢相信的看向林顏夕。
連教官都有些動容的看向她,林顏夕可以肯定,不管是聽命令的閃電還是眼前的教官,所殺的人一定都比她多得多。
但這卻不一樣,所以他們驚訝也是正常的。
在聽到她的話後,教官臉色變了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見她沒什麼異樣的表情後,這才又問道,“殺人是什麼感覺?”
“報告教官,我殺的有毒販、有犯罪分子,甚至還有境外的反漢武裝,所以沒什麼可感覺的。”林顏夕看着他想也不想的回答。
聽了她的話,教官點了下頭,沒有再多說什麼,這樣的回答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了,至於心理上的問題那就不是他能開導的問題了。
隨後也不再看林顏夕,轉身走回講臺,“好了,今天的課就講到這裡。”
“起立!”聽到聲音,大家一個立正站好,待教官離去,纔將敬禮的手放了下來。
而課程結束,胖子卻沒似每次一樣開玩笑,而是一臉震驚的看向林顏夕,“你……你剛剛沒開玩笑吧?”
“你覺得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林顏夕扭頭看向他,冷聲問道。
對上她的目光,陸東偉頓時一驚,嚥了口口水馬上說道,“就當我什麼也沒問。”
“都傻看什麼呢,快點到訓練場集合,今天進行特種駕駛。”閃電的聲音突的響起,讓他們嚇得一個激靈,一下都跳了起來向外衝了出去。
所謂的特種駕駛除了各種型號的車輛之外,連摩托車都不放過,基本上可以讓他們達到隨便哪裡撿輛車就可以飆起來的地步。
林顏夕雖然沒有駕駛證,可真的開起車來可不比他們差,尤其是這高速急停似玩命的開車法。
駕駛着越野車的林顏夕,目光緊緊的盯着前方,手上腳下的動作卻不慢,油門、換檔、剎車,一個漂移,漂亮的將車準確的停在白線之中,也引來一片歡呼聲。
聽到歡呼聲,林顏夕輕笑了出來,可以說自從兩人一組開始技戰術訓練之後,除了最初的不適應,在慢慢習慣了之後,林顏夕漸漸展現了她各方面的優勢。
所以除了她精湛的槍法之外,她也在其他方面開始慢慢的找到存在感,甚至讓這些原本看不起她的男兵們有了不一樣的看法,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人後悔當初的選擇。
跳下車,看到他們對着她鼓掌的樣子,林顏夕臉上的笑容不禁多了幾分,輕拍了下手上的灰塵走回隊伍裡。
“大小姐,你真的是太牛了,你知道剛剛那動作有多漂亮嗎?”陸東偉有些興奮的看着她。
林顏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知道啊!”
陸東偉頓時敗在了她的無恥之下。
她將車漂亮的停在那裡的時候,就意味着兩人順利的通過,也不用再挨罰。
不過林顏夕畢竟不是萬能的,幾天之後她就遇到了難題。
不管是速降還是潛水的時間總是達不到要求,於是也連累着陸東偉一起受罰。
做夠了五百的俯臥撐,林顏夕又直接騎在了陸東偉的脖子上,看着他開始做起了蹲起。
每個教官的懲罰都花樣百出,而他們最討厭的就是這個,換了誰揹着一百大多的人做蹲起,應該會也不會太舒服。
wωw⊕тт kán⊕C〇
但林顏夕他們這組每次陸東偉都主動做蹲起的那個,到是更讓林顏夕過意不去了。
看了看他還是忍不住說道,“胖子,對不起,我又連累你了。”
“連累什麼,你做的好的時候我也沒感謝你啊!”陸東偉邊說着又指了指一旁同樣被罰的其他人,“而且你沒看到他們看我的眼神,嫉妒着呢!”
林顏夕聽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反而陸東偉笑着看向他們,“現在知道後悔了吧,早知道有這麼個搭檔這麼省心又省力,是不是肯定就沒我什麼事了?”
其他受罰的人聽了不禁都狠狠的瞪向他這個曬仇恨的,不過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們是走了眼。
看到他們這樣,林顏夕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而且剛剛泛起的愧疚到是也消失不見了。
但看了看他還是說道,“不過胖子,我會努力的,爭取儘量讓你不再受罰。”
“好啊,我等着。”陸東偉邊說着卻又笑了出來,“而且說不定我們的排名不會比他們差呢!”
“那是一定的。”林顏夕想也不想的接道。
說完,兩人相視一眼,都笑了出來。
而他們在說話間,卻不知道遠處幾個教官都盯着他們看着呢。
閃電直接把成績單送到了牧霖的面前,“你看這幾個人的成績一直比較穩定,後面的是比較差的,我覺得恐怕挺不過這關的。”
聽到他的話,牧霖也低頭看去,而在他們的各項成績前掃過後,才問道,“那個林顏夕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