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忍不住,想要冒出頭去,卻沒想到這時,一隻手突然按在她的頭上,狠狠的將她按回水中。
在水裡的時間雖然沒有到達她極限,可幾乎已經到了她最大的承受能力。
本已經到了要衝出來的時候,卻被牧霖一把按了回去,一個沒準備,閉着氣的嘴下意識的張開,一口水瞬間就直接灌了進來。
林顏夕想掙扎着鑽出去,可在水裡的她,又哪裡是牧的對手,即便是奮力掙扎卻也沒能移動半分。
而剛剛一用力,卻不由的再一次張開了嘴,又是一口水灌了進來,最後閉住的那口氣也泄了出去,整個人如溺水般的感受。
水不止嗆到了喉嚨裡、鼻子裡,沒有過溺水經歷的人,是怎麼也不會有這樣的感受,那種耳朵、鼻腔裡被硬生生的塞入東西。
不僅僅是生理上的痛苦,還有心理上的恐懼,使得她下意識的伸手要去抓住一切可以得到的東西。
而離她最近的卻是牧霖,又伸手按着她,林顏夕下意識的一把抓住的就是牧霖的手,用力的狠狠掐了下去,可牧霖依舊不爲所動,將她按在水裡,看着時間一點點過去。
整整兩分三十秒,水面上泛起一團水泡,牧霖見終於鬆了力氣,一把將她拉出水面。
終於可以自由呼吸,林顏夕邊劇烈的咳嗽着,邊用力的呼吸着新鮮空氣,竟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沒有了牧霖的控制,林顏夕終於可以自己控制住自己的身體,而這時才反應過來,一把擦去臉上的水,猛的看向牧霖,“你幹什麼,又發什麼瘋?”
“幫你練浮潛。”牧霖卻異常的冷靜,盯着她看去,“按你之前那麼練,就是再練上一個月,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進步,想達到標準更是不可能。”
“你看看剛剛你潛了多久?”說着一把拉起她的手腕給她看。
看着手腕上的時間,林顏夕一怔,但隨後反應過來,“我瘋了才這麼練浮潛,會死人的。”
“我說過,想進血刃就要狠,不但要對別人狠,還要對自己狠。”牧霖說着突然又看向她,“你只要告訴我,你想不想進血刃?”
“當然想啊!”林顏夕下意識的回答道,她努力了這麼久,爲的不就是這個,這個時候放棄,那就是她瘋了。
而得到她的回答,牧霖卻輕笑了下,“那你準備好繼續了嗎?”
“你……”林顏夕聽了臉色一變,下意識的要躲開。
可她又哪裡躲得開,被牧霖一把拉住,又按進了水裡。
“啊!”林顏夕只來得急發出一聲驚呼,就又被按進了水裡。
再度進入水中,甚至都來不急儲備更多的氧氣,可知道不將最後一點空氣吐盡,牧霖是不會放她出去的。
有的時候人最怕不是絕路,而是有退路,一但有了退路,那心裡就會下意識的會逃,可沒了退路,反而會拼盡全力。
此時的林顏夕就是那個沒了後路可退的人,即便明知這次不可能似上次撐得那麼久,卻依舊只能盡全力控制着呼吸。
隨着胸腔中的空氣慢慢的呼出去,四面壓力越來越大,水下的時間也越來越難熬。
雙手緊緊的抓着牧霖的手腕,用盡力量憋住的呼吸,可慢慢的,不知是不是因爲水下缺氧,意識慢慢模糊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牧霖終於一把拉了出來。
“嘔……”纔出了水面,林顏夕下意識吐出口中的水,可是這一吐卻一陣陣的噁心,險些把胃裡的東西吐了出來。
牧霖沒有出聲安慰,靜靜的看着她伸手輕拍在她的後背上。
意識漸漸恢復,林顏夕擡頭看到一旁的牧霖,猛的一把推開他。
而這麼一推,卻不但沒推開牧霖,自己卻一個踉蹌,又跌到水裡,“啊!咳……”
牧霖見狀一把拉住她,可還是幾口水嗆了進去。
又劇烈的咳嗽兩聲,這次卻不敢再推開牧霖了,卻還是忍不住冷眼看向他,“你現在滿意了?”
也許是嗆了太多次的水,嗓子已經變得嘶啞,說話的聲音都帶着沙啞。
可即便看到她這樣,牧霖卻沒露出什麼異樣的表情,依舊盯着她看着,“你知道剛剛你挺了多久嗎?”
林顏夕怔了下,隨後才反應過來,頓時急着問道,“多久?”
牧霖伸出手,敲了下手腕上的軍表,“你自己看。”
林顏夕聽了也顧不得多說,一把拉過他的手,而看了之後卻頓時瞪大了眼睛,“三……三分鐘?”
“沒錯,你合格了。”牧霖臉上卻沒什麼笑意,看着她反而嘆了口氣,“你也看到了,凡事不是不可能,也不是你做不到,只是看……你對自己夠不夠狠。”
“可如果這樣,你今天所吃的苦、受的罪就根本算不了什麼了,你還是不後悔嗎?”
聽到他的話,林顏夕沉默了下來,看了看牧霖卻突然轉身向外走去。
牧霖沒有動更沒有開口問她什麼,只是緊緊的盯着她的背影。
卻在林顏夕爬到岸上的時候,卻突然回過頭來看向牧霖,“牧霖,我就算是後悔了,也不能現在退出,我還沒有半途而廢的習慣。”
“而且……既然別人能做得到的事,那我也能,而且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說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着她離去的方向,牧霖的表情不禁有些複雜,好一會才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那裡剛剛被林顏夕扣得青一塊紫一塊,還有一道道的血痕,真的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可看到這個,牧霖的臉上卻露出笑容來。
除了兩個當事人,沒有人知道在游泳館發生了什麼,但在那之後,其他人卻發現林顏夕到是真的沒有再獨自去訓練,更沒有再攀爬寢室樓。
當候錦峰鬆了口氣,不用再擔心被正大光明的偷看的時候,卻發現林顏夕雖然不再自己獨自加練,但在訓練的時候卻比誰都狠,或者說比誰都瘋。
原本成績在最後的浮潛竟用着不要命似的訓練,一次次提高了成績。
最後一次,更是誇張了的達到了合格線。
看着從水裡鑽出來還一身狼狽的林顏夕,一個個都目瞪口呆。
看着他們不敢相信的表情,林顏夕笑了出來,低頭咳了兩聲,沙啞着嗓子問道,“幹嘛呢,都看傻了?”
“林顏夕,你瘋了啊?”陳東明游過去,看到她還因嗆水而咳嗽着,頓時忍不住一巴掌拍了過去。
林顏夕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了出來,“成績怎麼樣?”
“都什麼樣了,還想着成績?”陳東明氣的臉都黑了,但忍了忍還是開口說道,“已經過考覈標準了。”
可林顏夕卻笑的更開心,“如果不瘋能過嗎?”
陳東明被問的一窒,卻再說不出什麼來。
而林顏夕也不再看他,轉頭看向坐在船上翹着二郎腿的牧霖,挑釁的看了他一眼。
見林顏夕看了過來,牧霖無奈的搖了搖頭,卻掩飾不住眼中的笑意。
“獨狼,這林顏夕的成績進步的挺快的。”在一旁記着成績的閃電邊寫着,邊無意的說道。
可沒得到牧霖的回答,他才反應過來,擡頭看了過去才注意到牧霖正發愣着,不知想什麼呢!
想開口提醒他,卻看到他手上的傷,眼中頓時一陣疑惑,“獨狼,你這手上的傷……”
牧霖瞬間驚醒,站起身來順勢將手背到身後,“讓他們上岸,練完體能去格鬥訓練。”
“是。”閃電下意識的回答,隨後對着他們大聲命令着,卻也忘了追問牧霖手上的傷了。
在選拔訓練營中林顏夕的體能雖然算不上多好,可格鬥拼的卻不全是體能,尤其她更懂得揚長避短,知道利用自己靈活的優勢。
而身邊又常有一個肉盾級別的陸東偉,隨着兩人配合的越來越默契,竟也讓兩人的成績還算不錯了。
沒想到,今天牧霖這突然叫停了訓練,暫停了各組單獨對抗的規矩。
看到他們詫異的目光,牧霖難得好心情的向他們解釋,“別忘了你們參加的是特種兵選拔,如果你們上了戰場,沒有人會和你們講規矩,更不會守着一對一和你們對打。”
“所以從現在起,之前的規矩全部取消,而接下來的規矩就是……沒有規則。”
“所有人想怎麼打怎麼打,當然我最後只想看到一組留在這裡。”
聽到他的話,所有人都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他。
“不過做爲獎勵,最後留下來的小組,晚上可以給你們加個好菜。”牧霖看到他們的表情,果然笑的更開心了。
林顏夕恨不得給他一個白眼,難得她和胖子有一項算得上是優勢的,被他這麼一攪合,又不知會怎麼樣了呢。
但既然牧霖的話已經說了,他們就算是想反對,也不太可能。
而見他們已經退了出去,也就意味着格鬥可以隨時開始。
兩人的站位並不算好,雖然不是正中間,但前後都有人,這如果前後一起針對他們,可是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
於是拉着陸東偉趁着別人還沒注意,不動聲色的向外退去。
陸東偉也是個機靈着呢,看到林顏夕的動作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悄悄的檔在她的前面,兩人一起退到了外圍。
不過林顏夕到是真的想多了,他們兩個的格鬥雖然不錯,可畢竟有她在,他們就算是再想贏,也還要臉呢,怎麼也不可能先聯合起來攻擊一個女兵。
在兩人躲開的時候,其他人卻已經紛紛找到了目標,不知是因爲默契還是看出了什麼,竟突的一起動起手來。
而林顏夕一眼看過去,才發現大家針對的大多是格鬥好的,成績也更高的,陳東明那一組自然成了重點關注對象。
“林顏夕,我知道你和陳東明一個部隊出來的,可我們現在自身都難保,還是不要參合進他們中間了吧。”陸東偉有些擔心的看向她。
林顏夕卻一巴掌拍了過去,“小心看着點,你當我傻啊,我是想幫他,可也得量力而行吧,而且他們兩個成績一直是最好的,還用得着我幫?”
聽了她的話,陸東偉終於鬆了口氣,也不再分心,防備着隨時可能衝過來的其他人。
而林顏夕被他檔在後面,到是輕鬆一些,甚至還有心思去觀察戰局。
不遠處一羣人打得火熱,似陳東明一樣格鬥不錯的,基本上都以一敵二甚至是敵三。
能熬到這個時候的,就算是真的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更何況還是以多打少。
牧霖所規定的範圍只有那麼大,陳東明兩人且戰且退竟被逼到了邊緣,只不過不是林顏夕他們這個方向,林顏夕依舊是想幫忙都沒機會。
而其他人到是也有像他們兩人一樣的想法的,可即沒林顏夕的優勢,也沒有他們的運氣,早早的就被拖了回去。
混戰並沒有多久,就有其他組被踢了出去,直接沒了再戰的資格。
纔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人數一下少了一半,卻也終於有人注意到了一直似在看熱鬧一樣的兩人。
看到有人過來,兩人頓時一左一右的站好防備起來。
“猴子,你這也太慫了吧,別人不敢打,來欺負女人?”陸東偉看到過來的人,馬上一臉嘲笑的看過去。
候錦鋒愣了下,但隨後卻反應過來,他這是在拖延時間呢。
誰都清楚,這種混戰可是拖延一分是一分,說不定這一分鐘的時間就會又淘汰一組其他人。
可偏偏候錦鋒所站的位置並不好,他和隊友即要面對陸東偉兩人,又要防備身後有人偷襲,所以拖延對他們來說真沒什麼好處。
於是在聽了他的話後,也不在意的笑了下,“我們選拔營有女人?”
而不等話音落下,突的衝了過來,目標卻不是檔在前面的陸東偉,竟是一個靈活的動作躲過了陸東偉的阻攔,直接偷襲他身後的林顏夕。
只不過林顏夕也早有準備,見他衝過來,不退反進,與他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