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白桃對這兩人抱着的可都是偏見,所以哪怕是馮老栓說的再如何動情,白桃卻是不爲所動。
但是白桃卻發現她爹白樹根有些意動了。
她到底還是嘆了一口氣,時間能夠沖淡一切,讓人能輕易的忘記過去開心不開心的事情。
特別是白桃現在若是站在白樹根的角度上來看,現在他們白家過的很好,子孫孝順,做孃的對自己也好。
事業也成功,已經成爲了這桃源鎮上的新貴了。
可是反觀自己的親生父母,卻是衣衫普通,老態畢露,白樹根心裡若是沒有一點感觸那纔是不正常的事情。
正常人都會同情弱者,也正是因爲這個道理。
可是弱者就真的是值得同情的嗎?
反正早就已經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的白桃是不相信的。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當初要是這馮老栓能夠站出來管一管李氏,能夠稍微的公平一點,對兩個兒子公正一點,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而當初白桃的那件事情,說起來被人弓雖暴不是任何一個姑娘的意願,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做親奶奶的卻要把她拉去沉塘。
不成就是趕出家門。
按理說若是稍微心疼一點子女,也不會這麼做,就是給她找個遠遠的婆家給嫁出去,或是把她拘在家裡讓人慢慢的淡忘也不是不可以。
白桃有手,又不會在家裡白吃白喝,女人不應該因爲這點事情就被人嫌棄,特別還是自己的家人。
不過白桃也明白,或許多半在馮老栓和李氏的心裡,這孫女兒不過就是一個將來能夠給家裡換來聘禮的存在吧。
而她“不乾淨”了,還珠胎暗結,根本就換不了幾個錢。
所以馮老栓就眼睜睜的看着李氏蹉跎她,對她這個親孫女兒不理不睬,還要繼續的享受着親兒子和兒媳的侍奉。
現在看到他們發達了,卻要貼上來,這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
“樹根,爹知道是我們對不住你,我跟你娘悔過了,真的悔過了,就算你現在過繼了出去,我們也是你的親爹孃啊。你怎麼就那麼狠心呢!”
馮老栓說着,竟然扭頭就狠狠的打了李氏一巴掌。
這一巴掌可把白杏給嚇傻了,記憶裡家裡都是李氏當家,馮老栓雖然是爺爺,是家裡的權威,可是基本上他都是不說話的。
反正只要是壞人的角色都是李氏在做。
所以嚴格來說,白杏其實並不是那麼的討厭馮老栓,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多少也是有些埋怨的。
現在看他把李氏給打了,卻是既驚訝又是解氣。
那麼多年了,她多少次都恨不得扇這老虐婆一巴掌,可是奈何這是自己的親奶奶,她可以不認她,可是卻不能真的把她給打了。
就算是推她一把,讓她摔個狗吃屎也絕對不能把她給明晃晃的打了。
白杏覺得那一巴掌好像就是自己打的一樣,渾身上下都忍不住興奮了起來。
“如果你們還覺得不解氣,今兒我就把你娘給打死!”
說着,這馮老栓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陰狠的神色。
他是認真的?
錢氏和馮鐵根兩人站在身後,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白桃忽然之間看見了人羣中的一個身影。
那不是馮建林嗎?
他不是在學堂讀書嗎?怎麼會在這裡?白桃飛快的把這兩件事情給連接了起來,頓時就想到,難道這是馮建林指使的?
這個馮建林,真的是……
不過馮建林似乎很滿意馮老栓的表現似的,就看了一眼走了。也沒有注意到白桃已經看見他了。
他走了之後,白桃立即就示意小廝悄悄的跟着。
然後繼續轉身聽着馮老栓各種訴衷腸表決心。
而李氏始終是一聲不吭,白桃心裡其實也有些佩服這夫婦兩人了。
這演戲當真是一出好戲呢。苦肉計,只是不知道自己那老實的親爹會不會上當了。
馮金花望着弟弟這個模樣,說實話,李氏這麼被打,一句話都不敢說,這讓馮金花的確是十分解氣。
可是馮金花更加擔心的還是白樹根了。雖然他現在是自己的兒子,是白家的人,可是人家畢竟是馮家的子孫,身上留着馮家人的血,也留着李家人的血。
他是從李氏肚子裡爬出來的,這件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爹,你們不要這樣!”馮老栓和李氏聽到這一聲爹,眼睛頓時一亮,而此時白樹根看到面色陡然白了幾分的馮金花,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他心裡十分愧疚,可是這兩人畢竟當了自己幾十年的父母,他看到他們這個樣子,難免會於心不忍的。
所以一時之間口快就說漏了。
這會兒才意識到:“舅舅,舅母,既然我已經過繼出去了,那我就不是你們馮家的人了,不過你們的養育之恩我都記得,以後每年就當親戚走動……”
白樹根說着,看了女兒一眼,“對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秀蘭她有懷孕了。”
此時原本一臉木訥的李氏忽然之間擡起頭來,彷彿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不過她很快就低下頭了。
所有人,除了白桃之外,都沒人注意到她那驚恐的表情。
白桃直覺,這裡面難道有什麼貓膩不成?但是她不敢想,如果聯合李氏剛纔的那個表情,是不是意味着這些年,其實周氏都在蒙受不白之冤?
而且那始作俑者還是自己的婆婆李氏?
可是這究竟是爲什麼?
李氏分明就是白樹根的親孃,她爲什麼要害周氏不孕。
“太好了!”馮老栓似乎剛剛意識到,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絲喜色,並沒有什麼異常。
所以白桃初步判定,就算是李氏當年做了什麼,這馮老栓應該是不知道的,又或者,這個傢伙老奸巨猾,可能是在僞裝。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次打感情牌,這兩人還是十分成功的。
錢氏立即就抹着眼淚說道:“太好了,太好了,弟妹你原本就只有建木這一個孩子,以後也能給這孩子添個伴兒了。”
“你啥意思啊?難不成我跟我姐不是人啊?”
白杏忽然之間說道,錢氏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馮老栓立即解圍說道:“你跟你姐都是好的,只是畢竟你們是姑娘家,都是要嫁人的。如何能夠給老馮家立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