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某處的一家生意清淡的棋社內,兩個人正在一間密室內打譜。
兩人下的都是快棋,棋子啪啪地打在棋盤上,聲音飛快,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助理拍下一顆棋子,問道:“大少似乎一直都心神不寧?”
凌高原輕輕放下一枚棋子:“秦歌回來了。”
“就算他回來又能如何?”助理輕輕拍下一顆棋子:“只是一隻病老虎而已,以大少的手段想要弄死他還不是輕而易舉。”
“不是這麼簡單的。”凌高原捏了捏眉心,道:“秦歌走後,他的副手黑鳳凰因爲軍功卓著而死死佔着隊長位置,始終都沒有挪窩,而且整支暴風小隊裡的成員也一直都沒有太大的變動,嘿,秦歌現在是如虎添翼了,倒是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接連辦了幾個大任務,現在是越來越威風了。”
整個靜室內一片靜謐,只剩下棋子落在棋盤上的啪啪聲來。
“大少前段時間,不是準備拿李朔開刀麼?”助理眯起眼睛來道。
“李朔這傢伙不好對付。”凌高原冷冷地道:“他背後站着兩個老人精,都是精於謀劃的高人,真要讓這兩個老傢伙察覺了,那就麻煩了,要知道,在咱們華夏人的觀念中,敵人並不可恨,真正可恨的是漢奸。”
“我聽說,李朔跟印度北派溼婆瑜伽有些過節?”
“是有這麼回事,北派溼婆瑜伽流的弟子帕拉丁是留學生,大少您也知道,溼婆瑜伽是一個什麼樣的流派了,所以這小子來的時候有些不檢點,被李朔碰上了,兩人鬥法的時候,李朔用暗勁刺傷他的生殖輪,以至於他從此不能再生育了,並且所有瑜伽功夫都被廢掉。”助理悠悠地道:“帕拉丁是祖魯大師十分看重的弟子,現在弄成這樣子,自然是很心痛的,所以纔派出了大弟子艾力格出手對付他。”
凌高原眼中隱約劃過一線刀光,輕輕拍下一顆棋子。
啪!
————
隆城市郊外的一處廢墟之中,這裡到處都是爛尾樓和廢墟,一對無所事事的老頭兒夫婦被僱傭過來負責看着這裡的場地。
而此時,這對老夫婦現在卻正在昏睡。
荒草叢中,一箇中年男子站立在一人多高的
蒿草正中,微微眯起眼睛,望着頭頂上的陽光。
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唐裝,看上去只有四十出頭,但是兩鬢頭髮花白如雪,一雙眼瞳中透着一種古老滄桑的氣息。
驀地,他忽然微微睜開眼睛:“你來了。”
風聲驟起,一道烏黑的影子悄然閃現在他背後。
和這個中年人一身唐裝不同的是,這個風情萬種,美豔絕倫的女子卻是穿着一身緊身黑色皮裝,腳下蹬着一雙高跟皮靴,坎可一握的腰肢上環繞着一圈皮鞭。
“大羅教主,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女子嫵媚地向他拋了個媚眼,輕輕撫摸着腰間的長鞭道:“據我所知,咱們兩教上代就很不合不是嗎?”
“那只是一個笑話而已,蜂后。”大羅教主轉過身來,輕描淡寫地道:“現在咱們都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又是有共同的敵人,是該合作的時候了。”
“合作?”蜂后一聲冷笑道:“那我們有什麼好處?”
“好處?”大羅教主嗤笑了一聲:“你倒是繼承了你師父的雁過拔毛的性子,竟然如此貪婪。”
“能夠活下去就是最大的好處!”
蜂后眼眸中閃過一絲鄙夷:“大羅教主,你有些危言聳聽了吧?”
“你跟那老東西才鬥了多久?我跟他鬥了多久?你能跟我比?”大羅教主冷冷一笑道。
說話間,他身上陡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氣勢,蜂后身軀一震,向後倒退了兩步。
蜂后默然以對,的確,她還太年輕了一些,而大羅教主則是跟王空山斗了整整大半個世紀,彼此間已經是熟門熟路了。
“那老東西真的這麼可怕嗎?”
大羅教主冷冷道:“你沒有經歷過那個時代,當然不會明白這老東西的能量。”
蜂后冷笑道:“我不明白?現在貌似一直都是李朔那個混蛋在衝鋒陷陣吧?”
“李朔?他不過是衝鋒陷陣的而已,最要命的還是他背後的那個老東西在謀劃。”教主冷冷地道:“老帥與福將相遇,掀起的波瀾還能小了?李朔雖有大智慧,但是他畢竟還太年輕,國學是華夏的靈魂根源所在,有些策劃謀略並不是一朝一夕可蹴就的,但是他恰恰就遇到王空山,這
個老狐狸爲了這個目標糾集了一幫老東西整整策劃了五十年!可以說任何一個細節旁支變化都想到了,也制定許多應對政策,他唯一缺乏是執行者和推行者,這個執行者不僅僅要有足夠的實力能夠應付一切變化,最重要是有一顆能夠爲國學而犧牲的決心!而先前崔明舉那個白癡提前引發國學危機,雖是風險,這對李朔是一個考驗,李朔通過考驗了,他頂着神經錯亂的風險強行催眠馬修斯一干人,力挽狂瀾,當之無愧的成爲了王空山的一張王牌,一根頂樑大柱。”
蜂后深吸了一口氣道:“李朔這個毛頭小子,好像也沒什麼厲害的吧?”
“你知道什麼才叫犧牲。”大羅教主冷笑道:“犧牲的意義並不是送命就完了,而是要有足夠的擔待,不僅僅要捨棄生命的決心,更要有捨棄名利誘惑,身前身後,李朔做到了,他不要名也不要利,力圖把老東西的計劃做到最完美,甚至犧牲名利也在所不惜,如此師徒,真乃天意……”
蜂后俏臉陰沉了下來,問道:“現在該怎麼辦?請前輩指教。”
現在生死關頭,她已經徹底放下了自尊和驕傲,虛心求教這個同樣老奸巨猾的傢伙。
大羅教主沉吟片刻,淡淡道:“歷來術士間的爭鬥,要比武者爭鬥更加兇險百倍,我們現在不要再輕舉妄動了,而是要利用外援。”
“利用外援?”
“對,最熟悉的外援。”大羅教主瞥了一眼旁邊史密斯,淡淡道:“這幫歐洲人是不懂得華夏這個國家的,你找的對手太蹩腳了。”
蜂后臉色難得紅了一紅道:“前輩,晚輩現在人手不多,勢單力薄,有些飢不擇食,也是在所難免的了。”
“飢不擇食,在所難免,但是這幫歐洲人太過重視利益,行事往往都沒有足夠的深沉和思量。”大羅教主淡淡地道:“最後把自己弄得名聲狼籍不說,什麼都沒有撈到手,這纔是愚蠢。”
蜂后露出一絲苦笑,雖說兩人都是邪教分子,但是從骨子裡而言,他們心中依舊還是瞧不起這些西方人的權謀,他們的權謀就如同他們國家的文化一樣,永遠沒有大格局,所以才處處顧此失彼。
蜂后眼睛一亮。
【作者題外話】:二更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