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了巫族的血脈,他便快速的衰老了下去了。
這個時候的董璇已經看出董源的不對勁了,是的,正常的人都看得出來吧?
他還沒有來得及去考究什麼,突然,他胸口一熱。
董璇緊張的拿出了一塊玉佩,這玉佩是漢白玉做的,在玉里面並不算是有很充足的靈氣的玉器,但偏生董璇卻緊張得很,林楓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這多看了兩眼,林楓馬上就發現了這玉佩的與衆不同。
上面的繁複的花紋,細緻,卻不遵循任何的圖案,仔細一看,分明就是刻印上的陣法。
林楓對陣法,就算說不上手到擒來,但是辨別的話,還是很不錯的,雖然只是隱約看到,但林楓卻能夠感覺到,那陣法上面的花紋應該是屬於同心陣。
同心陣,說的並不是兩個人的心會被連接在一塊,而是說,兩個東西同心相連,只要其中一部分出現變化,另外一部分也會同時生變。
再加上玉石本就是十分有靈性的東西,玉養人,人養玉,人在佩戴玉石的時候,和玉石就有了很特殊的聯繫了,而事實上他們正是使用了這樣的一份聯繫。
顯然,另外一個佩戴這玉佩的人,恐怕是出現了什麼意外,因此董璇纔會怔楞住。
但林楓也想不明白,董璇這樣的,將一切都拋棄的人,竟然也會有什麼東西的存在會讓他感到震撼的麼?
這真是有些不可思議,但也僅僅是如此了。
林楓感覺自己的腦袋一陣暈眩,像是失血過多,但好像又不只是失血過多,他強忍着那一份暈眩,目光緊緊的盯着董璇。
天知道接下去董璇會不會發瘋,他必須要有所防範。
但有的事情,真的不是他想要控制就能夠控制的住的,林楓幾乎以爲自己又產生了幻覺了。
和之前的畫面是可以銜接的上的,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鮮血,鮮血,染紅了整間房間。
這房間的擺設十分的古典優雅,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只是染上了鮮血之後,就沒有辦法讓人感覺心
曠神怡了。
至於其他?
林楓眯了眯眼。
他從逆光之下,仍舊能夠看到那個年輕的傢伙,但他此刻已經從屍體堆積成的小山上爬下來了,他悠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明明渾身沾染了鮮血,但他看起來卻是如此的優雅。
有人在說些什麼,恍惚間,林楓並聽不清楚,只是聽到了一個奇怪的名字。
邵離人。
林楓不確定自己聽到的究竟是哪三個字,甚至是什麼語言,但從發音上來說,他聽到的,確實是邵離人。
他從來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偏生對眼前的年輕人感到分外的熟悉,他定然是見過的。
優雅,端方,卻血腥殘忍。
這究竟是誰?林楓一時間想不起來。
林楓見他手上燃起了一縷火苗,火苗晃晃悠悠的他蹲下來,便對着其中一個人笑。
“以爲渡劫期了,就無敵了呢?還差得遠呢,可惜這經驗,你必須要用生命去感受了。”被稱之爲邵離人的年輕人在一個長者面前說道。
渡劫期麼?
林楓怔楞了一下,但並不覺得奇怪,只是越發覺得有些熟悉了。
場面熟悉,開始熟悉,連結局,他都已經感覺到了。
那一縷幽藍色的火焰就那麼被傾倒在這些人身上,一時間,尖銳的慘叫聲幾乎將林楓的耳朵振的聾掉。
那種慘叫聲,有別於其他慘叫,而是靈魂發出的,最後的呻吟。
林楓已經可以預見,這場幽藍色的火焰過後,這裡的每個人,靈魂,元嬰都將完全被燃燒殆盡。
“好狠的手段!”林楓咬牙說道,他伸出手想要撲滅這些火焰,但事實上,他卻悠悠然然的飄遠了些,並沒有能夠觸及。
是了,也許這只是一個幻覺而已。
林楓恍惚的想着,但想着想着,其實他自己都不去相信這只是幻覺,這都是真實的,真實發生的。
有一種幾乎是直覺的念頭告訴林楓,這一切,都是在真實的發生。
直到他看到了一張
扭曲的臉。
熟悉而扭曲的,屬於董承的臉。
林楓對董承並不算陌生,兩人畢竟也算是碰面過,林楓也見過董承 的樣子,即使現在的董承因爲痛苦,整張臉扭曲到了可怕的程度,但林楓仍舊能夠分辨出來。
這是……恆露宗。
繼半日輪之後,恆露宗終於也是踏入了死亡的歸途。
“這怎麼可能!邵離人!你騙我,你騙我!”林楓被董璇尖銳的叫聲吵醒了,他擡頭一看,就發現董璇正拿着一塊碎掉的玉佩發瘋着。
董源已經被完全下到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眼前的董璇手中的玉佩陡然碎裂,然後他就像是瘋了一樣,瘋狂的大叫着,他就是一個瘋子!
林楓卻大抵明白了什麼。
他終於知道,董璇的另外一塊玉佩在誰的手裡了,那定然是在董承的手裡。
董璇並不是什麼都放棄了。
也許,在禁地的時候真的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讓董璇不得不放棄所有,這放棄的所有之中,很大的原因就是爲了救自己的弟弟,他和董承的感情是真的深刻的。
而從董璇的口中叫出的邵離人的名字,更讓林楓感到驚訝萬分。
這是什麼意思?
董璇和邵離人有聯繫?他一口一個邵離人騙他,是不是他和邵離人是合作的關係,而邵離人也就是製造出人造魔的指向者?
邵離人是誰?
一時間,太多的信息衝入林楓的腦袋,讓他也不免有些頭疼,再加上因爲缺血的原因,林楓的情況委實不是很樂觀。
“這怎麼可能呢?”董璇瘋狂的將手中的一切都砸碎,那個已經死的差不多的傢伙,身上的劍也被董璇拔了起來。
董璇是劍客。
或者說,曾經是。
林楓能夠從那劍尖中感覺到,董璇曾經也是一個優秀的劍客,但是他自己放棄了劍客的尊嚴,他放棄了自己,因此,即使舉着劍,他的劍客的氣質,他的凌厲,他的一切,都變成了虛無,他只剩下了瘋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