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芊沫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賺錢,賺很多怎麼花都花不完的錢,但是一下子真的來了這麼多而且還是她不勞而獲,她總覺得這樣心裡很不安,所以想了很久,還是把錢還給了歐慕瑄。
不是她自己用雙手賺的,她花着心裡不踏實。
如果她習慣了依靠,如果可以依靠的人再次離開,那種失去支點的無助感,她不想再嘗試第二次了。
趁着歐慕瑄出門,葉芊沫再次做起了工作,這次是在一個餐廳裡找的洗碗工,早上葉芊沫起來從牛奶和報紙,然後八點到十一點是休息的時間,十一點到晚上十點,她都會在餐廳裡打工,因爲是在廚房,所以不太接觸外面的人。
工作雖然很累,但是大家都她非常好,如果碗多了,還會幫她洗一下。
都說熬夜對身體不好,看,她現在十一點就可以回家睡覺。
工作了一天,葉芊沫拖着疲憊的身體下班,外面下起了雨,她沒帶傘!
淋雨的話,肯定會感冒的,路邊也打不到車,而在葉芊沫爲難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挺拔的身體,冰冷又優雅!
葉芊沫傻傻地仰起頭,怎麼還是甩不掉他?
歐慕瑄的手裡拿着傘,但是身體已經被雨淋得溼透了,臉色蒼白得讓人擔心,彷彿他已經在雨中淋了很久了,彷彿此刻她隨時都可以倒下一樣!
“你怎麼會在這裡?”葉芊沫驚訝地看着他,“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歐慕瑄優雅地笑着,像是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一樣,“我說的,我會對你和孩子負責的。”
“你……”葉芊沫有些感動。
“好了,回去把工作辭了,跟我回家吧!”
葉芊沫看着他劉海滴下來的雨水,愣愣的,不知道是該怎麼迴應。
他一定是找了她很久吧,她安心的在工作,而他在外面焦急地尋找着她,葉芊沫可以想象到他一家又一家的找她的樣子,而現在她之所以剛剛出現,是因爲他剛找到她,擔心她被雨淋到,所以特意去爲她買了一把傘吧?
明明無故消失的人是她,明明她讓他着急了,但是他卻什麼話也不說,只說讓她跟他回家。
如果他們是早就相識的,他對她這麼好,她一定會好好的珍惜,但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突然對你這麼好,這讓情傷未愈的葉芊沫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雨,不停地下着,葉芊沫緩緩的走回家,身邊的歐慕瑄在爲她打着傘。
說是共撐一把傘,但是他基本上都在傘外面,身體被雨水一遍又一遍的砸着。
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只要一路無語。
歐慕瑄向來是不善言辭的,她不說話,他就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他的脣角卻斜着一抹寵溺的笑意。
就算是不說話,能跟他的丫頭這樣並肩走着,能看得到她,他也是開心的。
她,不再是午夜夢迴的一個幻影,而是實實在在的人,一個真真實實出現在他身邊的人。
葉芊沫一直低着頭,想了很久,卻還是忍不住開口,“你到底是誰?”
“嗯?”歐慕瑄輕笑着,“不是自我介紹過了麼?我叫歐慕瑄,目前是一個無業遊民。”
“我不是說這個,”葉芊沫站住身體,仰起頭認真地看着他,眉宇間帶着疏離,“我不瞭解你,也不想了解你,你是誰我也管不着,但是以後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歐慕瑄驚愕地看着她,眼底帶着濃重的傷逝。
“我有我愛的人!”
“……”心,在瞬間被捏碎。
有……愛的人?
是在騙他麼?
但是,歐慕瑄不能否認的是,那晚,她在他的身邊,喊着洛天哥哥,所以她喜歡的人……是司徒洛天?
歐慕瑄他們已經分開了,分開了就是不愛了。
“我不想跟你糾纏!”葉芊沫看着他,眉宇間帶着獨屬於自己的驕傲,“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不管我們曾經是什麼關係,現在,我們只是陌生的路人!”
陌生的……路人?
曾經他離開孤兒院的時候,她在車後面哭着說不要離開他,一直追着說要等他,難道這些……都是假的麼?
還是說,他們已經長大了,小時候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當真了麼?
歐慕瑄愣愣地站在雨裡,像是一個傻瓜一樣,靜靜地看着她。
今天他收到消息,歐雷霆派來的人已經找到了他,他出門是因爲不想讓她受牽連,但是當他回來的時候,她卻不見了,他把附近的店都找遍了才找到她,原來,她將他當成了一個負擔?
“丫頭?”歐慕瑄看着她,眼睛裡滿是痛苦,“我們的過去,你真的都不在乎了嗎?”
是她說要跟他在一起一輩子的,是她說就算長大了也要在一起,她說要做他的新娘的,難道這些話她全部都說假的麼?
“過去?”葉芊沫不明白,“什麼過去?”
“是我啊,丫頭,是我,”歐慕瑄痛苦地看着她,“對了,我以前不姓歐的,在孤兒院的時候,我姓慕,叫慕瑄,我告訴過你的!”當時她還說他的名字好聽,說起這麼好聽的名字,肯定說明他的父母很愛他。
葉芊沫皺眉想了想,發現自己完全想不起來,“你到底在說是什麼?什麼姓歐姓慕的?我是在孤兒院沒錯,但是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你是誰!”
司徒洛天說,她是在孤兒院,因爲孤兒院着火了,所以她才無家可歸的,至於真實是什麼,她真的不記得了,好像大腦裡就沒有這樣的記憶。
原來,她真的已經忘記了。
原來,傻傻地抱着回憶過一輩子的人……只有他自己而已。
歐慕瑄看着她,看着她那張清雅的臉,那雙漆黑又明亮的眸子,心,痛得讓他無法接受,無法接受她不愛他的事實。
這麼多年,他一直活在對她的思念裡,而她……居然根本就沒有在意過他。
所以,他還留在這裡做什麼?成爲她的負擔,將她帶入危險的境地麼?
可是那時他思念了十幾年的丫頭,如今她就在眼前,讓他怎麼捨得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