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遲早還是要落敗,只是能掙扎多久的問題而已。
但林月白知道,他大概可以掙扎許久,因爲從那個人的眼神之中,他看到了一種戲謔。
那人,定然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的。
但這樣也不錯,林月白想着,心中一點都不慌亂,只是不知道望蘭那邊能不能躲得過了。
但願吧,溫婉在那,但願一切都能夠化險爲夷。林月白苦笑了一下。
他確實是有築基的修爲,但是他卻不願意踏上修真的道路,大抵是因爲他自己知道,他心魔深得很,就算真的選擇修真了,也走不了太遠的。
這也是正常,一個有心魔的人哪裡能走多遠呢?因此他選擇了留下來,甚至,分明可以改變時間在他的身體留下的痕跡,他也放任不管,只是因爲沒有那個心思罷了。
年少瘋狂也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的他只希望能夠好好的守着林家而已。
但現在,可能連這一點都變得有點難。
林月白心中想着,臉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他鎮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嘴角帶着一絲笑容。
“月白這,接着了。”林月白的語氣頗爲自負,似乎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又回來了,如果不是那斑白的頭髮的話,他確實就像是一個輕狂的少年,不會因爲任何事情感到畏懼。
那人似乎覺得林月白很有趣,也確實很有趣,分明已經是築基後期了,他卻偏偏有着一個老人才有的樣子,這在修仙的人士之中是很少見的,修仙者永遠都不可能是無慾無求的,如果不是因爲無慾無求,他們就不會想要修仙了,說白了,本就是慾望讓他們走上了修仙的道路的。
那人淡淡的嘆息道:“你天賦不錯,如果你願意的話,想必你的成就定然不會比我低。”男人先是讚賞的說道。
聽到這話,他的那些師妹師弟們就不開心了,他們的表情帶着不滿,似乎對於男人誇獎林月白的話很是不滿。
“師兄你是什麼樣的天賦,可別和這老頭子比,你看,分明已經是築基了卻連保留青春都做不到,指不定這個人是依靠什麼東西強行提升實力的,哪裡能夠和穩紮穩打的師兄比較。”在他們的眼中,師兄已經是非常有天賦的人了,如果這個林月白也比師兄有天賦?這叫他們完全無法接受。
他們看不出來,那個被稱之爲師兄的男人卻是知道,林月白的修煉上沒有任何的投機取巧,他的基礎可謂是非常的紮實,而且,他的天賦也確實比自己高。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這個人,今天就會死在自己的手上,他不會讓自己感到任何的恐懼。
男人也並非是什麼大度的人,他之所以不嫉妒林月白,不是因爲不嫉妒,而是因爲他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會讓林月白活下來。
比起嫉妒天才,其實抹殺天才的存在纔是讓嫉妒的心最容易得到安寧的,纔是最快意的方式,看着天才在自己的面前隕落那是多麼愉快的事情啊。
林月白安安靜靜的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分明是一身灰撲撲的衣袍,卻叫人恍惚的覺得,那不遠處的太師椅上,有一個鮮衣怒馬的紅袍少年平靜的看着他們,他有着豔麗的彷彿要燃燒的五官,靜靜垂着的丹鳳眼下,是一種自傲和不屑。
只是,再揉揉雙眼,那椅子上卻分明只是一個垂老的老人罷了。
卻觸目驚心的風華絕代。
這一幕,刺痛了某些人的眼。
“受死吧。”男人自以爲風度翩翩的笑着,他手中持着一杆長槍直指林月白,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經亂了心神了,在面對林月白的冷靜和風度時候,他的心無意識中的自卑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自卑了之後,他直接遷怒到了林月白的身上,但那種遷怒讓他自己十分的憤怒,他冷笑着,長槍破勢,直衝着林月白的心臟。
林月白甚至沒有起身。所有人都以爲他在找死,一個築基後期面對金丹初期的一擊竟然不反抗,那和找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但一切都出乎了衆人的意料,之間林月白輕輕地拿出一抹方巾,分明只是薄薄的一層,那長槍卻怎麼也刺不穿那方巾。
“寶器!”男人咬牙切齒的說道,隨之而來的是怎麼也止不住的貪念。
是的,貪念。
寶器這種東西在這個靈氣日益稀少,而煉器師幾乎已經絕跡的時代,也是一件十分珍貴的東西了,一般人想要得到一件寶器那是癡心妄想,甚至他們這些金丹真人,也不是那麼輕而易舉就能夠得到寶器的。
尤其,林月白手中的寶器看起來品階十分的高。
這讓男人心中不僅僅帶着一種嫉妒和貪念,還有一種憤慨,對於自己分明這麼出色,門派卻沒有給他足夠的尊重和獎勵的憤慨。
有些人啊,他們的心思就是那麼神奇,是一般人完全不能想象的神奇。
“是不是很想要?”林月白低聲說道,他原本蒼老的聲音慢慢的變化着,變得越來月清脆,越來越有磁性。
然後,他們看到,眼前的老人依舊褪去了蒼老的外皮,看起來不過二十多罷了,他的臉顯得非常的漂亮,甚至,可以說是妖媚,尤其是那右眼下面的淚痣,更是顯得他妖媚無比。
但他的身上,那種英氣卻衝破了這種妖媚,他的眼中可以看到的,是不屑一顧的冷淡和無法言語的自傲。
這,纔是這個看起來應該很老的男人的真正的面目,他根本就一點都不蒼老,他有着強大的力量,有着一般人無法想象的樣貌,帶着妖媚的,卻殺氣橫生的外貌簡直叫人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
這就是林月白,殺神林月白,不單單是武力高強,傲氣十足,更是有着極其美麗的外貌的林月白。
這也是爲什麼林月白不介意自己蒼老下來的原因,因爲只有時間才能夠隱藏他的相貌。
不管怎麼說,他的相貌總是在任何時候都會變得特別沒有說服力,再加上曾經讓他心動的女人已經化爲了灰燼,這樣的外表,他已經沒有保留的必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