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平靜猶如死水一般的張家村,像是被人丟進了一塊石子,一時波瀾起伏。
閆平家中,我們三人,雖然各有受傷,不過內心也漸漸平靜。相比起來,此刻張榮的住處,氣氛就要陰沉太多了。
張世傑側坐在背靠椅上,右腿血肉模糊,應該是被軍刺刺殺的,整條褲管都被鮮血浸透。可他臉上毫無痛苦之色,有的卻是悲涼,行動失敗了,結局也可想而知的。張榮一臉茫然的站於一旁,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神情尷尬無比。
“現在怎麼辦?”良久之後,張榮一臉苦色,看他的心態,根本就是六神無主。他做夢都想不到,在我身邊還有這麼一個武力值爆表的人。
要不是因爲秦昊對地形不熟悉,估計這會見到的鐵定就是張世傑的屍體了。這一切雖說是張顧的命令,可計謀的策劃者還是張榮,最終事態暴露。以張顧的心思,他絕對逃不過棋子的命運,沒有人不珍惜自己的性命,特別是他這種小人。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會拖累你。”張世傑鄙夷的瞟了張榮一眼,突然,他眼神犀利無比的盯着張榮,“不過,你要是敢遷怒到我女兒,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張茹和張韻,絕對是他的軟肋,張茹的死,他一直耿耿於懷。現在自然不能在眼看着張韻再生事端,否則他做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張榮一身冷汗,唯唯諾諾,剛纔那一瞬,一股無形的壓力,差點讓他癱軟在地。
就在這時,樓房木門被人用力推開,張顧的身影浮現。只不過,他一臉鐵青之色,陰森的可怕。張顧淡淡的撇了張世傑一眼,對於他的腳傷,沒有絲毫在意。
“你們倆怎麼辦事的?現在弄的,全村人盡皆知。”張顧低聲質問,或許在他眼裡,這些人的性命,豬狗都不如。
兩人相續沉默,這個時候,多說多錯。張顧是一個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現在計劃失敗,找更多的理由,不過是在讓自己難堪罷了。
晚上的事情,動靜實在太大,那一聲槍聲,直接讓睡夢中的張顧,猶如惡夢初醒,內心毫無安
全感。
二人聞言不答,更是讓他火冒三丈,冷眼看着張世傑,厲聲喝道:“說話。”
張世傑自顧着站起身來,根本不予理會,一瘸一拐走出房門。他是真的沒有耐心在面對張顧,否則指不定什麼時候會暴走行兇。屋內只留下張榮,低頭默不作聲,和張顧咬牙切齒的咒罵聲。
因爲腳傷的緣故,張世傑行走的速度很是緩慢,大概10多分鐘之後,他纔回到自己的屋中,端坐在窗前,久久沒有言語。這一夜,他註定難以入眠,卻始終沒有注意到。陰暗中,一道身影注視他良久之後,直接消失在無盡的黑夜中。
第二天太陽初升,我就已經醒來,實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足夠影響到我的睡眠。秦璐依舊昏迷不醒,按照閆平的說法,是因爲失血過多的緣故,不過並無大礙,只要多加休息就行。對此,我也總算放下心來。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抓住昨晚襲擊我們的兇手,唯一的懷疑對象還是張世傑,既然他已經被秦昊傷了腿,想要確認就在簡單不過了。
當我和秦昊趕到張世傑家中的時候,張韻還在沉睡當中,對昨晚發生的事情,一問三不知。在張世傑房間在木屋二樓,我怕他會來個魚死網破,所以精神一直高度戒備。樓梯木板上依稀還能看到血跡,以此我已經百分之百確定,昨晚的襲擊者就是他。可推開房門之後才發現,張世傑已經自盡。
他歪着頭,靠坐在木椅上,脖子上有一條長長的劃痕,而右腿的血跡已經乾枯。他右手放於桌上,左邊留有一封遺書,對殺人過程,供認不諱。
事情的發展居然以這樣的形式落幕,和我所想的方向完全相反,至少張世傑應該反抗一下,然後被我順利逮捕。可不知道爲什麼,那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依然徘徊在心頭。時時刻刻我都覺得,還有一雙陰暗的眼睛,還在角落盯着我們。
“怎麼了?這兇手都已經找到了,爲什麼你還是悶悶不樂,是因爲秦璐?”看我愁眉苦臉,閆冰不由有些擔心,更是聽說昨晚的驚險一幕之後,她的心神都一
直處於緊繃狀態。
我輕笑着和她說,不用擔心,只是心中有些煩悶而已。
說實話,我一直憂心忡忡的原因不單單是因爲有所懷疑,而是我擔心的事情終於上演。或許跟隨在我身邊的人,多多少少都會受到影響。
我懼怕,突然哪一天,閆冰也會和秦璐一樣,因爲我而躺在冰冷的病牀上。
然而,還沒有等我繼續多愁善感,一個震懾人心的消息再次讓我目瞪口呆。我和閆冰面面相覷,張榮居然死了?
兇手已經伏誅,爲什麼還會有人出事?難道是因爲昨晚張世傑逃跑之後乾的?又或者是,這一切都只是陰謀?
來不及多想!
吩咐閆冰在家等消息之後,我和秦昊便火急火燎的趕到張榮家中。木門半開,張榮面容錯愕中帶着痛苦,躺倒在距離門口不到兩米的地板上。
屍體冰冷僵硬,身上刀傷縱橫交錯,初步計算,最少應該有50道左右,身下鮮血蔓延。看血液凝固程度,死亡時間應該不短。
雖然我不是專業的法醫,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從張榮的面部表情來看,當時一定事發突然,讓他猝不及防。
“這刀傷完全沒有任何章法,像是胡亂砍殺造成的。而且傷口最深的纔剛剛觸及骨頭,在這樣的情況下,除非死者失去行動能力,不然現場不可能沒有爭鬥的痕跡。”秦昊在屋內環繞一圈,蹲在屍體旁邊,眉頭微皺,“奇怪,這些傷口都平淡無奇,致命傷在哪?”
我本想阻止,可聽他說的頭頭是道,不禁將屋內掃視了一圈,果然如秦昊所說。本想着秦璐不在,這屍檢又是一件頭疼的事情。然而,秦昊的表現,簡直就是聊暗花明又一村。
“你學過法醫?”
“這是基本常識!”
我臉色一黑,這小子的意思是說,我連基本常識都不知道。越想越是窩火,要是可以的話,我一定打的他媽都不認識他?
“原來致命傷是在這裡……”秦昊冷不丁一句,我頓時湊過頭去,仔細看了一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