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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藍!”他咬牙喊了一聲,勒緊她的手臂,“你可以笑得再過分一些。”

海藍樂得直笑,也不怕他怒,心中一直沉着的石頭算是放下了,她看了君無恨一眼,她深知,他不會欺騙她,可若他說的是實話。

地獄深淵她看到的畫面又是怎麼回事?

是誰欺騙了她?

君無恨凝着她的臉,輕聲問:“不氣了?”

海藍擡頭,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倒是沒應話,“君無恨,如果沒有我,你會愛上霓裳嗎?”

“我不知道。”君無恨看着她,不避不閃,“我只知道我和她認識在先,但不愛她。後來我遇上你,更別提愛她了。”

沒有發生的事,他不知如何回答海藍。

“她還在魔界?”

君無恨搖頭,目光瞬間沉戾,“你走後,我也讓她走了。五百年前我就和她說清楚了,這些年,她又做了那些事,我怎麼可能還留她在魔界。”

海藍只是一笑,輕輕離開他的懷抱,仰頭看遠處的天空。

這五百年,她要如何來忘卻呢?

她不恨,不怨,可始終是有芥蒂的。

“海藍,我能等。”君無恨沉聲說道,海藍側頭,挑眉看他,他輕輕一笑,撫着她的臉頰,“我知道你心有芥蒂,但我能等,等你完全釋然的那天。”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通情達理了?”海藍涼涼地問,他不是一貫霸道的麼?從君無恨口中聽到這句話真是匪夷所思。

她認識的他,從來就不是什麼有耐性的人。

他想要的,一定會狠狠地抓在手上,誰敢阻攔,他便殺誰,她若不願意,他就算是囚禁,也要把她囚在身邊,她從不奢望君無恨能有什麼尊重她的念頭。

他聽得出她的譏誚,沉默片刻,緩緩道:“是,沒去地獄深淵前,我在想,等我去了,再來找你,不管你願不願意,我一定要把你帶走,即便你現在比我強,我讓阿寶晴天一起出馬也要把你帶回魔界。然而……去過地獄深淵我才知道你這些年所受的苦。我又怎麼能再忍心囚禁你,你已在地獄深淵被囚禁五百年,我能在封印的時候等你一千年,也能沒希望,連真假都不知等你五百年,再多等一千年,我也等得起。”

海藍微微眯着眼睛,她的君無恨似乎有些長進了,等說出這樣煽情的話,海藍不厚道地想,這些話是誰教他說的?

可他說的,的確說到她心上。

她真是沒出息,越是聽着他的聲音,心中對他的芥蒂越是少,越是不在乎,本來那麼狠心說不再見面,一刀兩斷,也沒堅持多久。

他一用苦肉計,她什麼都順他了。

是他手段太厲害,還是她太沒骨氣?

就這麼簡單的原諒他,她又有一些不甘心。

其實女孩子就是這般矛盾,即便是女神,活了這麼多年,這種小兒女心思還是有的。她不怨不恨他,卻放不下這些年自己所受的委屈。

人總是這樣,把自己所受過的苦痛無數倍地方放大,加倍地責備別人,總是想着我我我怎麼樣怎麼樣,從不去想他怎麼樣怎麼樣。

愛情是一場學問,有時候將心比心,換位思考,或許能有別一番風景。

“要是等不到了呢?”海藍微笑問。

“那我就去找你。”君無恨沉聲答,海藍一笑,果然還是君無恨,煽情也就幾秒鐘的事情,轉眼又變了神色。

她和這人已經牽扯一千多年,她傷害過他,他也折磨過她,可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們都不曾放開彼此的手,沒有放棄這段感情。

她愛君無恨,誰不知道?

既然遲早他們都要在一起,她又何必在介意什麼?浪費光陰,他們牽扯一千多年,可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不到兩年。

他們浪費的還不夠麼?

世間最難能可貴的是你愛着的人也愛着你,她得到了最可貴的事,她便要珍惜。

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珍惜你所珍惜的人,纔是活着的人最有意義的事。

君無恨踉蹌了幾步,倚着城牆,一手捂上傷口,臉色慘白,海藍偏頭,冷冷地睨着他,“君無恨,以後再用苦肉計,你就死定了。”

她也沒再理會他,轉身便走,君無恨很無恥地摟着她的腰,海藍冷哼,“自己療傷啊。”

白着一張臉是想嚇死誰?

“沒力氣。”

“你抱着人的時候力氣倒是挺大的。”

君無恨,“……愛妃!”

海藍眼角一抽,徹底無語了。

他和君無恨回踏月旅店的時候,諸神正在調戲軒轅,審判者,墨軒和問天、不悔、紫衣都在樓下,誅神劍那性子很得不悔喜歡,看她和軒轅搞笑,不悔難得露出笑容來。

“咦,君無恨,你怎麼受傷了?”誅神劍目光一掠,墨軒慌忙起身過來,君無恨揮揮手,表示自己沒事,墨軒蹙眉,這傷勢叫沒事?

那什麼叫才叫有事?

誅神劍大笑,“藍藍,最毒婦人心啊,你也真捨得,他要真掛了可怎麼辦?你上哪兒哭去?”

“活該!”海藍不冷不熱地吐出一句。

墨軒說道:“無恨,上樓療傷吧。”

“你房間在哪兒?”

海藍脣角一撇,“1008!”

君無恨上樓。

問天擔憂地看他的背影,“海藍,你真出手這麼重?”

他能感覺到君無恨的氣息,極爲是弱,傷勢非常嚴重,海藍攤攤手,“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傷了他。”

“不是你是誰?”墨軒疑惑了,復而明白了,咬牙切齒地罵一句,除了海藍,能傷他的只有他自己,八成是演苦肉計了。

不悔掩嘴笑,海藍目光掠過審判者,“審判者,你有必要給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