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先是一愣,復而又是一陣悲哀的大笑,他已盡失耐心,冥王權杖倏地浮現在手心,墨軒和問天雙雙擋在不悔面前。
“讓開!”冥王的聲音佈滿寒霜。
“鳳凰!”
“追日!”
兩把主兵器同時出現在主人手上,且不管他們之間什麼心結,又有多少解不開的仇恨,父母保護女兒是本能的反應。
一股強猛的幽風頓起,空氣中的白月花香似也支離破碎,十二大魔靈幾乎同時出現在冥王身邊,一字排開,個個全備武裝,都已穿上銀灰色的戰甲。
一場大戰,即將爆發。
冥王的魔王權杖直劈指着不悔,目光沉戾,一字一頓從口中吐出,“跟我走!”
絕對的命令句。
他已擺出架勢,誰敢不從他,他遇神誅神,絕不留情。
楚天等幾位魔王紛紛看向君無恨,在魔界的地盤上引發大戰,他們是不願的,特別是今天又是如此特殊的日子,是君無恨冊封魔後的日子。
海藍的到來,楚天鬆了一口氣,至少不用看君無恨違背心意立霓裳爲後,這一點毋庸置疑,但他是不希望冥王引領十二大魔靈在魔界和問天、墨軒動手。
勢必會牽扯到魔界衆人,冥王的實力本就深不可測,再加力量和十二大魔王不相上下的魔靈,若是引發大戰,這一次不單單的神魔大戰,而是神魔冥三界混戰。
君無恨蹙眉,極是不悅。
他不管冥王和不悔之間有何恩怨情仇,冥王奪走海藍的魂魄,又囚禁海藍五百年,聽海藍所說,冥王分明是想置她於死地,這犯了君無恨大忌。
縱然他和冥王交情再好,也不會讓他如此傷害海藍。
此時更要在魔界的地盤上動手,他是不允的。
“慕白,你冷靜點。”君無恨冷聲道,問天和墨軒已展開巔峰解放狀態,看這陣勢絕對和他以死相拼的,“你已經霸佔不悔一千五百年,這對她不公平,她父母尚在,你這是做什麼?”
冥王顯然聽不進去任何話,雙眸直看着不悔,大有一種要把不悔吞了的感覺,他已無他法,留不住心甘情願的不悔,只能以強硬的手段留下她。
問天和墨軒不是他的對手。
海藍吹了一聲口哨,輕快地笑起來,“冥王,你這就不對了,強搶人家閨女也要問人家願不願意,斷髮斷情啊,不悔都說得如此明白,你怎麼就想不通呢?”
不悔也是烈性的女子,海藍第一眼就喜歡她。
當年見過癡傻的不悔,也因爲保護她而傷過君無恨。
若是她的魂魄能救不悔,她不會不救,且是在她自毀魂魄後,冥王奪走,給了不悔,她的魂魄能保住哥哥的女兒,她很開心。
冥王大可據實以告,若是拿回魂魄會讓不悔失去性命,她斷然不會拿回,冥王千不該,萬不該隱瞞了她,又把她關在地獄深淵。
若是他能坦誠一點,或許一切都不一樣。
或許,他是怕她知道了一切後告訴不悔,他會失去不悔,可他能隱瞞到什麼時候?
不會始終會知道。
忘憂天堂,豈會真的忘憂。
一旦不悔覺醒,她所有的憂愁都是冥王給予的。
所以如今冥王的痛苦絕望,她不同情。
這是他該付出的。
畢竟他已自私地囚禁了不悔一千五百年,害得問天和墨軒反目成仇,讓他們這麼多年一直彼此傷害,一直自責愧疚。
一直對不悔的死耿耿於懷,沒有一天快活。
他若真的愛不悔,又豈能傷害不悔所愛的人。
冥王利箭一樣的目光掃向海藍,一條粗大的青筋在額頭上暴跳,若非海藍,不悔不會覺醒,不會覺醒,還是他的嫣然。
十二大魔靈手中的主兵器全部亮出來,他們都感覺到冥王身上浮動的煩躁和戾氣,都有動手一搏的覺悟。
魔靈的實力和魔王、上位神是一個級別的。
一人都很讓人吃不消,何況是十二人同時出現。
問天自還好說,是神界的人,魔界的諸位魔王可以不顧,可墨軒是魔界大魔王,冥王若是執意要帶走不悔,君無恨和魔王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一貫交好的魔冥兩界避免不了要有一場大戰。
“海藍,你開心了,又是你引起的,每次都是你引起的戰爭,你到底要糾纏到什麼時候,你們兄妹和冥王的恩怨,爲什麼要延伸到魔界來?”霓裳憤怒地說道,儼然是一副女主人的口氣。
海藍斜睨着她,你算老幾啊,輪的上你來教訓我?
她正要說話,君無恨已歷眸掃向霓裳,沉戾道:“霓裳,這和海藍有什麼關係?我還沒死,魔界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說話了?”
霓裳一窒,這是君無恨第二次對她說重話,第一次是莫愁海上,而這一次……她委屈地咬牙,並不認爲自己做錯了。
分明就是海藍錯了,把這場戰事引到魔界來。
“我說得不對嗎?魔冥兩界素來交好,若是開展,豈不是讓里亞有機可趁?”霓裳冷笑說道,“冥王和十二魔靈的實力多強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是爲魔界着想,你爲什麼能反而怪我?”
“這是冥界和魔界的事,和你無關,你明知道,即便海藍不來,沒有此事,今天也不會有婚禮。”君無恨冷聲說道:“當年我在莫愁海上和你說過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你做什麼,別以爲就這麼算了。”
霓裳臉色慘白。
五百年前,他便和她說得清楚,許她的承諾,他做到了,還清了,日後她和他再不會有任何關係,若不是莫愁花和碧血冥月,這五百年來,他不會如此糊塗。
本以爲冷漠是對她最大的懲罰,讓她看着他和海藍永世在一起便是對她這十世對海藍所犯下罪惡的償還,或許,他錯了。
這事,他不會再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