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待會，你把你的那袋水果放下，把其餘的水果全部帶回去。反正你的意思已經到了。”周增夫笑道。
“啊？”張成建目瞪口呆，這算哪門子心意啊？
秦川笑道：“你們聊，我有事先走了。”
“哎，秦博士。你先別走。”周增夫連忙將秦川叫住。
“周老師，還有事情麼？”秦川問道。
“畢業之後，是準備留在美國，還是準備回國？有沒有興趣到協和來？”周增夫問道。
秦川搖搖頭：“未來的事情，未來再去決定。我現在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決定，雖然不準備再美國工作，但是也不一定回到協和來。”
“爲什麼呢？我想你也不是想安安心心當富家翁的人。爲什麼不到協和來呢？”周增夫奇怪地問道。他還是有些捨不得秦川這樣的人才。也只有像周增夫這樣的老專家對自己工作了幾十年的協和有這樣的感情。現在的年輕人再沒有像周增夫這些老人對於自己單位的感情了。
“這種體制內的醫院也許不太適合我。讓我很難有自由發揮的機會。限制太多了，我根本沒辦法發揮出來。”秦川說出了心裡話。
“也是啊。你確實可以有自己的選擇。既然這樣，我也不強留你了。”周增夫嘆息了一聲。在協和這麼多年，體制內的一些問題，他有何嘗不知道呢。年輕的時候他也抗爭過，但是形勢比人強。有些事情真的是沒有辦法的。
“其實不管怎麼選擇，總還是要當醫生。這身白大褂，我是不捨得脫的。”秦川笑道。
“這倒也是。咱們醫生，只有穿上這一身白大褂，我們纔會有意義啊。對了。秦博士，求你一件事情。”周增夫點點頭。
“什麼事情，周老師你儘管說。”秦川不解地看着周增夫。
“這些先進醫療技術，你比神外任何一個人都要懂得多。你也多教教咱們神外的年輕人。成建雖然氣量有些小，但是爲人不壞。將來也能夠做個好醫生。你多帶帶他。”周增夫有些擔心秦川會拒絕。
秦川卻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沒問題。其實等協和這邊將漢鼎的儀器設備購置下來，將來漢鼎的技術人員會過來進行技術培訓的。這些技術對於張博士來說掌握起來並不困難。”
“秦博士。你就別謙虛了。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我們神外任何一個人都沒辦法教得了你。要不我怎麼說老江那傢伙因禍得福呢？本來嘛，他手裡要是有學生。怎麼可能讓他撿這麼大的便宜。嘿嘿。胡成中這小子偷偷地擺我一道，以後我還得和他算賬哩。”周增夫還在爲當初沒能夠將秦川收到自己門下耿耿於懷。
“我到神外來實習，神外的老師們都是我的老師。”秦川笑道。
“嘿嘿。你小子真是謙虛。沒有必要啊。你這麼優秀的小夥子，就是要有一股傲氣。我們以前到你們約翰霍普金斯醫院去參觀學習，你們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實習生們，一個個高傲得不得了。不過人家確實有驕傲的資本。成爲正式的醫生之後，他們的收入比我們國內的專家還要高。不過。咱們幹醫生這一行的，工作辛苦不說，本來就有風險。尤其是眼下咱們國內。醫生已經快成爲貶義詞了。唉！”周增夫談到現實的情況也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周增夫說道這裡，似乎一下子意識到什麼，“說這些幹嘛？秦博士，改天我請你的客。地方隨你選。把產科的蔣博士也帶上。”
“呵呵。”秦川明白周增夫顯然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兩口子一起在醫院實習。
秦川走後，周增夫問張成建：“成建，看到秦川。你心裡有什麼想法？”
“我就好像看到了珠穆朗瑪峰一樣，是我一輩子都難於跨越的高山。”張成建的話裡除了對秦川的敬佩之外。還有一種隱隱地無奈。
“不同的人天賦不一樣。這是沒有辦法的。但是你也不要氣餒，天賦不夠就只能靠勤勞來湊。你只要努力了，總有一天也能夠達到他的高度。如果你不努力，你永遠都只能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周增夫生病之後變了很多。以前他也是很愛面子的。但是生病之後，連生死他都看破了，更何況只是區區面子呢？活着。纔是人生最大的意義。
張成建誠懇地說道：“老師，我記住了。”
因爲周增夫的病情，秦川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去香山療養院了。今天那邊打了電話過來。李老的身體狀況有了明顯的好轉。希望秦川能夠過去看一看。
“小秦，你這是已經有差不多一週時間沒來這裡給我診斷了。你不來，我一點底都沒有。這可不行。你是我的主治大夫。你可不能把我扔下不管啊。”李老爽朗地笑道。李老情緒已經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倒是與他春風得意的那些年非常的相似。
“你這不是好好的麼？康復的進度非常好。過一段時間，等情況確實穩定了襲來，就可以停止治療了。你身體的各項指標也非常不錯。所以，不要有擔心。”秦川看了看各種檢查報告。
“不一樣。你過來之後，我就感覺很放心。但是你沒來的時候，我整天提心吊膽的。”李老的抑鬱症還是有些沒有完全消失。不仔細長時間觀察，也不大容易看得出來。
秦川知道這一點小問題極易引發巨大的問題。甚至可能導致李老的老年抑鬱症復發。最後導致非常麻煩的問題。
“李老，爲了將你的問題從根本上解決，我準備再使用一些藥物。配合目前的治療。”秦川試探性地問道，李老的身份特殊，秦川也能夠隨便用藥。
“沒問題。你覺得用什麼藥合適，就儘管使用。不要把我特殊對待。你是醫生，我是病人，我會絕對服從你。”李老笑着捋了一下下巴。。
“你也不要擔心。問題不是很大。主要是你的老年抑鬱症還沒有完全消除。我想配合藥物進行治療。”秦川解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