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着思路,託尼將自己所見的一切告訴了劉元述和文森。劉元述一直皺眉聽着,直到聽到了託尼說起那個白人青年的反應之後,才微微擺手,打斷了託尼:“你是說,那個好像是襲擊了傑克的人,在傑克指着他的時候,他的反應很驚惶?你確定你沒看錯?”
“不會的,那個人好像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應該從傑克的表現中看出了一些,所以就顯得很慌張。不過……這傷口應該也不是傑克自己弄出來的,他沒這個工具,而且他之後的行爲也不符合這個推測。如果他真的是想要利用這個引來警察的話,那在那之後他應該回繼續待在那裡,而不是馬上要求和我離開。”
“而現在……”託尼指了指一旁的急診室,道:“如果他真的是發現了什麼不對想逃跑的話,我們都在這裡,他怎麼逃跑?不過……”
劉元述道:“不過?”
託尼道:“雖然這些都證明他沒什麼問題,不過最沒辦法解釋的問題是,那個白人青年爲什麼要襲擊他?這裡可是阿根廷,難道他會和這裡的誰結仇麼?有人追殺他?但是追殺會止於弄傷他的手這個地步而已麼?不管怎麼想,我都想不明白這個。”
“這個……”劉元述皺着眉頭想了想,看了看不遠處的急診室,換了一個問題:“他進急診室有多長時間了?”
“嗯……”託尼看了看時間,道:“差不多有半個小時了。”
“半個小時?半個小時……”重複了一下這個時間,劉元述皺了皺眉頭,道:“如果只是爆炸一下傷口的話,這時間是不是太長了?
這句話一出,一旁的兩人臉上齊齊變色。
三人不再多言,快步往急診室走去。託尼敲了敲急診室的門,等了有個三五秒卻沒任何人說話。
“這……”
託尼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文森沒什麼表示,劉元述皺眉略作思索,便向他點了點頭。
得到了劉元述的許可之後託尼再不猶豫,飛起一腳踹上急診室的房門,房門頓時應聲而開。
“Whatareyoudoing?!(你要做什麼)”
沒曾想,託尼一腳踹開急診室的房門之後,一眼便看到了正在給“傑克”進行包紮的護士。那護士見託尼這來勢洶洶的,當下立刻轉過身來,一臉戒備的看着託尼,大聲呵斥着破門進來的三人。
而“傑克“則面色發白的坐在一邊的凳子上,手臂上的紗布還沒完全包紮好,剩着一個繩結兒還沒打。他一臉茫然的看着闖進急診室的三人,問道:“怎麼了?”
“呃……”
着話不好接了,總不能說是害怕鄭錚跑掉了吧?託尼無話可說,還是劉元述來打了圓場:“看你過了挺長時間還沒出來,以爲發生了什麼意外情況……好點了麼?”
鄭錚咧着嘴指了指自己的手臂,道:“好不好的也就這樣了……問題應該不大,我本來是想讓把傷口縫一下的,不過沒弄成,只能包紮了。我剛纔聽護士說,好像得在醫院住兩天?我這英語水平實在是有限,你們問她吧。”
劉元述點點頭,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語向一旁的護士問道:“護士小姐,他包紮傷口爲什麼用了這麼長時間?有什麼問題麼?”
金髮碧眼的護士有些不悅的看了看劉元述,用一口帶着些口音的英語回答道:“這位先生要求縫合傷口,可是他的傷口十分的不規則,無法順利進行縫合,只能包紮。”
劉元述點點頭,又問道:“(英語)那他需要在醫院住很長時間麼?”
護士道:“(英語)時間不會很長的,只需要等他的傷口的情況恢復的稍微良好一些,避免傷口發炎。在這之後爲這位先生換一次藥,他就可以離開了。”
劉元述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麼。雖然他對護士所說的“不規則的傷口”有點好奇,但是現在人家手臂都裹上了,總不能扒拉開了再看吧?大局面上的情況沒有問題的話,這種細節上的問題在劉元述看來,實在是也沒必要深究。畢竟破門而入這種事情實在是很唐突,再要是問點有的沒的,難保“傑克”不會起疑。
他還這麼琢磨着怕鄭錚起疑,但是他哪裡知道鄭錚對這事兒心裡已經是跟明鏡似的了。所以不管他再怎麼演戲,在鄭錚眼裡都顯得極爲可笑,沒有半點意義。
三人跟護士道了歉便出了急診室,在外邊等鄭錚包紮好了,又將他送進病房。三人決定讓託尼留在醫院陪護鄭錚,說是怕鄭錚跟護士交流有問題,是爲了他着想。但是鄭錚心裡清楚,這明白就是爲了監視自己,免得在這出了什麼問題。不過即便是明知道這樣,但是鄭錚也沒拒絕,欣然接受了三人的建議。
諸事已經安排妥當,劉元述和文森便離開了醫院,留着託尼在這裡陪着鄭錚。在劉元述的要求下,鄭錚住進了單人病房,託尼還弄來了一張陪護牀,就住在鄭錚的病房裡。
倆大男人獨處一室,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鄭錚懶得搭理他,託尼也是擔心自己說多錯多,所以也不跟鄭錚主動搭話,倒是省了鄭錚的麻煩。
託尼雖然擔心鄭錚這出了什麼問題,有心一整夜不睡盯死了鄭錚。可是這連日奔波,他可是一直都沒睡好覺,現在這一沾了牀那眼皮是直打架,就算是有心想一直盯着鄭錚盯一夜,但也實在是有心無力。
所以他這一開始還挺注意鄭錚的,可是到了後來,雙眼皮打架睏意上涌,託尼就那麼睡着了。
要說這託尼睡沉了麼?那倒也沒睡沉,他這心裡畢竟還放着事兒呢,就算是睡覺的時候心裡也惦記着鄭錚。所以他這睡也睡的是半睡半醒,根本原因還是在於他心裡不踏實,連帶着睡覺的時候潛意識都是警醒着的。
他這正睡着呢,隱約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動靜。睡着的人麼,反應畢竟還是慢了一點,他等了有那麼一兩分鐘才猛然間睜開雙眼,下意識的往鄭錚的病牀上看了過去。
這一看不打緊,把託尼看出了一身冷汗來:原本應該是老老實實的躺在病牀上的“傑克”,現在已經不見了蹤影!
託尼心裡又氣又惱,牙齒都快咬崩了:好啊……你果然是有問題的!你這一連串做的事情,根本就是在戲耍我啊!
氣惱之下,託尼翻身下了牀,大步走出病房,在樓道里左右掃了一眼。樓道里是安安靜靜的,除了偶爾走過一兩個護士之外,再沒別人,更沒“傑克”的半點影子。
託尼拉住了一個路過的護士,問道:“(英語)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手臂上纏着紗布的亞裔男性?和我身高差不多,二十歲左右?”
護士略作思索,指了指樓梯的方向:“(英語)嗯……有印象。大概五分鐘之前見過你所說的這個人,他好像往那個方向去了。”
樓梯?!
半夜失蹤,又往樓梯方向去了……這意味着什麼已經很明白了!
所幸根據護士所說的,他剛離開了不到五分鐘,現在去找他的話,還是很有可能截住他的!
託尼不敢耽誤,奪路狂奔,飛也似的趕到了樓梯處。連跨帶跳的下着樓梯。
剛下了兩層樓,託尼眼前卻閃過一個人影,讓他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在樓梯間的拐角處,鄭錚正坐在樓梯上,叼着菸捲靜靜的抽菸。似乎是聽到了身後的動靜,他叼着菸捲轉過頭來,有些迷茫的看着託尼,問道:“託尼?……怎麼了,你怎麼這麼慌張?”
“呃……”看着鎮靜無比的“傑克”,託尼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乾咳了兩聲,皺眉道:“你……怎麼在這裡?咳,我半夜醒來沒看到你,還以爲今天襲擊你的人追蹤到了醫院,把你劫持了什麼的……”
“你想多了託尼。”鄭錚哈哈一笑,手指夾起叼着的香菸,衝託尼晃了晃,略有些尷尬的笑道:“我煙癮比較大一些,半夜睡醒了之後想抽支菸。不過病房裡是禁止抽菸的,萬一被護士或者醫生看到了就不好了,所以……嘿嘿,我就找了這麼一個地方,在這裡抽支菸。”
託尼有些尷尬,又要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免得被“傑克”看出什麼來了:“哦……哦……是這樣啊。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你要來一支麼?”鄭錚問道。
託尼搖頭道:“不,不用了。“
鄭錚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他又狠狠的抽了兩口煙,將菸頭在地上碾滅,隨手丟進了一邊的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鄭錚拍了拍手,對託尼笑道:“好了,我抽完煙了,我們可以回去了。讓你睡不安穩還得爲我.操.心,實在是過意不去啊。等我傷口好一點了,我一定要請你喝杯酒。”
託尼已經穩住了心神,神色語氣都淡定了下來。聽鄭錚這麼說,儘管他心裡在暗暗嘲笑鄭錚,但是面兒上他仍舊還以一個微笑:“好啊。”
兩個說着閒篇便回到了病房,鄭錚和託尼道了個謝便上牀睡覺了。這虛驚一場之後,託尼也在心裡暗暗笑自己神經太過緊張,心裡反倒是放鬆了不少,等到鄭錚鼾聲漸起,他也便放心的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託尼是被一臉憤怒的劉元述晃醒的:“傑克……傑克哪兒去了!?”
“傑克……”睡的還有點迷糊的託尼下意識的往鄭錚牀上看去,登時便清醒了過來。
“傑克”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