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城一夜之後，容光煥發，以前的灰敗一掃而光。不知道是女人滋潤了他，還是他滋潤了女人。
我在公司的辦公大樓見他。公司大樓是金城大廈第十八層，整整一層大樓雖然裝修好了，辦公用具完備，也掛了公司金字招牌——凱隆集團有限公司，但是，裡面還沒有一個辦公的人。
“老大，你好。”他紅光滿面地站在我面前，“從來在起，我的聰明才智與忠誠都屬於你！”
“好，看來是女人的力量大，一夜功夫讓你完全變了樣。”他的樣子，看來不是垃圾貨，“這裡就是公司的辦公樓，公司的建構，一切由你做主。”
“嘿嘿，應該是老大讓我重生了，可是我……”
他向我攤開了雙手，我知道他的意思。
“給他。”
我向站在我背後的蠻金剛說。蠻金剛將一個皮包給了他。他打開皮包，裡面有一個存摺，存摺裡有一百萬元，另外還有兩把鑰匙。
“這一百萬元是給你開創局面用，等財務部成立後，你再入賬。”
“好。”
“兩把鑰匙，一把是車鑰，一把是房鑰。”我指向一個站在旁邊的一個剃着板刷頭的壯實青年，“這是羅剛，以後他是你的司機兼保鏢。”
“顧總好。”
羅剛是蠻金剛的一個表兄弟，也是師兄弟，剛從南少林來。這小子不但身手不錯，而且有點頭腦，最重要的是交際能力不錯。顧紅城看了他一眼，也很滿意。
“哦，羅剛兄弟，以後我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我也不跟他囉嗦，帶着蠻金剛走向電梯。
“老大走好。”
“還有一件事，財務總監我有了人選，三天後到任。你可以找一到兩位副手，不過，選好副手讓我見個面。”
“是，老大。”
顧紅城這傢伙的辦事效率還真不是吹的。第二天，就來了電話，說要招個副總經理，希望我在場。
才一天時間，公司就有模有樣了，公司的具體部門掛了牌，而且有了辦公的人。雖然人不多，但是，總算有了人氣。
看着這個模樣，我高興起來。
“小朋友，你們找誰？”
我走在前面，蠻金剛像個跟屁蟲跟在後面，後面遠遠地跟着三罪法師，三罪法師現在也穿慣了西服，光頭亮得晃眼。辦公室裡現在大部分都是年輕女性，他兩眼發亮從一個辦公室掃到另一個辦公室。
前臺小姐是一個漂亮的小妞，見我這個小孩子進公司，有點納悶，不過，還是很有禮貌。
“見你們的總經理。”
蠻金剛悶聲悶氣地搶着說。
“你們……你們有約嗎？”
看着蠻金剛那土匪樣子，漂亮的前臺小姐有點害怕。
“喲，這位小妹妹還真是不一般的水靈啊。”
三罪法師是一條絕對的披着羊皮的狼，雖然在向美女笑着，但眼睛中的不懷好意讓前臺小姐的心尖尖都戰抖着。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好人，絕對的好人，百分之百的好人。”
三罪法師見美女害怕，趕緊上前解釋，不過，狼就是狼，那銅鈴似的眼睛，直往美女的胸脯上掃描。
“你們兩個向後退一百步！”
我看美女都嚇壞了，趕緊向兩個傢伙瞪了一眼。
“老大，用不着退一百步吧？”三罪法師並不怕我，“小妹妹不要怕，我真的是好人，百分之百的好人，你通知顧紅城，就說老大來了。”
美女哪裡還敢再問，趕緊接通了電話。
“快，快帶老大過來。”
美女接到顧紅城電話，眼裡滿是疑問。
“你們……你們誰是老大？”
“你沒有眼睛嗎？”蠻金剛哼了一聲，“當然是他。”
“是，是啊，這纔是我們老大。”
三罪法師也討好地走到我們身邊。這時候，顧紅城也快步趕來了。
“老大，你來了啊！”
“以後在這樣的公衆場合，不許喊我老大！”
“是，那以後……怎麼稱呼你呢？”
“喊我什麼？……隨你們的便。”
我自己也不知道讓他們叫我什麼好。我這麼個小孩，總不能讓他們喊我“臭小子吧”？或者喊老總？敖董？那別人聽了不更加覺得
怪異了？
“老大……我覺得老大威風。”蠻金剛渾頭渾腦地說，“我喊順口了，改不了口。”
“是啊，還是老大這個名字來得威風，不用改啊！”三罪法師看着我笑着，“不然，喊你小蘿蔔頭老大？”
大家聽了，都笑起來。
“你找死啊？”我還真的鬱悶，花這麼多錢來創建公司，卻不能讓自己有個讓自己滿意的名字，“好了，還是與以前一樣喊吧。”
到了顧紅城的總經理室。
“老大，你坐。”
顧紅城要我坐他的位置。
“你那個位置不好坐。”我搖頭笑着，“這個位置還是你坐合適，這個沙發比你這張老闆椅舒服多了。”
“呵呵……”顧紅城也不客氣，坐上了自己的辦公椅，“那他們兩位呢？”
“他們倆？”我看了一眼蠻金剛，“去買幾包薯片來，帶兩缸可樂，你要吃自己掏錢喔。”
顧紅城怪異地看着我。
“我喜歡吃薯片與麥當勞，有什麼不對嗎？”
三罪法師早就習慣了我的口味，見怪不怪了，蠻金剛不但適應了我這種嗜好，而且自己也迷上這些東西了，吃得比我還多。
“沒……沒有。”顧紅城有點尷尬，“我小時候家裡窮，只能吃紅薯幹。”
“老大，顧總，我還是出去轉轉。”三罪法師滿臉奸笑，“外面的空氣好，我受不了這裡的空調機。”
“是外面的小妞漂亮吧？”
“還是老大瞭解我。”人不要臉鬼都怕，這句話正合適三罪法師，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轉過頭打趣顧紅城，“不過，這是我們顧總眼力好啊，找的都是漂亮的小妹妹，我以後每天來這裡上班算了。”
“好啊，那就來這裡上班吧，當顧總的保鏢。”我笑着，“顧總，保鏢的工資是多少？”
“一般來說是兩千塊，不過，法師先生來，我再加五百塊。”
“顧紅城，你也太摳門了吧？又不是花你的錢，這麼摳門幹嘛？”
“嘿嘿……”顧紅城也是滿臉奸笑，兩人都是奸如狼的傢伙，也同樣是好色之徒，正好對上了眼，“老大的錢，我敢亂花嗎？”
“不行，你這人太奸詐，還是跟着老大好。”
“是啊，我人小，比較好欺侮啊！”
“嘿嘿……”
這時候，前臺來了電話，應聘的人來了。
一個婀娜多姿的麗人進了辦公室。
顧紅城的眼睛直了，三罪法師不但眼睛直了，而且嘴裡流出了哈啦子。看着這兩個色中餓鬼，我氣不打一竅兒出。
我沒說話，斷續看戲。來人婷婷玉立地站在顧紅城的大班臺的前面，看看顧紅城的色相，再看看三罪法的呆相，莞爾笑了，將我當成了空氣。
“請問，你是顧總嗎？”
這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女人，在兩個色鬼的目光下，沒有一點兒怒氣，也沒有緊張。我前生有過好幾位女人，而且，我的品位應該說還是不錯的，這個女人與我的那些女人相比，不管是臉孔還是身姿，只能算一般般，氣質嗎？那就更說不上獨特了，不過，這個女人在兩個色鬼面前的表現，卻讓我不能不刮目相看了。
我將的精神伸入這個女人的精神領域。她的精神域中就如一潭平靜的水。
顧紅城終於回過神來。他並沒有爲自己的失態而臉紅什麼的，相反，他向女人伸出了手。
“我正是顧紅城。”他握住女人的手，“請問，你是金凱麗小姐嗎？”
“呵呵，我正是。”
“你好，金凱麗小姐。”顧紅城一隻手握着女人的手還覺得不過癮，另一隻手也摸了上去，細細地摸着，“金凱麗小姐真是漂亮啊，太漂亮了。”
“是嗎？”金凱麗笑得如一朵花，“顧總，你現在是不是可以放下我的手了？”
“當然。”顧紅城不但沒有放，反而摸得更放肆了，“金小姐的皮膚好細膩啊，就如蘇州的絲綢，嫩白如玉，卻又綿軟溫潤……”
“顧總，你一定摸過很多女孩的手吧？”
金凱麗並不惱，反而調侃顧紅城。
“嘿嘿，不多，不多，就算有也沒有金小姐手感這麼好的啊。”
人不要臉無敵啊，無罪法師也看得目瞪口呆，自嘆不如。
“顧總，可以請我坐下了嗎？”
“
對不起。”顧紅城終於戀戀不捨地放了金凱麗的手，“請坐，請原諒我的不禮貌。”
金凱麗大方地坐下了。
“金小姐是來應聘我們公司的副總經理吧？”
“是啊。”金凱麗直視着顧紅城，“顧總看過我的應聘材料吧？”
“呵呵，先不談材料。”顧紅城笑得如一個熟透的西紅柿，“我想聽聽金小姐的薪金要求。”
“薪酬嗎？”金凱麗笑了起來，非常迷人的笑容，很燦爛，“我是從國外才回來的，還不是很清楚國內的情況，不過，我想不能低於三十萬年薪。”
三十萬年薪，現在是個小數字，一般的經理人都能達到這個數字，但是在九七年，這個年薪的人非常少，可以用鳳毛麟角這個詞來形容。
“哦。”顧紅城喝了口茶，笑了笑，“你看，我忘了最基本的禮貌了，茶都沒有想到給你倒，老毛病了，你的美麗實在太讓我激動了啊。”
他打了個電話，要秘書送杯茶過來。
“顧總不必客氣！”
“我昨天去看了一個拍賣會，拍賣會上有一隻青花磁的花瓶，要價三十萬，真是貴啊！”
我的精神力一直在金凱麗的精神領域中監視着，一直如平靜潭水的金凱麗，此時終於起了波紋。不過，這些波紋很快就平靜了。
是個有意思的女人，應該不到二十五歲吧，有這樣的控制力，不得了啊。
“顧總是說我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吧？”
她平靜地看着顧紅城，雖然有點不愉快，但臉上的微笑還是很美麗。
“不，哪能呢？”顧紅城也厚着臉皮笑着，“金小姐確實很漂亮，比那個花瓶漂亮多了。”
“嗯，你說得對，以我的漂亮，擺在哪裡都可以是個好看的花瓶。”金凱麗站了起來，“不過，我不只是個好看的花瓶，如果顧總只要個花瓶，我想我可以走了。”
這時，秘書正好送來了茶。
“哈哈，金小姐不要急嘛。”顧紅城從秘書手中接過茶，遞給金凱麗，“先喝杯淡茶，算是我爲我的不禮貌賠禮道歉。”
金凱麗嫣然一笑，接過茶杯，又款款坐下。
“金小姐，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人選，不過，我不能做主。”
“哦。”金凱麗看着顧紅城，“是不是要董事會通過才能決定？”
“不是，我們是家獨資公司，只要老大點頭就可以了。”
“老大？”
“對，老大，你覺得怎麼樣？”
顧紅城轉過頭來問我。三罪法師卻突然站了起來，站到了我的前面，向金凱麗伸出了手。
“金小姐你好。”
“你就是老大？”金凱麗有點吃驚地看着有着土匪潛質的三罪法師，“凱隆是家黑社會公司？”
“不，不是的，凱隆不是黑社會公司，而我絕對是好人，百分之百的良民。”
三罪法師急忙爲自己辨解，不過，有越描越黑的感覺。
金凱麗看着三罪法師的光頭，光頭光得乾淨，光得鋥亮。不過怎麼看，她也看不出他是個良民。正在這時，蠻金剛買了一堆薯片與可樂回來。
“老大，我買回來了。”
三罪法師站在我的面前，擋住了蠻金剛的視線。蠻金剛撞了他一膀子。
“三罪法師，你不要擋住老大好不好？”
三罪法師訕訕地退開了。
“老大，你拿主意吧。”
顧紅城又向我請示，我白了他一眼，接過蠻金剛手裡的薯片與可樂，吃了片薯片，喝了口可樂。
“你要不要吃薯片？”
顧紅城訕訕地笑了，搖了搖頭。
“你不吃嗎？”我又將薯片遞向金凱麗，“金小姐，你要不要吃？也不吃？那我們走了。”
顧紅城跟在我的身後。
“不用送我了，你們倆明天跟我一起見利好的席總。”
“利好的席總？”
顧紅城有點吃驚，金凱麗更吃驚。利好公司的大名，就算顧紅城也是如雷貫耳。我走了很遠後，還聽見金凱麗在問顧紅城。
“顧總，這個小孩子就是我們的老大？”
“當然，有問題嗎？”
“沒有，只是有點吃驚。”
我們上了車，三罪法師才說了一句。
“這個女人很厲害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