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昊和棲凌上仙抵達雲水河,尋河神借水滅火,但河神自稱忙於公務,也有一事相求,張昊還以爲這是要收取賄.賂的節奏。
不過張昊兩人還沒說來,河神就先一步說話了:“兩位仙友切勿誤會,萬古少君駐防邊境,功勞甚高,本官可不敢爲難,但雨水氣節將至,本官忙於整理水系,近期有妖人盜取河水,私設法壇施雨,收取人界供奉,本官正在追查,少君手下高手衆多,可否借幾個給本官,協助追查妖人。”
一聽這話,張昊不由得一愣,感情是他誤會了,這丫的還有妖人偷水,他聽少君提過,近期春耕,雨水氣節,九州子民求雨,天庭還要開朝會。
“雨水”是二十四氣節之一,春耕降雨,潤澤萬物,上界天庭調和九州風水,這雨水氣節是個重要節日,但張昊驚奇的是,這上界還有人偷水去賣,他不由得想起了西遊記裡車遲國的三位國師。
那三位國師也真夠倒黴,羊力大仙,鹿力大仙,虎力大仙,賄賂上界的神仙,呼風喚雨混個名頭,但與孫悟空鬥法,上界的神仙怕孫悟空,停了風雨,讓三位國師呼風喚雨不成,鬥法丟臉,最後還生死道消。
其實三位國師也沒做多大的壞事,無奈在上界沒關係,打死打活也就沒人管,再看看那些有關係的妖怪,全被上界帶走了,而這天庭的風氣,貌似就跟西遊記裡描述得挺相似。
“河神,有人偷水私賣,爲何不上報天庭?”張昊問道,這事該找天庭派人來追查。
“這位仙友說笑了,天庭安排本官治理雲水河,追查盜水的妖人乃是分內之事,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這河神的位置也該換人了。”河神的語氣有些不悅,這年輕人不懂事啊。
“額……”張昊也是愣了一下,接着就反應過來,也是尷尬的笑了笑,這次是真成了青頭愣,河神就天庭安排的人,專門負責治理,自己就當官的,這還去哪兒報官。
“河神,救火要緊,還請你先發水,少君會安排人手協助河神追查。”棲凌上仙說道,少君手下天兵天將衆多,調派幾人不是什麼大事。
“如此也好。”河神點了點頭,但語氣一轉,又說道:“不過那些妖人頗有勢力,還需借一位高手助陣。”
聽到這裡,張昊心思一動,他對上界的人事關係頗爲有興起,這正是好機會,可以接觸一二,方便他今後的行事,立刻主動請纓的說道:“河神,我的實力好算不錯,讓我來協助你追查,有什麼安排,你儘管吩咐。”
“你?這個嘛……”河神略微遲疑,打量一眼張昊,說道:“仙友的修爲才天人三重吧,只怕還有些不足,本官也不瞞你們,這次盜水的妖人,牽扯到桃符道,本官也頗有難處,原本是聯絡一些關係幫忙,不過你們來借水,正好借一下萬古少君的威嚴。”
這話是挑明瞭,想要萬古少君的親信協助,要知道萬古少君出身天君府,戰功赫赫,威名遠播,在天庭諸多少君公子裡也是排得上號的大人物。
然而棲凌上仙聽了這話,卻是眉頭微皺,桃符道可不是一般存在,而是古教派的傳承,祖師爺拜的是夸父大神,雖然傳承沒落,遠不如六大聖地興盛,但桃符道一脈,道主乃是天庭的桃符天君,門內底子沒有外人,全是桃符天君的親族。
說白了,這桃符道就是桃符天君的家傳,並且桃符道佔據了一塊風水寶地,名曰桃神山,相傳是當年大戰,夸父逐日,死後肉身變成山,手裡的桃木仗化爲桃林,也就是這桃神山。
天庭十二年一次的蟠桃會,便是從桃神山進貢的上古仙桃,三年孕靈,三年開花,三年結果,三年成.熟,合爲十二年。
張昊不知道桃符道的來歷,但觀閱了上界的見聞,卻也知曉“道”與“宗派”的區別,宗派是後世衍生的稱呼,而稱爲“道”和“教”的派系,皆是從古老時期流傳下來的道統,不過見棲凌上仙的神情,他也明白這桃符道不好惹。
“河神,此事可有直接牽扯到桃符道的人?”張昊問道。
“這倒沒有直接牽扯,桃符道還不至於貪圖這些小利,以本官掌握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桃符道的人,仗着身份地位不凡,在幕後主謀,與妖邪勾結,主要涉案的是一個小門派,名叫水符門,門主有天人四重的境界,招攬了一羣弟子門徒,在人界大肆詐取財物。”河神說道。
“呵呵,原來如此。”張昊笑了笑,大概已經明白了其中利害,水符門幕後有桃符道的人撐腰,河神擔心得罪了桃符道,因此想找關係幫忙,“河神,我的修爲已達四重境,在少君手下也頗有功勞,可以協助你。”
說着,張昊一擡手,握拳發勁,體內真元運行,九霄天罡護體,展現出天人四重的境界。
“嗯?”河神定睛一看,立刻反應過來,抱歉的說道:“本官看走眼了,原來仙友已入境界,如此也好。”
“逍遙道友,此事還是先稟告少君。”
棲凌上仙說話了,他是散修出身,對這圈子裡的事情最瞭解,每年的雨水氣節,私賣雨水不是什麼稀罕事,但與桃符道有牽扯,得罪了關係可不好。
並且還有一事,桃符天君是天庭十七位天君裡唯一的女天君,又是個桃花命格,曾經還沒晉級天君時,便得諸位天君愛慕,不過又有傳聞,桃符天君進貢蟠桃,蟠桃會是由王母娘娘主持,桃符天君與王母娘娘很親近,以姐妹相稱,同時也深得天帝的恩寵,甚至傳言與天帝有曖昧,這可是天庭的大紅人,誰也不敢招罪了桃符天君。
說話完,棲凌上仙趕緊取出一塊玉圭,擡手畫符,書寫文書,一念寄神虛空,向萬古少君彙報情況。
上界的傳信習慣是書寫符文,以玉圭爲媒介,類似於張昊以前得到的神格之仗,溝通願力界,而玉圭是六玉禮器之一,古天子分封天下,賜下玉圭爲信物,也就是古代臣子們上朝時,手裡拿着的那塊象令牌形狀的物件,用來上達天聽,這比直接傳念更爲穩定,三十三天皆可通用。
片刻後,玉圭就收到萬古少君的回信,同意了此事。
與此同時,張昊也心有所感,從乾坤袋裡取出一塊玉圭,這是萬古天君給他的,也給他傳了一道文書,意思很簡單,明面上是讓他盡力協助,其實是蠻族退軍,戰事平息,這段時間也別的事,不過萬古少君要忙着重建防務,就讓他自己去走走看看,算是熟悉一下各方情況,說白了就是讓他出工不出力,隨便敷衍一番,以免惹麻煩。
張昊有些苦笑,這天庭的辦事風格,還真是一羣官僚啊。
“兩位仙友,少君如何迴應?”河神問道。
“少君已經答應,讓逍遙道友協助你,但少君在邊境與蠻族作戰,也急需用人,只能限期半月,在雨水氣節前,若是事情還沒完,也不能耽誤了。”棲凌上仙說道。
“這好說,半月已經足夠了。”河神說道,“這位逍遙仙友,你先去雲水河下游的靖縣,在河神廟前,我讓水部執事與你接應。”
“好,我這就去靖縣。”
張昊拱手一禮,說走就走,從乾坤袋裡放出琉璃仙船,一躍上船,徑直往下游的方向去了。
河神也沒耽誤了,以陽神顯形,施展運水神通,嘩啦啦一陣水聲,大河翻滾,雲霧升騰,水花漂浮,化爲一股巨大的長龍從河裡昇天而起,猶如傳說中的龍王爺現身,帶起一片黑壓壓烏雲掠過上空,往望關城飛去了。
另一邊,張昊御駕着仙船前行,走了一百多里路,這雲水河一望無際,下游的靖縣在哪,他卻不知道,對路途完全陌生,而河流在這裡有兩條分支,他有點鬱悶,不知道該走哪個方向。
“附近有村民居住,還得詢問一番。”
張昊目光一凝,打開天眼神通,想要尋找村莊,但這一帶靠近邊界,人煙稀少,到處都是深山老林,方圓百里無人居住,倒是在附近的一處山道旁邊,見到有一座土地廟,張昊靈機一動,立刻想起:“對了,聽萬古少君說,人界設有土地神,掌管土地社稷,可以找土地神問路。”
念頭一動,仙船橫空掠過,直接停在了土地廟前,張昊學做剛纔棲凌上仙的模樣,一道念頭寄於神像。
果然,片刻後就有迴應,一道陽神顯形,張昊觀之,約莫是個天人二重境,在天庭之中,四重境才能當官,四重境以下只能當個執事。
這土地神執事一見到琉璃仙船,這可是天庭上仙的象徵,連忙拱手拜禮,非常恭敬的說道:“見過上仙,上仙呼喚卑職,不知道有何事?”
“呵呵!”張昊樂了,他這是被當成了上仙仙官,感覺還真不錯,難怪大家都想當官,但他也不廢話了,直言問道:“你可知道靖縣在哪個方向?”
“靖縣?上仙是要去靖縣!”一聽這話,土地神有些錯愕。
見土地神的異樣,張昊是何等的厲害,頓時目光一挑,立馬察覺不對勁,問道:“靖縣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