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心芮似乎沒料到藍暮軒會這麼說,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瞪了一眼鳳千尋,揚眉道:“像她這樣不知羞恥的女人,就應該被浸豬籠!”
閻心芮此話一出,藍暮軒神色驀地一冷,一旁的鳳琉月看出藍暮軒眼底複雜的神情,暗暗咬脣,卻是笑着站出來,衝閻心芮道:“閻家妹妹,你與七殿下乃是表親,我們家大小姐與殿下又有婚約在身,將來嫁入皇家,與閻家也算是表親了,你今天又何必一再爲難我們大小姐呢?”
好了,鳳琉月這個時候來上這麼一句話,無疑於火上澆油,瞬間點燃閻心芮心頭的怒火,指着鳳千尋破口大罵。
“什麼?!你……你一個破鞋,連野種都有了,居然還敢巴着表哥殿下不放,還意圖嫁入皇家,你……本小姐一定要殺了你!”閻心芮怒極,立馬便抽出手中長鞭。
野種!破鞋!
很好,她本不想讓父親爲難,可如今,這個閻家小姐竟然敢一而再地挑釁,甚至還當衆對她們母子不敬,絕對不可姑息!
眸光一冷,鳳千尋幾乎想也不想,立即抽出腰間軟劍,四周的氣氛立時劍拔弩張。
鳳琉月眼看着鳳千尋和閻心芮即將打起來,眉眼間透着興災樂禍的神情,與鳳祈山相視一眼,父女兩人臉上皆是一幅看好戲的神情。
鳳祈銘見鳳千尋眼底起了殺機,心裡一陣着急,想也不想地便衝到了兩人的中間,老臉上浮現出擔憂之色,凝聲道:“閻家侄女,咱們有話好好說,嶽少的傷,我鳳家一定會派全京城最好的名醫前去醫治,當然,我們鳳家也會爲此做出一些補償……”
“補償?我表哥的手臂都廢了,你們能做什麼補償?真想補償的話,我剛纔說的三條,你們鳳家任選一條!”閻心芮一臉蠻橫地哼道。
“這……”鳳祈銘聞言,臉上浮現出爲難之色。
鳳千尋深知自家老爹身爲家主的不易,眉頭緊了緊,她揚聲道:“我早說過了,傷人的是我鳳千尋,跟鳳家沒有半點關係,閻心芮,剛纔那三條路,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如果沒有別的選擇,那就用實力解決,我鳳千尋不會怕了你們閻家!”
她的聲線清冷孤絕,俏臉上神情冷若寒霜,整個人氣質清絕,氣勢不凡,這清冷的話語,幾乎令全場所有人失了神。
就連藍暮軒,亦不由地被她的神采吸引。
這個時候的她,比任何時候都要令人着迷!
閻心芮先是一怔,剛剛鳳千尋冰冷的目光,竟然令她感到呼吸困難,這……她一個廢物,怎麼可能……
過了幾個呼吸,閻心芮方纔反應了過來,冷冷地瞥了鳳千尋一眼,揚眉清聲道:“好,既然你說這事跟鳳家無關,那我就再給你個機會!”
說着,她眼底覆上一抹寒芒:“本小姐向你提出決鬥,時間地點你定,賭注是——表哥殿下!”
藍暮軒?!
眼底掠過一抹微光,鳳千尋懶懶擡眸,瞥了一眼眉頭微擰的藍暮軒,輕描淡寫地看向閻心芮,淺道:“不好意思,我對你的這個賭注沒興趣,如果我輸了,任由你處置,如果你輸了,不僅嶽少東這件事一筆勾消,你們閻家還要拿出十萬兩黃金,以消今日私闖鳳族之罪,如何?”
見鳳千尋居然敢應下決鬥,閻心芮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充滿自信地冷哼一聲,得意地揚眉:“好!那就三天後,京城鬥技坊一較高下!”
丟下這麼一句話,閻心芮信心滿滿地帶着嶽閻兩家的人離開了鳳府。
衆人走後,鳳祈銘頗有些擔憂地看着神色淡然的鳳千尋,鳳琉月和鳳祈山相視一眼,鳳祈山笑道:“大小姐當日連七殿下都能贏,想必三天後的決鬥,一定勝券在握了,家主不必擔心。”
鳳祈山這一句不知死活的話拋出來,不僅鳳祈銘臉色大變,就連藍暮軒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瞪了一眼一臉興災樂禍的鳳祈山,鳳祈銘一臉擔憂地看向鳳千尋:“尋兒,雖然爹爹知道你實力不俗,但……決鬥之時,生死由命,到時你還是要多加小心!”
“外公放心,孃親一定會打敗那個什麼什麼小姐的!”鳳小西對自家孃親信心滿滿,嫩聲安慰着鳳祈銘。
鳳祈銘聽罷,雖然點了點頭,卻難掩眼底的擔憂之色。
“爹爹放心,我下手會注意分寸,儘量不傷了那小丫頭。”鳳千尋一眼看出鳳祈銘眼底的擔憂,溫聲道。
鳳祈銘聽她這麼一說,眼底流露出驚訝之色,猛地擡頭,撞上鳳千尋清淺含笑的眸子,不知爲何,心裡的那抹擔憂卻頓時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對鳳千尋完全的信任。
“三天後,本宮也會去的。”藍暮軒神情淡然地拋下這麼一句話,隨後,便乘着紫金香車離開,身後是鳳家人整齊的恭送聲。
鳳千尋疑惑地看了一眼緩緩離去的紫金香車,不解地低喃:“這人還真是奇怪,不是說找老爹有要事商談的嗎?怎麼又走了?”
“尋兒,你看不出來嗎?七殿下這是爲你而來的!”
旁邊,鳳祈銘聽到鳳千尋的低喃,似笑非笑地開口解釋道。
鳳千尋撇了撇嘴,不屑地道:“六年前怎麼沒見他這麼好心?”
話落,牽起兒子的小手,在鳳琉月無比妒恨的目光中,悠然自得地回了院子。
三日後,天鳳國京城鬥技坊。
因爲有人傳出閻家和鳳家兩位大小姐要公開在鬥技坊決鬥,所以整個鬥技坊到處都圍滿了人,更有些人爲了能佔據一席之位,在消息傳出當天就賴在鬥技坊不走,只等今天這一場罕見的決鬥。
閻鳳兩家都是京城的名門望族,彼此的好友政敵等關係錯縱複雜不說,最重要的是,這件事已然驚動了皇室,連七皇子殿下都放話出來,說要現場觀看,這更是吸引了無數崇拜這位天鳳第一美男子的少女,一時間,整個鬥技坊人滿爲患。
鳳千尋在鳳祈銘和鳳小西的陪伴下來到鬥技坊的時候,閻家那邊的人已經到了,閻心芮一臉傲然地立在一位滿頭銀髮的老者身後,在看到她出現後,輕蔑地瞥了她一眼,眉眼一挑,低頭不知跟老者私語了什麼。
老者擡頭朝着鳳千尋這邊看了一眼,眉頭微擰,又扭頭交待了閻心芮幾句,看兩人的神態,不難猜出,那老頭應該就是天鳳國頗有威望的閻老將軍了。
“尋兒,那就是閻老將軍,十年前就已經是一名高級大武師了,如今實力怕是已經跨進武王之境了,在咱們天鳳國,實力穩居前十。”鳳祈銘察覺出鳳千尋的目光,主動開口爲她介紹道,眼中卻涌起擔憂之色。
十年前就是高級大武師之境了,這個閻家現任家主,果然有些本事!
鳳千尋瞳孔微縮了縮,秀眉不由微蹙。
在無極大陸,所有能夠修煉的人一律被稱爲武師,武師的等級由低到高分別爲:武者九星、武師初中高三級、大武師初中高三級、武王五重、武聖七重、武尊九轉,以及傳說中才出現過的武神。
整個天鳳國京城,武聖級別的超級高手只有一人,武王級別的絕對不超過十人,而眼前的這位閻家家主,居然很可能是一名武王級別的絕世高手,這的確有些出乎鳳千尋的意料。
難怪閻家的人雖然胸無點墨,卻依然是天鳳國京城的一霸,甚至於連世代以煉丹爲主的沐家都隱隱有被壓制的跡象,也難怪老爹會如此爲難了!
正想着,鬥技坊的人羣中卻突然響起了一陣騷動,接着,一道暗紫色挺拔的身影便出現在鳳千尋的視線中。
藍暮軒目光往臺上隨便一瞥,一眼便鎖定剛到的鳳千尋,隔着人羣,別具深意地看了她一會兒,移開視線,上了臺,接受了一系列禮儀後,神色淡然地落座。
鬥技坊的裁判是京城第一書院的院長廖長生,此人在天鳳國極富名望,年近花甲的他,與閻老將軍爲同一時代的人物,其實力,在五年前也已晉升至武王之境。
只聞得一聲清越的鑼鼓聲響起,下面的觀衆立即安靜了下來。
接着,廖夫子邁着方步走上前來,衝臺下衆人朗聲道:“今,本夫子爲證,閻心芮向鳳千尋二人將在此展開決鬥,兩人的一切行爲後果,都與閻鳳兩家無關,生死與否,皆屬自願,現在,我宣佈,決鬥開始!”
在“開始”二字落地後,閻心芮的人便已輕盈地躍上了比武臺,一襲粉衣如彩蝶般輕揚,引來座下一片驚呼。
在驚呼聲中,閻心芮滿臉傲然地挑眉,看向鳳千尋。
鳳千尋懶懶擡眸,與兒子相視一眼後,緩緩踏着樓梯走上比武臺,站在閻心芮的對面,隨着裁判一聲令下,下面的人羣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
“鳳千尋,拿出你的本事,讓本小姐看看你究竟有什麼資格嫁給表哥殿下!”
一聲嬌斥,閻心芮一把甩出腰間的赤色長鞭,粉色身形快若疾風一般地掠至半空,手腕用力,手中長鞭立刻響起呼嘯之聲,徑自朝着鳳千尋的面頰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