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空間變得安靜無比,昆羽也沒有再主動挑起話題,自己也在消化剛剛得到的信息。
不知過了多久,蚩擡起了身體,黯淡的眼中重新亮起精光,腳爪用力的踏在高臺上,一個深深的爪印刻下。
悠長的吟聲響起,擴散而去。
從聲音中昆羽聽出了釋然,聽出了放下。
聲音沒有持續多久,蚩的身體上出現了一些變化,位於腰背出鼓起了兩個怪異的凸起,像是有什麼東西即將鑽出。
蚩也發現了身體的變化,但是並沒有在意,放下心中的事後,神情又恢復了高冷。
瞥了眼昆羽冷漠的說道:“你現在有問三個問題的機會,我知道的都能回答。”
昆羽眼中一亮,想都不想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我是誰?”
這個問題明顯把蚩噎了一下,看智障的眼神瞥了眼興奮的昆羽,搓了搓牙花,模模糊糊的說道。
“你沒告訴我你是誰,我能知道你是誰,腦子壞了?”
昆羽也發現問題的不對,急忙糾正道。
“你可以叫我昆或者羽,我的意思是我是誰的後代?”
昆羽之所以急着想問着問題,是因爲如果他真的是某個高等生物的血脈,他就有希望突破皇級,而不是最高準皇。
這對他的最終目標來說,很重要。
蚩放出一截氣息將昆羽包裹住,然後閉上了眼,仔細的感受了一番,有些猶豫的回道。
“很像是一個遠古生物的,但是具體是誰我不好說,有些忌諱,它脾氣有些不好,不能隨意討論它,有很嚴重的後果。”
“很厲害麼?我是指相比皇級?”
“它不弱皇級,某些情況下更強。”
昆羽興奮的遊了一圈,這下心終於放下來了,經過小肉球的刺激,昆羽一隻在困擾在自己可能只是個普通生物的壓力下。
現在自己可能是某個大能的後代,他瞬間放下了心裡包袱。
蚩看着興奮的昆羽,神色怪異的問道:“你不會認爲你有血脈以後有成皇的希望吧?”
昆羽愣了一下,停下身形。
蚩挑了挑眼角,眼中有了些幸災樂禍。
“誰告訴你,有高等血脈以後就一定能成皇的?告訴你的那個生物祖上一定不是皇級。”
“什麼意思?”
“皇級生物說是生物,其實完全可以和普通生物區分開了,皇級之下是生物,皇級之上就脫離了這個世界的掣肘,成爲獨立存在。”
“而我們作爲這個世界生養的生物,想要脫離世界控制是不太現實的,這個世界的規則不會允許有可以脫離控制的。”
“就像,水生生物脫離水會損失很大的戰力一般,時間長了還會有生命危急。”
“現存的所有皇級生物都是鑽了規則的空子才獨立出來成爲皇級,而每有一個皇級的誕生,都會有一個規則被填補上。”
“規則越來越完善,後來者想要突破皇級就越困難,到現在,能鑽的空子幾乎都被鑽完了,你想成皇?省省吧!”
昆羽心沉了下來,這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不過,以你現在的實力,考慮這些是不是有點太早了,先有命到準皇再說吧。”蚩說完輕蔑的一笑,眼中充滿了嗤笑。
苦澀的一笑,是啊,現在考慮這些確實有點早了,給自己徒增煩惱。
昆羽一甩腦袋將這些心思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又恢復了活力,擡起頭繼續問道。
“第二個問題,你們爲什麼會被抓進來?”
“你都看見了,在這裡關押的都是些窮兇極惡之輩,在挺久遠的時代發生過一些事,現在也不方便給你講,有機會你會知道的。”
“我們作爲戰敗方,就被困在這裡了,當然爲什麼不要殺死我們,這些你也別問,涉及的東西太深奧,你不到那個層次,說了也沒用。”
昆羽一聽,又是一個遠古大秘,瞬間沒有多少興趣瞭解,還是那句話,不該知道的千萬別多問。
“最後一個問題,那隻青牛到底說的是不是真話?”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昆羽耍了個小心思,這個問題看似是一個問題,其實是兩個問題,分別涉及到青牛到底是誰,以及青牛的話到底可不可信的問題。
果然,蚩也反應過來,看了眼昆羽,但是也沒沒指出,直接回答道。
“關於青牛,其實我們都不是很熟悉,唯一知道的是,我們進來的時候他已經存在了,並且存在了許多年了。”
“前面有些大能分析過,這頭青牛很可能和這裡的設計者有關,但是是哪種關係就不知道了。”
“至於他說的話,說實話,最好一個字都別信,當然,我說的話也不全是真的,這些你自己拿捏吧。”
昆羽嘆了口氣,這有意思麼?獸與獸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在哪?爲啥大家不能敞開心扉的去談?
三個問題,除了第一個問題有點價值,剩下兩個看似說了很多,但是一合計全是廢話,也不怪昆羽耍心眼,這要是傻不拉幾的還不被輕易的繞進去?
“你從沒想過出去麼?”
話題轉變,昆羽看是試着找出路。
“有想過,但都不成功。”
“說說看?”
“你誰?”
昆羽被這話懟的梗了梗脖子,說實話,要不是打不過,他現在都想上前悶兩拳。
吐了口氣,平復了下心情。
“那要是我說我有方法帶你們出去呢?”
“那行,你聽好。”
“這裡的本質是一個監牢,按道理來說應該是隻進不出,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設計者偷懶,爲了方便投入兇獸,開了好幾個入口。”
“本來入口全是單向的,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入口的一些限制越來越弱了,所以就給了我們出去的機會。”
“第二個方法就是,在那個石門後面,具體不知道,沒進去過。”
昆羽這下真的抓狂了,浪費了這麼長時間,又聽了這麼一段廢話。
看到昆羽臉色變了,蚩晃了一下爪子。
“別給我變臉,我這次說的不是敷衍你的,你自己從入口進來的,你應該明白是什麼情況。”
“連你都能進來,可以想象入口的限制弱成什麼樣了,而且聽說幾百年前有傢伙出去過,所以我才說的。”
“至於石門後面,這個肯定有一個出口的,有傢伙就是從那邊進來的,只不過現在都死光了,也沒地方問。”
“現在最靠譜的方法就是解決掉眼前的水草陣,然後找到入口,從一個入口出去。”蚩給了最後的結論。
繞來繞去又回到了這個方法上,不過好在昆羽有了一點點的思緒。
“我觀察了一下,這片水草的變動是有一定有規律的,哪怕一開始是沒有規律的,現在也一定是有規律的。”
“怎麼說?”
“設計者其實在設計之初就會考慮到這個陣會持續很久很久,那能量的供給,陣法的變化,甚至佈陣的物品都要按照最長的時間來考慮。”
“這就有一個問題了,越是複雜的東西,所需要考慮的問題就越多,就越是會出現問題。”
“所以,佈陣者就用了水草來替代佈陣的物品,水草的結構很簡單,也不需要耗費多大的心力去養護,可以說只要河水存在,水草就不會滅亡。”
“然後就是陣法的設計,單一有序的纔是簡單的,不容易受干擾,每多一種變化就會多一種問題,問題多了最後會形成質變,導致整個陣法錯亂。”
“設計者從長遠角度來考慮就一定不會設計成非常複雜的陣法,這樣既不容易維護,也容易出問題,那他設計一定是一種可以自我循環的,有始有終的。”
“要是出錯了可以很快的找到問題所在,加以修改。”
說道這,昆羽停了一下,蚩已經明白了。
這片看似隨時都在動的水草原,其實只是一個環,在完成一圈循環後,它會再次從頭開始。
之所以到現在沒有生物能發現,最大的原因是眼界不夠。
有前世的經驗積累,昆羽也是思考許久才發現,這個世界連陣法都不多,更不會普遍到所有生物都能接觸。
雖然原理這樣能說通,但是實際破陣的方法卻並不簡單,首先暴力破除已經不需要試了。
這片空地就是暴力破除的結果,雖然陣法是破了,但是根源沒有解決,這麼大的地方,他們前面除草,後面水草又會迅速長起來,沒意義。
這次蚩沒有再打斷昆羽的沉思,隨着水草的飛舞,一個一模一樣的建築出現在周圍,將昆羽包裹進去。
蚩自己走了出去,順手解除了水幕,躲在外面的生物戰戰兢兢的遊了回來,看到蚩沒有再發脾氣,全都送了口氣,回自己窩了。
少部分窩沒了的生物也不敢吱聲,自己想辦法處理了。
在這裡,蚩就是獨一無二的王。
時間很快過去了,在這裡生存這麼久的蚩,有着充足的耐心,沒有急着催促昆羽。
好在,昆羽終於出來了。
一條命令傳了出來。
所有生物挑選一個物品,標上自己的記號,將物品分散在周圍最近的水草羣中。
接下來就是耐心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