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器械能把人弄成這樣兒?”胡嶺東問一名上了年紀的法醫。
那法醫搖了搖頭,脫下沾滿血的白手套,說道:“不像是器械造成的。初步檢查屍體是受到了大力擠壓,內臟和骨骼全碎了,連顱骨都完全變形了。如果真要說是器械的話,你看,”他指着一具屍體說道:“有的地方被擠壓得比胳膊還細,有的地方則膨帳得像水桶。屍體上有四道明顯的凹痕……呵,說句不現實的話,像是被卡通片裡的變形金鋼用他們的大手捏過一般。”
“那還真是很不現實。”胡嶺東皺眉說道。
“但問題是,屍體的衣服沒有任何損壞,”老法醫取下眼鏡,用紙巾擦着鏡片上濺上的血滴,“我很難想象有哪種器械在把人擠壓在這個樣子之後,卻沒對衣服造成任何損壞的。”
胡嶺東搖了搖頭,沒辦法接過這話頭,“那個被毀容的女特技演員怎麼樣了?”
“很慘。”老法醫面色不忍地說道:“據說原本是個挺漂亮的女孩子,現在卻幾乎看不出人樣兒來了。”說話間,帶着胡嶺東往一輛救護車那邊行去。“額頭上有一道很深的疤,長八公分。眉毛全部消失,連眉骨都粉碎了。眼皮完全消失不見,鼻樑塌了不說,鼻頭都沒有了。兩片嘴脣也不見了……說到這裡。老法醫已經將胡嶺東帶到了救護車前,拉開車門,招呼他進了車廂。
胡嶺東進到車廂裡,只見車上地救護牀上躺着一個頭被繃帶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個鼻洞的女子。她手腕上插着幾根管子,鼻洞上方罩着氧氣罩。
“但是讓我們感到驚奇的是,從她的傷口我們無法看出兇手是用什麼工具削去了她臉上缺失地部分。就好像是……好像是用橡皮擦掉了畫在黑板上的粉筆畫一樣。”
老法醫有些無奈地說道:“更神奇的是,她的眼皮完全消失,但是眼球卻沒有受到傷到傷害。這說明兇手要麼是誤打誤撞,要麼就是一個精通人體結構的出色醫師。唉。這姑娘算是毀了,容貌毀了倒不是最大的問題。憑現在的醫療水青,倒能令她的容貌恢復到以前的七八分水平。
“不過她的精神好像崩潰了。我們找到她地時候,她眼睛裡沒有半點神彩,死氣沉沉,跟死人沒有區別。嘴巴里老是念着‘智慧神’三個字。問她話,她卻什麼都不答。沒辦法,我們只好給了她一針鎮定劑。先給她包紮,幫她穩定傷勢再說。
“至於精神能不能恢復過來,就不大好說了。瞧她的樣子,肯定受到了極大地驚嚇……”
“智慧神……我們遇上了無法理解的兇手啊!”胡嶺東揉着眉心,道:“這件案子不能當成一般兇殺案來對待。真不順心!我們這裡有三十個秘局特工,這種案子本來交給他們來辦是最合適的,可惜他們現在卻……”
“還是向上面彙報一下吧。”老法醫和胡嶺東下了車,給胡嶺東遞了支菸,自己也點上一支菸。邊吞雲吐霧邊說道:“我感覺這案子不簡單。在赤日教恐怖分子製造爆炸案的現場發生這種惡性兇殺案,兩者之間不可能沒有聯繫。等回去再借助設備驗一下屍體,如果還是什麼都查不出來。就必須把案子移交給秘局了。”
胡嶺東無奈地點了點頭,狠狠地吸了口煙,說道:“真憋氣!那赤日教在我華夏大地上搞風搞雨這麼多年了,居然還能存在……”
“這事兒沒辦法,誰都知道,赤日教後面有老美撐腰。世界**是不會希望東方的對手有跟它叫板的能力的。”老法醫悠悠地吸了口煙,問道:“老胡,聽說你女兒今年考得不錯阿!襄陽市文科第一名,聽說北大地通知書已經來了。”
胡嶺東嘿嘿一笑,頗有些自豪地道:“呵呵,那丫頭就仗着點小聰明,其實沒啥。”
“小聰明?”老法醫呵呵笑道:“這麼說就不厚道了,一點小聰明能考到本市文科狀元?老胡,過份的謙虛就是驕傲啊!不過說起來,你女兒的名字有些不大好,聽起來總覺得彆扭。”
胡嶺東神色有些尷尬,摸着後腦勺笑道:“這可不怪我,丫頭的名字是她爺爺起的。也不知道她爺爺取名字的時候在想些什麼,本來名字挺好聽的,可是配上我這個姓……就出問題了。這不,丫頭前幾天還在家裡跟我鬧着要改名呢!可是我家老頭子取的名字,我敢隨便改麼?就爲這,丫頭都跟我鬧幾天彆扭了……,
老法醫揶揄道:“哈哈,說起來,你女兒那名字,倒是和她挺般配的……胡麗菁,狐狸精,你家丫頭小小年紀就出落得那般水靈,還真有幾分像古傳奇裡面地狐仙啊!”
胡嶺東苦笑道:“老於你就別笑我了,正煩着呢!”
……
駛往襄陽市局的警車裡邊,唐飛舒服地躺在座椅上,頭枕着李婷的大腿,腿擱在蕭瑤地大腿上,雙腳還正享受着嫣然的腳底按摩。
方天德對他這德性已經見怪不怪了,悠然自得地抽着煙,哼着小曲。而坐在前排駕駛座和副駕座上的兩個**表情就不怎麼純潔了。那咬牙切齒的樣子,似乎恨不得把唐飛分而食之。
蘇袖香坐在方天德身旁,感覺很有幾分不自在。她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算什麼身份。說是唐飛的女人吧,可人家唐飛從來沒對她承諾過什麼。說只是和唐飛上過幾次牀地普通**吧,可她見唐
飛這麼舒坦地享受三個美女的服伺,心裡卻有那麼幾分不舒服。
不過不舒服歸不舒服。蘇袖香臉皮還沒有厚到主動湊過去和三個美女打成一團,一同圍着同一個男人轉悠。
“人,不能賤到這種地步!”蘇袖香在心裡對自己說,也對唐飛說。可惜唐飛沒有竊聽別人心聲的超能力……
“小飛,今天這事兒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的那什麼神壇、智慧神是什麼名堂?”李婷彎下腰,湊在唐飛地耳旁低聲問道。
唐飛張開右手,掌心中發出一道無形真勁,在車廂與前排駕座之間豎起一道以渾厚的真元凝成的真元護罩,隔絕了兩邊的聲音,令車廂中的談話聲無法傳到前排駕座中去。
當日喬偉和黎叔曾以真元盾抵擋雷帝的閃電。雖然唐飛的境界功力遠不及二老,但他此時塑出的真元盾縱然抵擋不住閃電。吸收掉音波卻也是綽綽有餘了。
“神壇……大概是一個像以前的神州組織那樣的,擁有許多神造神地組織吧。盧文夫和趙燾都是被神壇組織利用的。但我想不清楚,他們要我地腦子幹什麼。我又不是愛恩斯坦,實在想不出我的腦子有什麼研究價值……如果說他們是想研究天生神和神造神的區別,我想也沒這個必要。論起精神力的強大和大腦開發的程度,我根本比不上呂布、雷帝這一級的人造神。至於智慧神,我也是從胡警司的對講機裡邊聽到地。瞭解的情況有限。不過我猜應該是和神壇組織有關,也許……那四個被害的特技演員,就是所謂的智慧神下的手。”
“這麼說起來,當時趙燾和那兩個神造神交手的時候,那個所謂的智慧神就在現場嘍?”李婷問道。
唐飛點了點頭:“嗯,應該是這樣的。當時兩個人造神正和我交手,趙燾被嫣然*得騰不出手來。他們三個都沒有時間引爆炸彈。嗯,我好像還聽到趙燾叫了一聲‘引爆’……這大概是他在讓當時沒有參與搏鬥的人引爆木臺中地炸彈……嗬,當時現場的情形太亂。人又有太多,我也沒辦法找到是誰引爆了炸彈。不過有一點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個引爆炸彈的。應該就是所謂地智慧神。”
李婷沉吟道:“趙燾並沒有參與木臺的設計製造,所有的道具都是由道具組負責的……”
“道具組中極有可能存在趙燾的同黨,這我已經想到了。”唐飛笑着捏了一下李婷的臉蛋,“但是我不願聲張,就是想從道具組的人身上查出幕後的主謀,查出神壇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組織。”
“你能不能裝作不知道,讓人家好好表現一下?”李婷嘟起小嘴,佯嗔道。
唐飛嘿嘿一笑:“我家婷婷聰明伶俐,即使不表現我也心裡清楚。更何況,真正的大智者,是不需要時時表現他的小聰明的。”
“啊?你敢說我是小聰明?”李婷呲牙叫道,擰着唐飛的耳朵猛轉三百六十度,疼得唐飛真吸冷氣。
“投降投降!婷婷是大智者,怎麼可能是小聰明呢?”唐飛嘴上叫着投降,心裡卻在想着:“媽的,看來呂布說得對,女人還真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哼,看你還敢跟我叫板!”李婷得意地拍了拍手,又滿臉溫柔地撫摸着唐飛的臉蛋兒,柔聲道:“唐飛弟弟乖哦,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氣了,姐姐給你買糖吃哦!”
唐飛頓時連翻白眼:“我的娘咧!婷婷把我這招也學到了……,
“對了,趙燾還有助手,好像叫林方國……李婷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呵,是啊,他的助手是叫林方國。”唐飛眯起了眼睛:“從臺上一下來,我就注意到他了。他當時的表情很平靜,一點都不像普通人遇上那種亂局後該表現出來的樣子。而且……他混在人羣中離去地方向,正和那四個被害的特技演員所去的方向一致。”
“你怎麼知道被害的是哪四個特技演員?”李婷有些奇怪地問道。
唐飛笑了笑。道:“今天劇組有通告地只有七個替身特技演員。和林方國所去的方向一致的有四個,而且是結伴而行。另三個是騎着摩托車的,而且去的方向都不一致。所以不難猜出遇害的是哪四個演員。”
“那照你這麼說,林方國可能就是殺害了那四個特技演員的兇手。也就是……智慧神?”
唐飛搖了搖頭,笑道:“這我不能肯定。但是……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林方國這個人。”說着,他望向方天德,問道:“方尋,你和趙燾熟嗎?趙燾的助手林方國你是否熟悉?”
方天德想了想,說道:“我和趙燾只能說不陌生,熟是談不上的。不過他地助手林方國我倒是知道,年輕有爲的經紀人,還有一手化妝地絕活兒。已經在圈子裡幹了三年了,還算是小有名氣。出道以後換了兩個老闆。今年纔跟的趙燾。”
“哦?”唐飛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難道我猜錯了?那個什麼神壇組織策劃這次行動是爲了針對我,他們沒有理由在三年前就開始策劃……那時候我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這成就。難道說林方國不是智慧神?但是他的身份和行爲的確很值得懷疑……”
“那你當時爲什麼不留下林方國?”李婷問道,“現在他已經離開了,如果他真是智慧神,我們可能就沒機會找到他了。”
“你以爲我當時不想麼?”唐飛苦笑道:“當時我並沒有聽到胡警司對講機裡的話,還不知道還有個所謂的智慧神存在,僅僅是懷疑林方國和趙燾是一夥兒的罷了。放他走和放道具組地人走是一個道理。就是想放長線釣大
魚……我又哪裡想得到,會鬧出個什麼智慧神出來?不過我現在倒真是慶幸沒有貿然留下林方國了。若他不是智慧神,那我們還有機會找到他,說不定能從他身上牽出幕後主謀的線索。若他真是智慧神,嘿,我當時用歲月不饒人強行壓制爆炸,將爆炸噴發的時間延後了三十秒,一個人正面承受的爆炸的所有威力,已經受了內傷……如果強留林方國的話。就算我們不會有事,但我也不敢肯定就一定能拿下他。說不定會殃及池魚,牽連到當時還沒從片場出去的劇組人員。”
“啊。你受傷了?”李婷這時才知道唐飛受了傷,頓時一臉緊張地問:“傷勢嚴重麼?現在感覺怎樣?”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後知後覺,實在是唐飛太會逞強,太能忍了。想當初,他被劉玫暴捶也好,被李婷暴打也罷,總是能在捱打的時候面不改色,非得逞強到沒人注意的時候,纔會把所有忍下地痛一次性爆發出來。這次也是一樣,他雖然受了不輕的內傷,但仍表現得若無其事,面不改色。就連功夫最好的李婷、嫣然都沒看出來他已經受傷。
現在聽他提起自己受了傷,李婷固然一臉緊張,嫣然、蕭瑤甚至蘇袖香,全都緊線兮兮地看着他,嫣然大眼睛裡甚至開始滲出了淚水,好像唐飛地傷已經重到無藥可治了一般。
“現在沒事兒了,千萬別擔心。”唐飛微笑道,他不是愛逞強,只是不願讓關愛他的人擔心罷了。現在他的傷勢其實並沒有減輕多少,外表上看來固然若無其事,但是內傷卻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得了的。
不過他還真說對了一點,當時沒留下疑似智慧神的林方國的確是個明智的選擇,否則以他當時的狀態,還真不是智慧神的對手。當時在場的能與智慧神一拼的,只有穿上虎嘯甲以後的李婷。
但也多虧了秦峰的忍耐功夫,智慧神也正是看到唐飛擊殺兩個人造神及趙燾遊刃有餘,在正面承受那般劇烈的爆炸之後若無其事的樣子,以爲自己不可能幹掉唐飛,這纔沒有對唐飛出手。
“馬上聯繫愛心行動小組,我們自己來查道具組的人和林方國。”安撫了李婷幾人一陣,唐飛馬上轉移了話題,省得幾個女人擔心。
李婷點了點頭,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現在由神州殺手組織改組而成的愛心行動隊是由張潔和呂布共同打理的。不過呂布時癡時癲,他所起的作用只是以絕對力量控制和震懾原神州組織那票殺手,處理組織事務還得由張潔來做。
接通張潔的電話後,李婷將唐飛的話說了一遍,然後把從方尋處得來的,林方國和道具組人員的一些基本資料告訴了張潔。以愛心行動隊的實力,只需要一點線索便可以查出很多事情,現在有了很充足的基本資料,要調查的話便更容易了。在李婷說完之後,張潔稱最多不超過四個小時,便會將唐飛要的情報全部弄到手。
……
“道具組的人已經全部死亡,死亡時間基本上是他們離開片場後一個小時以內。”四個小時後,李婷接到了張潔的電話,在聽完張潔的話之後,她滿臉嚴肅地將情報轉達給了唐飛。
現在他們已經在警局做完了筆錄,正住在警局給他們安排的招待所裡。片場發生的爆炸案很快就傳進了媒體耳中,媒體記者紛紛涌到劇組下榻的酒店,希望能得到第一手資料。在採訪了一些劇組人員,得到了一些並不完全的資料之後,媒體記者們又把目光對準了據說當時親身經歷了與恐怖分子搏鬥以及爆炸現場的幾個劇組主角。
方天德敏銳地捕捉到了一次炒作的大好時機,當即拉着蕭瑤回酒店召開記者招待會,準備借這次恐怖襲擊案,大肆宣傳一下這部戲。本來這次事件對唐飛和嫣然來說是最佳的出鏡機會,他們二人是與恐怖分子親身搏鬥的最要角色,如果處理得當,唐飛和嫣然說不定能在片子播出前便聲名大噪,急速躥紅。
但唐飛演這部戲本來就是給蕭瑤、方導面子,以他低調的性子,如果可能的話,他還真想毀約不演。讓他去參加這種做秀,他寧願躲在屋裡睡覺。說實話,對他來說,出名是最煩惱的。現在還不算太出名呢,就已經被那麼多或明或暗的勢力盯上了。要是再出名的話,他可能還真得逃離華夏,找個沒人的小島隱居了。
嫣然其實是想去參加記者招待會的。她對演戲很感興趣,尤其是得知越紅片酬越高後,她無時無刻不想成爲一代紅星,賺到好多鈔票。原因很簡單,她實在不想再做靠人養活的寄生蟲了……
但是唐飛不去,李婷也不去,她只得留了下來。
這一來,唐飛,李婷,嫣然便都留在胡嶺東給他們安排的招待所裡。而蘇袖香,則在接到總部局長親自打來的電話後,與那三十名證實沒有與盧文夫夫同流合污的龍組特工一起,押送着盧文夫回秘局總部去了。
現在唐飛正躺在招待所標準間的小牀上,頭枕在嫣然平坦的小腹上,一手撫着她的圓臀,另一手撫着她的小**,微閉着眼睛聽李婷轉述張潔調查所得的情報。
“都死了?下手還真快啊!”唐飛輕嘆一聲,道:“那林方國呢?”
“愛心行動隊的情報人員在林方國京城的小別墅院子裡挖到了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經檢驗,屍體死亡時間已經超過四個月。後經DNA測驗,證實屍體就是林方國。”
唐飛眼中亮光一閃,坐了起來:“問題就出在這裡!我沒有猜錯,林方國這個人確實不存在了!這幾個月趙燾身邊的林方國,只是一個替身!由那所謂的智慧神假扮的替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