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在哪裡?快讓我看看!”其中一名戴着眼鏡的中年醫生幾處搶到金寶的屍體前,又是看瞳孔又是聽心跳地忙了好一陣,搖了搖頭,道:“晚了。病人心跳完全停止,瞳孔擴散,脈搏也沒有了。”
“死者是死於急病還是謀殺?”幾個警察中領頭的一個問道,旁邊一個警察掏出筆記本,準備記錄。剩下的幾個警察已經開始疏散人羣,保持現場。其中一人說了一句:“是誰報的警?請報警的公民先留下來,等下協助我們錄份口供。”
“初步斷定是死於突發性心臟病,具體死因還要進一步檢查。”醫生答道。說完吩咐幾個助手將金寶的屍體擡上了擔架,運往商場外的救護車上。人雖然已經死了,但是這事驚動了警察,還得詳細檢查一下死者的死因。
領頭的警察點了點頭,對唐飛等人說道:“你們是死者家屬?”
唐飛搖了搖頭,道:“他是我女朋友的保鏢。”說着,站起身來,將李婷拉到身邊。
李婷臉色有點發白,她膽子雖大,但畢竟是個女孩子。第一次看見死人,死者又是自己熟悉的金寶,說不怕那是騙人的。
這時那個見義勇爲打電話報警和叫救護車的好公民來到了領頭的警察身邊,那領頭的警察問道:“是你的報的警?請把剛纔的情形說一遍。”
聽到這警察的話,唐飛略微皺起了眉頭。這警察說話時雖然用了個“請”字,但口氣卻相當生硬,完全是命令式的語氣,神情也相當地盛氣凌人。再說剛纔他還在和唐飛說話,一轉眼,連個招呼都沒打,便把他們晾在一邊,去和別人說話了,這種行爲在唐飛看來,相當缺乏教養。
那報警的人好像沒什麼感覺,口沫橫飛地將剛纔的情形說了一遍。待他說完之後,那警察皺起了眉頭,不悅地道:“既然不是謀殺,你報警幹嘛?難道你覺得我們警察很有功夫來管心臟病發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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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報警的人面露忿然之色,卻訥訥地說不話來。心裡一個勁兒地後悔,幹嘛要管這檔子閒事?雖然這警察語氣不善,說話很沒有道理,但是自古民不與官鬥,尤其是披着虎皮的官,那是更加不用和他們講什麼道理的。
“你們,和死者又是什麼關係?”這警察又是招呼都沒打一個,撇下那手足無措地站在他身旁,不知道做什麼好的報警人,轉頭對朱鵬等人說道。
“我們是他的同事。”朱鵬雖然對警察很不感冒,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
“嗯,剛纔死者病發的時候你們在哪裡?把剛纔的情形詳細說一遍。”又是喝問式的語氣。
朱鵬無可奈何地複述了一遍幾乎與那報警的人說的一模一樣的話,與金寶起爭執的事情自然是隱瞞不報了。朱鵬不說,牛黃和另一個保鏢自然也不會說。唐飛、李婷本來就沒有親眼看到二人爭執的具體經過,當然也說不上什麼話。
“這麼說,死者還真是
心臟病突發意外死亡的。”這警察頗感遺憾地搖了搖頭,好像金寶不是死於謀殺,讓他少了次破案立功的機會是件相當可惜的事。“你們,你們,還有你,”他指了指朱鵬等三個保鏢、唐飛和李婷,以及那個報警人,說道:“你們先跟我回局子裡一趟,做份詳細筆錄。等法醫檢查結果出來,再決定是放是留。”
朱鵬叫屈道:“警官,醫生剛纔不是說金寶他是心臟病發死的嗎?這你也承認了啊!爲什麼還要我們去局子裡做筆錄?我們直接去醫院辦理金寶的後事不就完了嗎?”
那警察冷哼一聲,道:“這事兒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你們以爲我們是什麼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我們既然來了,那就得辦點事兒!少說廢話,全部帶走!”一聲令下,幾個警察便來到唐飛等人身邊,大有一言不合,便上手銬拉人的架勢。
李婷小臉一沉,剛準備大發雌威,便聽趙飛揚的聲音響了起來:“喲,這不是劉警官嗎?今天怎麼有空到這兒來了啊!”
那警察循聲望去,只見趙飛揚身後跟着三個保鏢,笑吟吟地向這邊走來。見到趙飛揚,那警察冷厲的臉色頓時溢滿了發自內心的熱情微笑,大步迎上去,隔着老遠伸出雙手,說道:“原來是趙公子啊!幸會幸會!趙公子貴人事忙,今天怎麼也有閒心來這小商場逛啊?”
見趙飛揚出現,唐飛立刻帶着飽含深意地笑容,向趙飛揚望了過去。但是趙飛揚仍和初見他時一樣,連正眼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欠奉,自顧自地和那突然之間變得笑逐顏開的警察握手聊天。
“什麼?這裡剛纔死了人?”唐飛注意到,趙飛揚說這話時,雖然有一點點驚訝,但更多的是不以爲然。
趙飛揚對金寶的死表現得不以爲然那是正常的。像他這樣的上位者,金寶這樣的人,對他而言就像螞蟻一樣不算什麼。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趙飛揚連連搖頭,惋惜地道:“剛纔我還和他說過話的,怎麼這一轉眼,他就死了?”那惋惜倒是裝出來的,誰都可以看得出來。不過金寶的一條命,能讓趙大公子裝出惋惜的神情,那也算挺不錯的了。趙飛揚的表現無懈可擊,單從神色上看來,他確實對金寶的死一無所知。
唐飛雙眼眯起,嘴角勾出一個詭異的弧線。他不能肯定金寶的死就一定與趙飛揚有關,但如果金寶真的是被趙飛揚幹掉的話,那這事兒就變得有趣多了。一個同樣不要臉,且非常會僞裝自己,還可能有着一身不明性質的力量的對手,那可是危險與趣味並存啊!
以唐飛的本性,若是對方對自己有威脅,哪怕這威脅只有一點苗頭,唐飛都會毫不留情地將其扼殺在萌芽狀態。但趙飛揚不同,首先,趙飛揚跟他是情敵。如果唐飛出手幹掉自己的情敵的話,先不說這麼說有沒有品味,單說僅憑睚眥之恨便動手殺人,那也顯得他唐飛的心胸忒狹窄了點。
其
實,眼見着姓趙的是自己的情敵,便一怒斬人首,那不是明顯地對自己沒有信心,認爲自己沒辦法在情場上擊敗情敵,抱得美人歸麼?這對自詡情聖,認爲自己勾勾小手指就有美女哭着喊着讓他上的唐飛來說,是不可原諒的卑鄙行爲。
第三,在劉警官與趙飛揚握手時,唐飛注意觀察了趙飛揚的手。趙飛揚那隻白嫩得像女人的右手上,幾個青色的指痕非常顯眼。之前在車站,唐飛抓着趙飛揚的手時,並沒有用上多大的勁道,沒有傷到他的筋骨,但痛楚和淤痕是不可避免的。趙飛揚沒有當場喊痛,只能證明他的忍耐力非凡。而出現淤痕,則表明趙飛揚並沒有抵抗唐飛手勁的能力。這或許是趙飛揚刻意地僞裝,但唐飛並不能僅憑推測,便斷定趙飛揚是故意受傷。
第四,據牛黃的說法,金寶死之前的確是被趙飛揚在肩膀上輕輕拍了三下,但這並不能表明,一定是趙飛揚在金寶的心脈中下了暗勁。暗勁潛伏的時間有長有短,以唐飛的本領,可以精確地控制下在別人體內的暗勁在十五天之內任何一個時間爆發。自從見識到神造神的力量,古武術門派的傳人張潔,從天而降來自另一個平行空間的段嫣然,以及赤日教的那些人畜雜交種之後,唐飛已經意識到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金寶心脈處的暗勁可能是昨天被下的,也可能是前天。唐飛沒有辦法證實一定是趙飛揚動了手腳。
綜合以上四點,唐飛現在雖對趙飛揚起了疑心,動了殺念,卻不能輕易動手。無論怎樣,唐飛不是殺人狂,更不是沒有證據便胡亂殺人的屠夫——雖然當他運起修羅魔瞳後,便會徹底變爲嗜殺如命的血手修羅。殺戮固然是解決問題最有效的手段,但唐飛也清楚,如果過多地依賴殺戮這一手段,他早晚會淪爲只會血來解決問題的野蠻人。
劉警官和趙飛揚聊了一陣,便聽趙飛揚提高音量說道:“那位王小姐是我的未婚妻,雖然死者是她的保鏢,依我看,去局子裡做筆錄的話,隨便派一個人去就行了,王小姐倒是不必去。她一個女孩子,去警局也不大好吧?”
“趙公子開口,我哪兒敢不從命呢?”劉警官搓着手笑呵呵地道:“只不過是一場誤會,既然王小姐是趙公子的未婚妻,自然是不必去局子裡了。嗯,這裡還要恭喜趙公子了,王小姐天姿國色,趙公子真是好福氣呀!”
“呵呵,劉警官真會說話。這樣吧,劉警官你就帶那位秦先生跟你去做筆錄好了。唐先生是老實人,他肯定會一五一十把所有的經過都說出來的。劉警官,我可得提醒你,把唐先生帶到了你的局子裡,可得好好照顧照顧他哦!否則的話,恐怕我未婚妻會不高興呢!”說着,趙飛揚嘴角浮出一抹詭異的微笑,遞給了劉警官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趙公子說怎樣就怎樣。我誰的面子都不賣,還能不賣趙公子你的面子麼?”劉警官報以一個同意詭異的微笑,眼中透着心照不宣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