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休沉着臉,上前搶過許願面前的餐盤,冷道:“都糊了,別吃了!”
“不吃多浪費?就糊了那麼一丟丟嘛,有什麼的了!”許願倒是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
夏洛休眉頭緊皺,索性將餐盤裡烤糊的牛排都扔進了垃圾桶裡,之後又坐到餐桌旁,重新打開烤肉爐,“這些已經不能吃了,等下我重新烤給你吃好了……丫”
“噢?”許願大爲疑惑的看着他,撇着小嘴,模樣很是吃驚,“真的假的?”
側身瞄了眼許願,看她那笨笨的樣子,真想衝過去揉揉她的頭和她親熱媲。
努力剋制多時,夏洛休仍然擺出慣性的冷臉,冷冰冰的吐出兩字:“假的!”
對於他這樣的反應,許願早就習以爲常,自然見怪不怪了。
目光觸及到許願那纏着繃帶的腳丫,夏洛休眸光一陣緊縮,又沉着聲道:“喂,你的腳,好點了嗎?”
“哎呦喂,夏洛休,你喜歡許願吧!”季川突然蹦出了句話,差點沒噎瘋其餘的倆人。
一縷縷的緋紅,瞬間從許願的臉上升了起來。
夏洛休勃然轉過身,陰冷的眸光狠狠的盯着季川,那神情彷彿是在警告他,如果你再敢繼續說下去,就死定了!
季川臉皮厚的刀槍不入,十分不怕死的坐到二人面前,好笑的又道:“如果你不喜歡她,又爲什麼這麼關心她呢?”
“這是因爲……她現在不受傷了嗎?就算我遇到路邊的阿貓阿狗受傷了,有良知的人也會上前詢問下吧!”夏洛休彆扭的解釋着,俊臉泛紅,低頭開始烤牛排。
“阿貓阿狗?你這個男人好狠心噢!居然說我的願願是阿貓阿狗?天哪!”季川嚎聲大叫,表情頗爲誇張。
夏洛休狠剜了他一眼,沒等說話,樓上突然傳下花朵朵犀利的嘲諷聲:“喂,喂,你們兩個男人是在爲了我姐,爭風吃醋嗎?你們都喜歡我姐吧!”
季川聞聲,如被人踩了尾巴般,猛地從椅子上彈起身來。
他仰頭看着俯身趴在二樓的花朵朵,怒道:“你這個小丫頭,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是我胡說八道,還是你們做賊心虛啊?你們兩個單身男人,一個離異,一個光棍,又同時圍在我姐身邊,這是什麼意思?瞎子纔看不出來呢!”花朵朵聲音凌厲,講的句句在理。
“呃!”夏洛休神色一頓,心裡不安,導致差點將牛排烤糊。
“提醒你們倆色狼一句,我姐很好,不用你們擔心,但拜託請你們離我姐遠點,尤其是那個夏洛休,‘好馬不吃回頭草’這個道理我姐懂,不需要你現在假惺惺的大獻殷勤,這如果讓大叔知道了,誤會我姐了怎麼辦?”
花朵朵牙尖嘴利,說的季川和夏洛休啞口無言,默默發愣。
聽到花朵朵又提起陸擎軒,許願豁地站起身,生氣的吼道:“朵朵,你爲什麼一見到洛休就找他的茬呢?他是你親哥耶,難道你就想這一輩子都和他這麼僵持下去?”
“我……”
聽到許願因爲自己而訓斥妹妹,夏洛休別提心裡多開心了,臉上的表情也美滋滋的,笑容十分愜意。
季川偷瞄了他一眼,忽然心裡沉了口氣。
“還有啊,朵朵,你這假期不是應該去上舞蹈班學芭蕾舞的嗎?怎麼我總看你窩在家裡,無所事事的?”許願找了個由頭痛斥妹妹。
花朵朵自知理虧,無語的耷拉下頭,沒敢還嘴。
“就是啊,許願,你沒事的時候,應該多教育教育你妹妹,一個小破丫頭,天天往酒吧那種骯髒齷齪的地方跑,真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夏洛休一時得意忘形,在旁一邊說着風涼話一邊冷眼看着季川。
他故意話裡帶話,言外之意很明顯。
許願冷然轉過頭,神色不桀的看着夏洛休,“夏洛休,你再給我說一句?朵朵到底是我妹妹還是你妹妹?”
夏洛休被問住,眸光一滯。
“站在一旁還有心思說風涼話,你就那麼想讓我訓朵朵啊!你們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子,每天見面吵來吵去的,有意思嗎?”許願氣急,隨着聲音的咆哮,柳眉不住的發顫。
花朵朵尷尬的一跺腳,轉身鑽回了房間。
“好啦,願願,你也別生氣了,坐下來吃點東西吧!這牛排剛烤熟的,外焦裡嫩,非常有嚼勁。”季川將夏洛休剛烤熟的兩塊牛排統統夾了過來,一塊夾給許願,一塊放在自己餐盤裡。
夏洛休翻眼瞪他,季川從容不迫的用刀切牛排吃,擺出一副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兩人之間緊隔着一個餐桌,但緊張的氣勢一觸即發。
許願實在是受夠了!
她抓狂的撓撓頭髮,咬着下脣怒道:“你們倆啊,就不能讓人省點心,一個一個的,真煩人!”
之後,許願就摔憤的徑直跑上樓,只留下呆呆發愣的夏洛休和季川二人。
季川放下刀叉,哀嘆一聲,態度很鮮明,直截了當地道:“說吧,要怎麼辦?”
“什麼?”夏洛休瞪目反問。
“別裝糊塗了,我問的是許願,咱們倆人,你說怎辦?”季川有些彆扭的解釋着,尷尬的低頭摸了摸鼻子。
夏洛休冷笑出聲,瞬間,眼眸沉如大海,這次是真的聽明白了他說的話,“她是我前妻,你說能怎麼辦?”
“你自己都說是前妻了,那許願現在就是自有的,她可以任意的去追求屬於她自己的幸福,這和你無關。”季川痞痞的端起高腳杯,搖晃着杯中的紅酒,眉目冷然的反擊。
被他的話說中,夏洛休氣的直咬牙,眸光如出鞘的利劍,冷寒着眼眸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你真的認爲和我無關嗎?”
“哎呦,我怎麼忘記了!你是仔仔的親爹地呀!”季川眉頭緊皺,可眼底卻滌盪着挑釁的意味,“可你別忘了,你只是她的前夫而已,她早就不屬於你了。”
夏洛休氣急,一個箭步繞過桌子,反手抓着他的衣領,“那又怎樣?即使我們離婚了,我也不會讓你這個精蟲入腦的噁心傢伙招惹她!”
“你說誰精蟲入腦?”季川推開他的手,反而抓住了夏洛休的衣領。
季川本來只想和他開個玩笑,沒想動真格的,但既然夏洛休出言不遜,他也就沒必要再忍了!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又何苦明知故問?”
尾音剛落,樓上臥房門‘嘭’的一聲打開,許願黑着臉站在樓梯邊,“大晚上的,你們倆有完沒完了?還吵什麼吵?”
任她如此吼着,樓下的兩人沉默無言。
“都不許再吵了,聽到沒有?警告你們,別逼我!”許願又道。
季川滿臉賠笑的揚起臉,朝她比劃了個‘OK’的手勢,之後目送着許願轉身進了房間。
隨後,夏洛休忽然繞到季川面前,壓低了聲音,面無表情地道:“看在我們有這麼多年的交情份上,季川,我警告你,離許願和我妹遠點,以後少打這兩個女人的主意!”
“吼吼,你管的好多啊,那我請問一句,你算娜根蔥呀?”季川痞痞的擡眸瞄他,脣角掀起一抹嘲弄的娛笑。
夏洛休臉色瞬息萬變,俊美的臉龐陰沉的有幾分駭人。
看的出來他是動真格的了,季川吐了口氣,也認真地道:“我清楚我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洛休,你放一萬個心好了,我季川就算是被精蟲憋死,滿世界都找不到女人去發泄,我也不會招惹樓上那兩個女人的……”
“最好你說的是真的!”夏洛休撂下這句話後,徑直走上樓。
仰頭對着天花板吹了口氣,季川神色幽幽,又補充了句:“除非,我是動了真心的愛上她……”
“姐啊,你什麼都別說了,我明天就去上舞蹈課……”花朵朵正興致勃勃的上網聊天,忽見許願破門而入,她嚇得立刻逃回牀上,縮進了被窩裡,緊張的連頭都不敢鑽出來。
許願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將洗好的衣服一件件放進衣櫃。
等了許久,也不見許願訓自己,花朵朵好奇的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眼珠轉了轉,又貓進了被窩。
放好衣服後,許願側身坐到牀邊,推了推被子裡的花朵朵,“起來,我有話和你說……”
花朵朵從被窩裡露出小腦袋,撒嬌的靠在許願肩頭,“親耐的老姐,神馬事兒呀?”
“是關於夏洛休的……”
“咿,那不是你自己的事嗎?和我又有什麼關係!”花朵朵朝她吐了吐舌頭,又繼續埋頭鑽進被窩裡。
許願被她說的紅了臉,扯過被子又道:“別和我扯那些沒用的,朵朵,他好歹是你親哥,你真的打算和他一輩子都這樣僵持下去嗎?”
花朵朵十分不情願的撅着小嘴,“姐,你又提這事兒,都和你說多少遍了,我只認你這個姐姐,還有美美姨和仔仔,我們纔是一家人,至於那些姓夏的人,讓他們一邊去!”
“亂說什麼,你是可以有我這個姐姐,但你也可以有哥哥呀!”許願摁住花朵朵的雙肩,讓她認真聽自己講話。
“你說的是季川哥哥嗎?”花朵朵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道。
許願滿臉黑線,“故意的是不是?還季川哥哥,害不害臊?”
花朵朵鼓着嘴巴,抱着只超級大的大熊玩偶,不悅的低頭絞着手指,“不管,反正我就是不想理夏洛休,姐,咱能不提這事兒了嗎?”
許願從她懷裡搶過大熊,扔到一邊,“你是夏家的千金小姐,身體裡流淌着和夏洛休一樣屬於夏家的血液,這一點是不爭的事實,而且我說實話吧,憑你現在的學習成績,也只有迴歸夏家,纔能有個好的未來……”
“不然咧?”
“不然你就等着去掃大街,掏大糞吧!”許願拿手指彈了下她的腦袋,搖頭嘆息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