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隨隨便便一個人都可能有手槍的美利堅不同,在華夏,想弄到一把手槍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劉霸託哥們弄來的這手槍也不是什麼專業的軍用手槍,而是一些懂槍械的能人自己弄出來的,精準性什麼的跟那些大殺器肯定比不了,但原理是相同的,威力自然也小不到哪去!
楊天是習過武。
但他練的又不是金剛不壞神功。
他的手也沒有達到鋼鐵一樣的硬度。
所以此刻這樣硬接,手被打成這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若是換個普通人來,絕對已經被打出一個大大的洞了!
血液飛濺,痛意傳來,楊天的腦袋卻越發清醒,眉毛微微一挑,身形陡然如風一般飄出。
下一秒,他的身影出現在劉霸面前。
先是一腳將劉霸踹翻在地上,然後在他的手肘、膝蓋等重要關節每個地方踩了一下。
看上去好像落腳並不重的樣子,但每一下踩下去,都會發出清脆的咔咔脆響——那時骨頭被踩碎的身影。
慘叫聲迸發而出,淒厲不已。
還未傳多遠,楊天便已經結束了動作。
而此時,劉霸渾身的關節已經都被踩得支離破碎,動彈不得。
最後……楊天一腳踢在他的側身。
劉霸的身體頓時如同足球一樣被踢出了十幾米遠,撞在旁邊一個廠房的牆壁上,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然後歪倒在了一邊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那把改裝槍也飛到了一邊,摔在地上,噼裡啪啦一陣響。
一切……都發生在數秒之內。
從劉霸掏出手槍,到他被踹飛空中、落到地上,一共不到十秒鐘。
一旁的吳雲等人甚至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而待他們回過神來……吳雲的臉一下子黑得簡直快要滴出墨來了!
算起來,劉霸可以說是他的手下。
甚至劉霸此次行事的這一幫人,都有一大半是找他借的!
而現在,劉霸明明已經得罪了大小姐,不但不認罪,居然還開槍襲擊!重傷了大小姐的朋友不說,還差點殺掉大小姐!
這簡直比找死還找死啊!
這要是不處理妥當,怕是他吳雲,都得一起死無葬身之地!
“暈過去了,還沒死透,大概還有口氣兒,”一個比較機靈的手下快步走過去,查看了一下劉霸的情況,回頭對着吳雲道。
“這混蛋玩意,真是他孃的不知死活。給我拖走,剁了喂狗!”吳雲大吼一聲道。
幾個小弟連忙應聲,將劉霸拖走了。
沒走多遠,便見一道亮光——一人拿出刀子砍進了劉霸的胸膛,血液噴涌而出。肯定是活不成了。
這樣血腥的畫面,對於未成年人來說,顯然都會是相當大的精神衝擊。
可……
在場的唯一一個未成年人,此刻卻壓根沒在乎這個。
杜小可怔怔得朝着楊天走了過去,來到楊天身邊,看着這傢伙手上的傷口……
一片血肉模糊之中,血液正汩汩流出,順着手指,流經指尖,滴落到地上。
杜小可僵僵地擡起頭,看了一眼楊天的臉。
她本以爲楊天會痛苦萬分,至少也要眉頭緊鎖。
但事實卻是……他的表情很平淡,很鎮定。
於是她很不解……
“你……不疼嗎?”她問道。
“你說疼不疼?”楊天擡起這隻受傷的手,苦笑了一下道。
“那……你爲什麼要幫我擋?”她又問道。
楊天卻是擺出一臉茫然,聳了聳肩,道:“有嗎?我有幫你擋嗎?我只是突然有些累,想伸個懶腰,一擡手……就吃了子彈而已。這有什麼辦法啊?我也很絕望啊!”
此刻本來是這麼緊張的環境。
他的手上本來也是這麼惡劣的傷口。
但此刻的他表情卻那般輕鬆,還故意露出一個極爲滑稽的表情……再配上最後那一句“我也很絕望啊”……
反差之間,就顯得無比搞笑了。
“噗——”
杜小可竟是一下子忍不住被逗笑了。
真得是沒忍住!
楊天看了看她臉上的笑容,也淡淡笑了,道:“我要去找小惜了,要聊天的話,下次喝咖啡的時候再聊吧。”
說完,他也不猶豫,直接轉身就走,朝着劉霸先前說的那個廠房裡走去。
杜小可站在原地,沒有跟過去。
她臉上被逗樂的笑意漸漸停歇,一雙水晶般的眸子,卻是忽然有些溼潤,有些發紅。
什麼意思嘛這傢伙。
明明用一隻手重傷的代價救了自己,卻還要裝作是無意的樣子?
手都被打成那樣了還裝作不痛……真是個逞能的傢伙啊!
還說是什麼隨手擋的……你當我傻啊!那劉霸的槍口,簡直都是對着我開的!子彈都是朝着我腦袋來的!
哼……騙人也不打草稿。
可……
可他爲什麼要那樣啊。
他憑什麼那樣!
我又沒讓他救我,他爲什麼要救我?
他以爲我會領他的情嗎?
我……我……我纔不會呢!
哼,下次見面的時候,我還要整他,欺負他,陷害他,我還要……
沒錯,我可是杜小可。我有那麼容易被收買嗎?
你給我等着,下次……下次再叫你好看!
……
走進廠房,裡面已經沒什麼閒雜人等了,所以一眼便可以看到牆角有一個姑娘正被栓着呢。
除了薛小惜,又能是誰呢?
薛小惜本來都已經有些絕望了,小臉蒼白,兩條淚痕格外惹人心疼。一雙美眸也早已哭得通紅。
此刻,視線模糊之中,看到楊天的身影,她整個人都頓時一愣,隨後眼淚又是汩汩地流了出來。
“嗚嗚嗚嗚……”
楊天連忙跑過來,給她鬆了綁。
她渾身已經都麻了,難以動彈,但還是鼓起全身力氣一下子鑽進了楊天的懷中。
“你……你怎麼纔來啊!嗚嗚嗚……”
本來以爲眼淚已經哭幹了。
但此刻淚水卻又涌了出來,越涌越多。
她在楊天懷裡哭成了個淚人兒。
楊天沒有動。
就這樣半蹲半跪着,將薛小惜抱在懷裡,任由她放聲哭泣。
這種在巨大的恐懼中沉浸數小時之久的絕望,他體會過無數次。所以他也很清楚,這對一個沒經受過磨難的富家小姐來說有多麼大的衝擊力。
他輕輕拍着她的背,小聲道:“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過了足足有好幾分鐘。
薛小惜的哭聲才漸漸停息。
她小聲地啜泣着,也在有些急促地呼吸着。
驚慌與恐懼消散之後,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表現實在有點丟臉——怎麼可以在這個傢伙的懷裡哭成那樣嘛……
所以她擡起手,輕輕推開楊天摟着自己的手,想從這傢伙懷裡出來。
可當楊天的手被她拉開的時候……她忽然發現了一抹紅。
她發現這傢伙的衣服上,自己的衣服上,都有了好多鮮紅的血。
這是怎麼回事?
自己……好像沒流血啊?
她有些訝異地睜大眼睛,左右看了看,找了半天,終於看到了血的源頭——楊天的手。
“天哪……你……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