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袍老者已有煉神返虛的境界,神意全然內斂,若是不外漏氣機,就算天目神通也巡視不到。不過張昊算定了,僧袍老者已經往這邊趕過來了。
“多點些篝火,可以驅蛇。”
張昊一邊說着,一邊跟柯九在四周點燃幾堆篝火,不同的生物有不同的知覺,蛇的知覺非常詭異,視力和聽力都很差,幾乎屬於瞎子聾子,但卻依靠溫度、嗅覺、震動等等,建立一個立體知覺,因此對火焰很敏感,不會靠近溫度太高的地方。
“應該快要到了,林子裡有動靜。”
柯九語氣謹慎,已經察覺到了異樣,山嶺裡有很多小動物驚慌逃竄,鬧出的動靜不小。
另一邊,僧袍老者鎖定了方位,遠遠就看見山嶺裡有火光,一路前來,嘴裡吹着奇怪口哨,猶如嘶嘶蛇鳴,施展古老巫術的趕蛇之術,沿途叢林的毒蛇,聽到這聲音都被召喚了出來,林子裡一片莎莎響聲,滿地都是毒蛇,讓其它動物驚慌逃竄。
“果然有人作怪,膽敢抓我靈蠱,嚐嚐這蛇咬分屍的滋味吧,好久沒聽到那悽慘哀嚎的求饒聲了,嘎嘎嘎!”
僧袍老者一陣怪笑,靠近了目標地,從腰間的竹簍裡放出幾條劇毒蛇蠱,混入蛇羣之中,驅趕的蛇羣從包圍了過去,又一條青色爬出,纏繞在身上,這是本命蛇蠱。
“嘶嘶!”
“莎莎!!”
林子裡傳來嘶鳴和爬行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的害怕,張昊胸腹鼓盪,一聲輕喝:“這邪人來了!”
下一刻,只見密密麻麻的蛇羣爬出,把四周團團圍住,吐着信子嘶鳴,畏懼周圍的篝火,沒有一擁而上,但這一幕蛇羣的景象,說不出的驚悚恐懼,忍不住頭皮發麻。
“臥槽,這麼多蛇……”
張昊被嚇得夠嗆,這種本能的恐懼,背後直冒冷汗,渾身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忙後退了兩步,反手向後拉開了皮箱的拉鍊,隨時準備出擊。
柯九也是眉頭大皺,後退和張昊背靠背,心裡直髮寒。
蛇是一種古老的存在,人類對的恐懼從上古延續至今,烙印在了靈魂深處,代代相傳,而普通人對巫術的認知,只知道什麼降頭師、養蠱、拜鬼神等等,卻不知養蛇在巫術之中的地位。
上古時期,人文原始,智慧矇昧,巫鬼信仰盛行,蛇有着非凡的象徵,山海經記載的那些巫鬼神怪,大多與蛇沾邊,伏羲和女媧就是人首蛇身,又或是那些被視爲祖巫的存在,幾乎都有身上帶着蛇,甚至連龍獸的形象也趨於了蛇。
蛇是上古巫術的重點,只是年代太過久遠,是類人恐懼的根源,被列爲禁術,人文歷史不願記載,故而後世之人就逐漸不知道了。
伴隨着蛇羣的出現,僧袍老者也隨之從陰暗處走出來,一身邪氣,骨瘦如柴,灰舊的僧袍半裹身軀,手臂上纏着一條大蛇,大蛇吐出信子,面目猙獰,透着古老巫術的原始,猶如一尊古書裡記載的操.蛇之神。
“嗯?怎麼是你!”
一個照面的會見,第一眼就看清了張昊的模樣,僧袍老者不由得愣了一下,頓時反應過來,這人不正是在賣會跟着女人,他還忽略了,只以爲是個普通的江湖人,卻沒想到隱藏得這麼深。
“好啊,原來是天朝的玄門中人,竟敢抓了我的靈蠱,嚐嚐這毒蛇穿腸的滋味,哈哈哈。”
僧袍老者陰森大笑,絲毫不多言,發現了旁邊袋子裡的靈蠱,一言不合就要毒殺人命,嘴裡吹着口哨,蛇羣亂舞,立馬躁動了起來,繞開四周的火堆,瞬即撲殺過來。
“大膽妖人,敢在我天朝的地界上放肆,貧道滅了你!”
張昊一聲大喝,本來只是想喊一聲壯膽,但平日裡習慣了忽悠的口號,這話一出,怎麼都感覺有點像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忍不住摸了一把冷汗。
“臥槽……火符飛劍,起!”
張昊鬱悶啊,卻絲毫不敢遲疑,念頭一動,身後的皮箱裡飛出三支火符炎劍。
“嗖嗖嗖!”
飛劍掠過,瞬即展開成三角之勢,劃落向地,“轟隆!”一聲炸響,熾熱陽剛的白煙火焰,熱浪膨脹盪開,升騰起三團小小的蘑菇雲,燒得蛇羣一陣大亂。
蛇是依靠溫度、嗅覺、震動等等構建立體知覺,而火藥爆炸的火焰、白煙、響動,正好應對了蛇羣,火符飛劍居然有剋制蛇術的功效,但蛇羣受了驚,四散亂了,有不少毒蛇躥向了張昊和柯九。
柯九連忙上前,手裡抓起一根燒着火的木棍,速度又快又準,驅趕毒蛇。
僧袍老者猝不及防,被火符飛劍的威勢嚇了一驚,連手上那條本命大蛇也被受了驚嚇,張開大嘴,毒牙畢露,異常猙獰。
但張昊絲毫沒給僧袍老者機會,有柯九驅蛇護法,他集中心神,摸出一柄桃木劍符,猛然揮手一甩,以他的力量,再配合念頭加速推動,飛劍奇快無比,“咻!”的一聲破空,快得像子彈飛行似的,直指僧袍老者的眉心。
僧袍老者有靈覺,只覺得一股危險感,快得讓人根本不能躲避,但見張昊起手的一瞬間,僧袍老者就已經本能的想躲避,然而這劍符的玄妙,其是普通人能躲避,當初連白蓮法尊都中招了。
張昊手捏印決,瞬即引動了劍符,只見幻象叢生,一尊凶神惡煞的法相浮現,瞬即攝住了僧袍老者的心神,兩眼睜大了,劍未到,神以傷。
“噗!”
一抹鮮血飛濺,桃木劍在高速運行下,射殺力極大,直接刺入了頭顱,僧袍老者仰身倒下,一擊秒殺,死不瞑目的眼裡還殘留着臨死前的恐懼,連神魂念頭也瞬即破滅。
然而此時的場面混亂,滿地都是毒蛇逃竄,僧袍老者手臂上那條本命大蛇,趁亂逃走,轉眼就是消失了林子裡。
張昊沒來得及察覺,趕緊有飛出三隻火符飛劍,轟隆炸響,驅趕蛇羣,而蛇羣失去了僧袍老者的超控,自己也驚嚇進退了。片刻之後,場面平息了,只留下了僧袍老者的屍體。
以張昊的仙人修爲,練成神通道法,對付這還沒抱丹的邪人,實在太輕鬆了,但是忌憚毒蛇,所以張昊一個照面就使出了殺招,以防被毒蛇暗算,如果這邪人是藏身暗處,只驅使蛇羣圍攻,這就真有些麻煩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巫術終究是古老原始的遺留,頂多修練到抱丹的境界,之後的辟穀境界,只有玄門正宗纔有,這是歷代道學宗師研習人體規律所得,即便佛教的易筋洗髓經,這也是佛教傳入天朝汲取道教的成果。
這邪人自以爲巫術厲害,直接在張昊和柯九面前現身,完全是自找死路。
“把屍體埋葬了,小心這邪人身上有毒蛇。”柯九提醒了一句。
“直接燒了吧,省得麻煩。”
張昊念頭一動,神位玉璽飛出,起手勾勒,虛空畫符,屈指一彈,符籙化爲金烏神鳥,幽藍的明火閃爍,引燃精氣神,火焰瞬即吞沒了屍體,燒成了一對灰渣。
“不錯嘛,你小子比九爺我還狠,直接毀屍滅跡了,很有殺人放火的資質啊。”柯九笑了,給張昊誇張了一個。
“……”張昊表示無語,說道:“我這不是爲了省事麼,更何況我一向是支持國家政策,以火葬爲優先。”
“額……”
這次該到了柯九無語,他堂堂一代魔尊,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把毀屍滅跡說得這麼正派有理,“厲害啊,不愧是要成爲聖賢人王,九爺我服了。”
“呵呵!”張昊笑得不哭還難看,跟這魔頭混久了,他都變壞了。
看了一眼天色,已經黎明時分了,張昊說道:“我先回去了,今天是賣會的最後一天,大家聚會賭石,希望能有所收穫。”
“如此也好,多弄點靈玉,九爺我要興建一座活死人墓,配合龍血古墓棺,儘快閉關修練,恢復修爲。”柯九說道。
世人只知道神鵰小說的活死人墓,卻不知道這活死人墓是真有其事,如今終南山重陽宮道觀,距離五里開外,活死人墓至今還在那裡,已經開發成了旅遊景點,但被文物部門保護了起來,只能看到墳堆,不能入內。
當年王重陽就是在活死人墓裡修練,還撰寫一篇《活死人墓贈寧伯功》,記載了此法,張昊以前閒得無聊,讀遍了奇聞玄怪之事,其中就有這活死人墓,以他現在的道行,當然明白了其中玄機,這是一種活人居住的風水葬法,而柯九就懂得此法的精妙。
張昊的別墅規劃,後花園就準備修建一座活死人墓地宮,地上有聚靈風水,地下有活死人墓,這工程量不小,需要大量靈玉,費用也是非常之高。
回了城裡,林雪倪三人吃了早飯,已經去參加集會,聚會安排在一家高檔酒店,張昊以靈覺感應,徑直去了那酒店的方位。
然而就在這時,張昊剛到了酒店,便見到幾人迎上來,其中一人儼然就是華山派的廣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