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道清是不止一次進入過噩夢戰場的人,深知噩夢戰場之中真的是步步危機,她既然想請徐平幫忙,那自然就要開誠佈公以誠相待,否則的話到時候互相有猜忌的話,最後的結果絕對不會好。
所以談道清把自己要進噩夢戰場的原因和盤托出,更是把自己在噩夢戰場中的經驗娓娓道來,徐平聽的十分認真,偶爾他問上幾個問題,談道清也是極爲耐心的解答,說的十分詳細。
兩人這一聊便直聊到了深夜,期間兩人相互印證修煉上的心得,居然也十分投機融洽。
“天色不早,我卻是該告辭了,免得打擾談道友休息。”徐平起身準備告辭,談道清站起來道:“也不知師姐給你安排了在哪裡居住,你稍等,待我問問師姐。”
說着談道清微微合上眼睛,徐平看到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們火雲宮顯然有互相之間傳訊聯繫的法門,當下便在一旁等着。
談道清嘴脣微微翕動,過了片刻就睜開眼睛,卻是看着徐平莞爾一笑:“師姐卻是讓我來安排你的住處,我這火精閣倒也空曠,不如就在這裡住下如何?”
徐平道:“那太打擾談道友了吧?”談道清笑道:“今日一敘可算是十分投緣,總是道友道友的叫着卻是太生分了,我癡長你幾歲,就叫你一聲平弟可好?”
徐平自從來到三十三天境之後說實話並沒有交到什麼朋友,他在魔域戰場上雖然曾與許多修士並肩作戰,但一場戰鬥過後往往就再難相見,後來結識了洛南又收了三頭青蛟小青,但無論是洛南還是小青,都不可能是那種可以平等交流的朋友關係。
雖然是和談道清第一次見面而且還打了一場,但徐平對談道清的印象可以說是非常好,甚至有幾分欽佩之意,既然談道清主動提出姐弟相稱,徐平可也不是矯情的人,當下大大方方的叫了一聲清姐。
談道清聽徐平叫了一聲清姐,頓時眉花眼笑起來,談道清的性子本是目無餘子十分驕傲,但這份驕傲卻是建立在遠超同儕的實力之上,除非是能被她認可的人,否則的話她絕不會主動對人示好。
她對徐平如此態度其實和她將要與徐平合作進噩夢戰場探險無關,純粹是對徐平這個人的認可而已。
談道清喜滋滋的答應了一聲,隨後道:“平弟,我帶你去看看閣裡的房間,你看中哪一間都可以。”
徐平苦笑道:“清姐,我怕是不能住在你這裡,不瞞你說我身邊還有一個妹子和兩頭寵物,他們都不是修煉的火系功法,怕是禁不得你這裡的火元之力的。”
談道清訝然道:“原來如此,不過沒關係,赤焰山雖是休眠火山,山上卻也有火元力並不濃厚的地方,可以讓平弟你居住。”
徐平大喜,當下謝了一聲,就跟談道清一同離開火精閣,前往談道清所說的地方。
談道清所說的地方卻是在赤焰山西北角的一處山谷之中,赤焰山上大部分地方都是火元之力十分濃郁,但這一處山谷中卻是和一般的山谷並沒有太大不同,谷中風景也是十分靈秀清幽,甚至還有一座小小的湖泊。
徐平跟着談道清駕馭遁光來到了這裡,感覺到這一處山谷之中明顯十分充沛的靈氣,不由得微微有些驚訝。
中九天雖然天地元氣充裕,但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是平均的,總有一些地方相對來說比較貧瘠,有一些地方則是相對的較爲充裕。
就如同海藍星靈氣那麼匱乏的地方,也有靈山秀水和窮山惡水的分別一樣。
這一處山谷之中的靈氣遠遠超過了中九天的平均水平,但是徐平卻是感覺到在這處靈氣充裕至極的山谷之中居然並沒有修行之人居住,甚至也沒有什麼精怪妖靈存在。
談道清顯然看出了徐平心裡的疑惑,對這個剛認的弟弟微微一笑道:“平弟,是不是覺得這裡的靈氣十分濃厚卻沒人在這裡修煉心裡覺得奇怪?”
徐平點了點頭:“不錯,這樣的靈地不但沒人在這裡修煉,居然連精怪也沒有,確實讓人不解啊。”
談道清笑道:“沒有精怪,那是我們火雲宮已將此處用禁制封鎖,不是我帶着你,你也找不到這個地方,至於這山谷裡原本的生靈則是早被奪了通靈之機,沒有可能開啓靈智化爲精怪之屬!”
談道清說得輕描淡寫,徐平心裡卻是暗暗不以爲然,火雲宮這樣的做法等於是剝奪了這山谷中的生靈突破自身的機會,這種行爲在他看來屬實有些過分。
不過陳木不是聖母,他和火雲宮現在的關係正在蜜月期,而且很快就要和談道清一起進入噩夢戰場,他又怎麼會爲了這種事情和談道清生出嫌隙來,所以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沉默不言而已。
談道清卻沒有發現徐平有些不快,領着徐平來到山谷中的那座小湖之畔,兩人在湖邊悠然而行,談道清也把這個山谷的情況說給了徐平知道。
萬物負陰而抱陽,世上的一切都是有正就有反,有光明就有黑暗,有陽就有陰。
這一處赤焰山雖然是一座休眠的火山,但火元之力無比充足的同時卻也自然就有相對的極陰之穴,而這座山谷中的小湖之下,就是極陰之穴的所在。
因爲這一處極陰之穴的存在,使得這座山谷中的極陰極陽之氣形成了微妙的平衡,正如太極圖中的陰陽魚一般,形成了巧妙的靈氣漩渦,從而無時無刻不在吸引天地靈氣,並且形成了天然的循環之態。
這就是這座山谷中靈氣遠遠超過中九天平均靈氣水平的原因,但這山谷雖然靈氣充裕,卻並不合火雲宮弟子修煉之用。
火雲宮弟子所修煉的是極端的火系道術,體內的火系真元越純越好,如果在這座陰陽平衡的山谷中修煉,所得的靈氣雖多,但卻反而要用更多的時間來把靈氣中的極陰之力給煉化排出體外,一來一去反而是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