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我來了。(穿越重生)”我又聽到了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我已經很久沒聽到過了他的聲音了,可聽到後,還是能讓我感到莫名的安心。
“千璽,你來了,走,我今天請你好好吃一頓。”我強顏歡笑着,不是我見到他不開心,而是今天的日子實在讓我開心不起來。
我拉着千璽坐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擡起頭就能看到窗外美麗的夜景。我其實沒有這種偏好,只是我知道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日子不多了,現在的每一眼都彌足珍貴。
我點了很多當年我們三個愛吃的東西,不是爲了吃,而是爲了回憶,王俊凱,易烊千璽,一個月後我就要離開你們了……
吃到一半,我想差不多了,應該跟千璽說了。
“千璽(王源),我有事想跟你說。”令我驚訝的是,我們竟然異口同聲了。千璽,你想跟我說什麼呢?
“你先說。”我們又異口同聲了。
“還是你先說吧。”我不緊不慢地說。我之所以選擇讓你先說,是因爲我知道你的事一定比我的事要好。
“我爸要把我送去英國留學,所以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聽着他支支吾吾地說出這句話,我的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
“是嗎?那很好啊,千璽,你一定會有很好的未來。”在聽到千璽要出國留學後,我決定不把那件事說出來,我知道如果我說出來的話,憑他的性格,一定會繼續留在國內。千璽,我不想拖累你,我不想成爲你的牽絆……我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水汽。
“到你了,你要跟我說什麼事?”
“不,沒事,千璽,我去個廁所。”我想盡快把自己處理好,不讓千璽看出我內心的痛苦。
片刻後,我從廁所裡走了出來。遠遠望去,千璽好像在看什麼東西,仔細一看,是我的那張病危通知書。我知道他翻我包了。
我假裝鎮定地走過去。
“王源!這麼大的事,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他很激動。
“對不起,千璽,我不想成爲你的牽絆。”
“我不去英國了,我要留下來照顧你。找最好的醫生治療你。”
“相信我,我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無論你找什麼醫生都沒用的。”
……
“千璽,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我故意岔開話題。
“當然知道了,十年前的今天,那個組合成立了。”
“你還記得那個組合的歌嗎?我們一起唱兩句吧。”
“好。”
“蜿蜒的,沿途一路曲折。”
“有時候相信的,未必開花結果。”
……我們唱了好多好多。
忽然,我眼睛裡噙滿了眼淚,心中的空曠裡升騰出了一聲聲悲呦的嗡鳴,一直灌入我的大腦,搖搖欲墜。我彷彿聽到體內器官枝節的碎裂聲,混合着骨骼不堪重負的折斷聲,清脆卻刺耳。我笑着看着千璽,他和我的視網膜隔着沉重的眼淚,他的臉落在視線裡清晰又模糊。
……
不知過了多久。
“王源,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嗯。”
我和他坐上了一輛計程車,這時,天空下起了綿綿的小雨。
不知爲什麼,我的內心開始不安起來,是有事要發生了嗎?
“千璽,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想認識你。如果我沒有找到你,你能不能來我?”我突然這麼問。
“王源,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要躲你們遠遠的。”
哈,也是啊,千璽這輩子一直在受我和王俊凱的連累。
可是他卻哭了,像個孩子一樣。他向來比我們都要成熟自持,從來沒有失態過。
我怔怔地望着千璽,可緊接着就聽到了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以及司機絕望的尖叫聲。
一個早就準備好面對死亡的人,在面對突如其來的意外時,會想到什麼呢?
那一刻,我幾乎目睹了這一生所有的悲歡。所有的幸福,所有的痛苦,瘋狂地在我眼前翻卷着,直至一生殆盡。
對不起,我多想陪伴你們每一個十年。對不起,王俊凱,把你一個人留在那麼寂寞的未來。如果有下輩子,我們一起走過十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