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江晨將手伸入儲物袋中,再度取出了那柄黑色的十鬼幡來。
這東西一取出來後,立刻就迎風而長,成爲一面丈餘高的幡旗,懸浮在空中,散發出濃重的陰氣,讓人毛骨悚然。
這時,江晨體內靈力運轉,將其注入十鬼幡,然後輕輕揮動它。
霎時間,只見四周戾氣大盛,隱隱傳來鬼哭狼嚎之聲,無數黑色的鬼霧從十鬼幡中涌出,翻騰,將他的身體層層包裹了起來。
鬼霧之中,江晨神色凝重,口中唸唸有詞,手中打出幾道法決,繼續注入到十鬼幡中。
於是,鬼哭之聲變得越加淒厲,在一片陰風陣陣之中,數十個披頭散髮的厲鬼從十鬼幡內飄了出來,不停的嚎叫着。江晨指揮他們圍在自己周圍,然後足蹬風火輪,小心地遁光飛進了河水上空中的綠霧之中。
說來也巧,這時又有一頭禿鷲從上空飛過,衝進了這綠霧之中。頓時便聽它發出陣陣慘叫,不一會兒便被青噬蚊將它的血肉吸食得一乾二淨,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從天空中掉落下來。
不過奇怪的是,對於同時闖入的江晨,青噬蚊卻沒有絲毫反應。
看來自己是賭對了,江晨鬆了一口氣。
他曾聽那善於御蟲的師叔嚴明說,青噬蚊雖然十分難纏,但他也有弱點,那便是它沒有眼睛,但嗅覺十分靈敏,一旦聞到了活物的氣息。特別是發現有活物進入了它們凝聚成的綠霧之中,就會立刻對這活物進行攻擊。
不過。它們只吃活生生的血肉類生物,對於死物,卻是不感興趣。而江晨就是根據它們的這一特點,想到了利用十鬼幡來瞞天過海。
他把鬼霧,幽魂這類死物,從十鬼幡中驅使出來圍繞在自己周圍,掩蓋住自己所散發出來的活人氣息,以欺騙沒有眼睛的青噬蚊。讓它們以爲自己不是活人,而是鬼物,結果果然奏效了。
雖然如果他要硬闖,動用幾件中階法器,或者用獸魂符,倒也有可能闖得過去。但是把這些手段和靈力,耗在這樣完全沒有可圖利益的蟲類妖獸上。卻是太不值得了。何況他的神識已經感覺到,有其他修士將要來到此地,就更不宜久留了。
就在江晨過河之後不久,兩名胸襟上別有“邪”字徽章的弟子就到了岸邊。不言而喻這兩位都是天邪峰的弟子。
他們見到河中的異狀後,亦是停止了腳步……
“師兄,剛纔明明感覺到有一人在我們前面。但到了這裡,感應便消失了。難道此人已經過河去了?”
說話的是其中一名二十歲剛出頭的年輕修士,長得白白淨淨,臉上還帶着一些嬰兒肥,不過。他的修爲卻到了煉氣期第九層。
“有可能,進入這裡面後。我們就得小心謹慎。我們兩個還算運氣好,正好傳送到了一起。如果是孤身一人,只怕更危險。”在他身旁,比他年長一些,約莫二十七八歲的修士一臉凝重道。
那年輕修士點了點頭,然後凝望對岸道:“先前那名修士既然能過去,估計也沒啥危險。我們也飛過去,把此人幹掉吧!我想,這傢伙應該還在對岸沒走遠吧!”
說罷,他眼中寒光一閃,只見其背後便伸出兩支翅膀,然後拍打了幾下,將他帶動到了空中。
江晨在河對岸看得仔細,心忖這些參加門派大考的修士果然個個都不是易於之輩,隨便出來一個人都有飛行法器,這可比當年小考中的對手難對付多了。
此人年輕,性子似乎又有些急燥,說出這個提議以後,也不等他的師兄回答,就拍動身上翅膀,向河對岸飛掠而去,因爲他已經隱隱約約看到了江晨的身影。
“師弟,等等!別慌着過去!前方說不定有危險!”他那師兄見狀一怔,立刻制止道。
此人雖然不如江晨那麼見多識廣,沒有認出這綠霧是青噬蚊,但看到這漂浮在河水上空的綠色霧氣,卻亦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正想觀察一番,再用法術試探之時,沒想到師弟就已經莽撞行動了。
雖然他已經提醒師弟要小心,可爲時已晚,隨着那年輕的天邪峰弟子撞入了綠色的霧氣中,情形就倏地突變。
青噬蚊察覺到有獵物進入了自己的領地後,哪裡還會客氣,立刻一涌而上,圍着那師弟就是一陣狂噬。
那年輕的天邪峰弟子頓時大吃一驚,他立刻施放出一個黃色的護罩,只聽“噗、噗”聲不斷,飛蚊連續不停地撞擊着那護罩,一副不把獵物吞食乾淨就決不罷休的架勢。
那弟子見暫時擋住了飛蚊的進攻後,神色稍緩,連忙再度拍出一張符祿,大叫一聲:“燒!”
只見空中立刻騰起一片熊熊大火,籠罩了他周圍丈許方圓,頓時燒死了不少青噬蚊。
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河水上空中的大片青噬蚊在感覺到同伴受到攻擊後,全都涌了過來。綠茫茫的一大片飛蚊,全部撞擊在那黃色的護罩上,頓時撞得光罩“砰、砰”作響,發出一陣陣碎裂聲,將那年輕的弟子嚇得臉色蒼白。
見到這驚人的一幕,不僅深陷綠霧中的年輕弟子心中驚恐萬狀,他的師兄也是嚇得駭然失色。
情況緊急之下,他也來不及多想,連忙道:“師弟別慌,我馬上來幫你。”
說罷,他立刻駕馭着飛行法器遁光飛了過去。手中握着一把泛着藍光的大刀,這大刀也是一件中階法器。
眼見這兩個天邪峰的弟子,居然都擁有飛行法器,讓江晨不禁感嘆。看來天魔宗內部,各峰之間的差別還真有些大,天邪峰在八峰中算是中等偏上實力,但其弟子們的裝備就普遍比魔魂峰的弟子明顯高出一個檔次了。
那年輕的弟子見師兄趕來幫忙,也連忙一聲輕叱,祭出了自己的法器。
那是一把紅色的飛劍,雖然僅是中階法器,但從它的靈力波動上看,也不是一般的中階法器,品質已經很接近高階法器了。
這高品質的法器威力果然非同小可,師兄弟兩人一起劈波斬浪,殺得青噬蚊紛紛往河中落去。
只不過,這些飛蚊實在太多,而且它們的靈智也不低。很快就凝聚在一起,形成一條條蟒蛇狀,然後將兩人緊緊地包裹起來。
而那被困在綠霧中的兩名修士,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慌忙從儲物袋中又掏出了數張符祿,向綠霧凝聚成的蟒蛇扔了過去。
霎時間,在這河水上空,法器飛舞,綠霧翻騰,符祿的爆炸聲、法器的破空聲不絕於耳,大羣青噬蚊與天邪峰的兩名弟子打得不亦樂乎。
只不過,人力畢竟有限,而這些妖蟲卻彷彿無窮無盡一般,殺之不絕,過了半個時辰後,兩名修士很快就到了油燈枯竭的地步。
“師兄,用了那傳送符吧!不然我們就得掛在這裡了!”那師弟哭喪着臉說道。
“還不都怪你!要不是你如此莽撞,我怎麼會被你連累,剛進來參加大考就要被傳送出去了!”那師兄沒聲好氣地說道。
沒過多久,那師弟終於抗不住了,護罩一下就被青噬蚊擊碎。他無奈之下,只得捏碎了紫樓發放的紅色傳送符,瞬時間,只見他整個人便化爲一道紅光,消失在了空中。
而他的師兄也只比他多停留了片刻,隨後也被迫捏碎了傳送符,傳送了出去。
在河對岸的目睹了這一切的江晨,見狀正準備離開之時,卻倏然發現,在河水的空中懸停着兩塊晶瑩剔透的白色玉佩。
江晨緩緩的收回了視線,嘴角流露出一絲譏嘲的笑容,這兩個追蹤自己的傢伙,想追殺自己不成,反倒被妖蟲圍攻隕落了。
“呵呵!你們的玉佩,我就笑納了!”江晨微微一笑,然後故伎重演,用十鬼幡中的魂魄和鬼霧包裹着自己,將氣息完全遮蔽起來。然後飛到了這兩名修士剛纔大戰的地方,用手輕輕一招,將兩塊懸浮在空中的玉佩收進了自己的儲物袋,再飛回了對岸。
這條河的對岸是一片草原,藍天白雲,芳草萋萋,江晨打量着眼前的景色,倒也還頗爲美麗。
他稍微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然後放出神識,小心翼翼地探索着附近的情況,只覺方圓數百丈內,並沒有感覺到靈氣波動。
江晨這才放下了心來,開始仔細思考一下,自己目前該採取怎樣的行動。
同峰的師兄弟肯定是不會與之戰鬥了,在傳送進來之前,魔魂老祖可是再三交代,進入之後嚴禁同門師兄弟自相殘殺,只能一致對外。否則出來之後,將予以嚴懲。
他估計其他各峰的情況也是大同小異。
當務之急,便是找尋到同峰的師兄弟。如果聚攏幾個人一起行動,遇上其他山峰落單的修士,便可輕鬆擊敗,取得其身上的玉佩了。
江晨這時又將神識透入玉簡之中,查看了一下地圖,以決定自己究竟該往哪個方向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