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距離窗戶越近，心頭顫動的感覺就越發強烈。下意識的，沈如冰雙手抓住衣角，貝齒要緊玉脣。
“不是麼？”別墅前方地面，一片平靜，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沈如冰心在瞬間狠狠一顫，變得空了許多。
我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沈如冰轉身靠着窗臺坐到了地上，眼神空洞。腦海回放着從和楚天機第一次相見，後面共同對抗匪徒，再到後面等等一系列事情。
在想到了去見王允，路上楚天機說的那個關於上官婉兒的故事。很多時候在深夜即將入睡或者從睡夢中醒來，她雙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心頭詢問自己：“真的有前世麼？”
發生這件事之前，沈如冰對這個答案都是模糊的。楚天機噩耗傳來瞬間，之後內心無法控制涌出的悲情，沈如冰知道了，前世真的存在。
要是沒有前世，平時對男人無比冷漠的自己，爲什麼唯獨給楚天機升不起厭惡冷漠。
要是沒有前世，爲什麼在這個男人需要幫助的時候，想要盡全力的幫助他。
要是沒有前世，在對戰金剛時，那種親密無間的合擊，爲什麼能瞬間契合而出。
要是沒有前世，在那一晚爲什麼爲心痛如同刀割，後續知道他出事了，內心更加刺痛。
一切的一切表明，前世存在。沈如冰也徹底確定，自己的前世正如楚天機所說，是上官婉兒，那個大唐在武則皇后身旁審視天才蒼生萬物的才女。
自己的上一世是上官婉兒，他就是楚天麼？上一世她和他相愛，最後無法在一起，這一世呢？
想到這個問題，沈如冰也迷茫了。新生新開始，她也想這樣，但靈魂上關於上一世的烙印，讓她對於除去楚天機之外的男人，升不起絲毫興趣。
該怎麼辦，她真的迷茫了，而迷茫中，只能是任由心頭那股感情推動。
樓下，林子卓等一幫男人，左一個人，右一個人，橫七豎八的亂躺着，每個人的臉都閃爍着一股悲傷。
楚天機走進門，看到一個個兄弟臉上的悲情，心狠狠刺痛了一下，他拳頭緊緊捏起，牙齒緊緊咬着嘴脣。
門口處人影晃晃，正對着門口的林子卓迷迷糊糊睜開雙眼，他以爲是做夢，傻呵呵的笑着道：“楚大哥，你回來啦？你知道麼，我們都和擔心你，現在好了，你終於回來了！”
“呵呵！”林子卓傻兮兮的說着，迷糊雙眼看到的模糊景象，讓他真以爲這是在做夢，笑完之後就低下頭，肩頭聳動，微微哭了起來。
他還記得，第一次殺人，是跟隨楚天機出任務，和對方在街道上激烈碰撞，逃竄，無法言喻的感情，都是在生死線上建立的。
“幹！”
楚天機一聲怒罵，他不是生氣，而是激動高興。望着還在抽泣的林子卓，他牙齒緊緊的咬住嘴脣，一縷鮮血從脣角流下來。
兄弟之間，沒有流淚，只有流血。楚天機後方的李建國，謝強等人，這一刻面上肌肉都是緊繃的，拳頭狠狠捏得青筋暴起，鄧爵士等人也有年輕的時候，也有和兄弟一起打拼的時候。
這一刻，年輕一代的兄弟情，勾起他們年輕時和兄弟一起打拼，一起闖的記憶。那個時候。每一分天下，都是兄弟們用鮮血換來的。每一次拼殺，每個人的後背，都是留給兄弟的。
三老雙眼通紅。淚花在眼眶中流轉，無聲無息的流下。鄧爵士率先走了出去，王老和何先生緊隨其後。
屋子內的世界，屬於年輕一代。
“楚大哥，你知道麼，兄弟們都好想你，你在那個世界一定不能有事，兄弟們私下都說好了，要給你建造黃金帝國，要幫你建造一個堅不可摧的金錢帝國，待你歸來之日君臨天下！”林子卓低着頭，流着淚。
一言一語，讓楚天機眼睛瞪大，他在極力剋制，不想讓淚留下來。他是他們的老大，只能流血，不能流淚。
楚天機咬着牙，走上前，走到了林子卓旁邊。彎腰扯住林子卓就將他從地上提起，緊緊摟住。
林子卓哇一聲，同樣緊緊抱住楚天機，如同孩子一樣，大聲嚎啕了起來。他的哭聲，將屋子倒在地上的其餘人驚醒過來。
“我不是在做夢吧？楚老大回來了？”一個兄弟不相信的揉揉眼睛，在確定自己沒看錯之後，一下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衝到楚天機身邊，正要抱住楚天機，林子卓感知到擡起頭，瞪眼流淚的雙眼喝道：“鄧老三，你他孃的，跑來我夢裡做什麼，楚大哥是在我們夢裡，是屬於我的，你要抱自己去做夢去。”
瞬間，楚天機愣住了，衝上來的鄧老三也愣住了，後方李建國更是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大笑起來。
“幹什麼呢？你們怎麼全部跑到我夢裡，去去，不要打擾我！”
時至此刻，林子卓還沒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在做夢，另外被驚醒過來的幾個兄弟，也湊了上來。
“林子卓，你小子喝多了吧？這那是在做夢，小天真的回來了！”說話的是路通，他本來也想上來和楚天機抱一抱的，但楚天機被林子卓佔據着，只能忍住。
“楚老大，你真的回來了麼？”林子卓鬆開楚天機，紅着眼睛對楚天機問道。
看着這小子搞笑的樣子，楚天機無奈一笑，點了點頭。林子卓慌忙看向一邊的鄧老三，道：“老三，打我一巴掌，我試試疼不疼，要是疼，這就不是在做夢！”
鄧老三眼睛一愣，擡手一大耳光子就掃在林子卓臉上，聲音那個響，林子卓疼得一聲嚎叫，正想怒罵，又抱着臉望着楚天機道：“這麼疼，我不是在做夢，我不是在做夢，楚老大你真的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
楚天機轉頭看着四周，路通，鄧老三，曾經在一起闖蕩過的一個個兄弟。這一刻，所有人雙眼都紅了。
牆角處，荊剛這時迷迷糊糊的掙扎着站了起來，扯着嗓子嚎道：“楚老大，是你回來了麼？”
“是的，我回來了！”楚天機笑着點點頭，荊剛先是一愣，緊接着打了一個冷顫，隨後瞪大眼睛望着楚天機：“臥槽！不是見鬼了吧！”
林子卓臉色一怒，喝道：“大剛子，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老大活生生的站在這裡，怎麼會是鬼呢！”
“回來了？”荊剛失神，緩緩擡起頭，雙眼盯在楚天機身上，呢喃道：“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說着說着，淚水就流了下來，無聲無息間，李建國，謝強，路通等人都低下頭，擦去眼角的淚。楚天機還是紅着眼沒流淚。
兄弟流血不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