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笑笑非常鄙視楚敗類眼中只有金錢美色,可是來到海州市人民醫院腦科病房,她卻是看到了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婆婆,這點錢你先收下,這是我一點心意。別說什麼不好意思,咱們看病要緊。”
陳笑笑詫異的看着楚敗類把朱齊全給的紅包裡塞在了老梆子老婆的手裡,心說沒想到這敗類還真是心胸寬廣,自己倒是誤會了他。
老梆子老婆就是那天躺在陳笑笑車前胡攪蠻纏的老太婆。此刻老人家滿臉不好意思,當初她可是故意倒在陳笑笑的車前邊,硬說被撞了,還抱着楚天機的腿胡攪蠻纏。現在人家大人大量,以德報怨,她真是有些悔不當初。
其實楚天機並不是心胸寬廣的人,如果是老婆子腦溢血,又或者栓柱腦溢血,他絕對不理會!可是楚天機這個人,那就是有仇必報,有恩也必還!
老梆子當初一番話幫了他,他還是很感動的,所以這就來了。
老梆子很乾瘦,跟段枯木柴似的躺在潔白的病牀上。雖然他說不出話,可他眼睛瞪得老大,看得清楚,心裡也明白!
看見楚天機拿出一疊錢,他嘴巴不停的哆嗦,口水嘩嘩的流。
老太婆知道老梆子心思,老傢伙是着急不應該收楚天機的錢。她連忙上去用毛巾給老伴擦掉口水,勸道,“老梆子,你現在看病需要錢,咱們就當跟楚探員借的,以後再還。”
老梆子說不出話,只是移動視線又看向楚天機,大概是想表示感謝。
看見老梆子的淒涼樣子,陳笑笑早已原諒了老兩個,開口道,“楚天,你幫忙老梆子治一下吧。”
楚天機道,“不行,我治不了。我雖然略懂醫術,不過這不是我專長,還是醫院更好。”
陳笑笑道,“你不是還給你老姑治好了?”
楚天機苦笑道,“我是個風水師不是郎中,有的病我能治,可老梆子的病得醫生來治。”
老梆子的問題是腦血管破損,流出瘀血壓迫大腦。還好送醫及時,他的症狀已經在藥物下得到控制,不過手術是必須做的!縫合血管清除瘀血,才能真正治好老梆子,否則這樣下去拖不了很久。
其實現在唯一需要的,就是費用!
手術費用!
老梆子沒有參加醫保,村裡也沒有給他參加新農合,所以看病完全是自費。楚天機的五千塊只能給老梆子維持幾天,遠遠夠不到開顱手術的費用。
正在爲錢煩惱呢,來了個胖護士,急匆匆送來一張催繳的單子就要走。小單子上邊寫着昨天消費了多少錢,一共欠醫院多少錢,老太婆看了一下連忙叫住護士。
“姑娘,你們這不對啊!昨天用的藥和前天一模一樣,怎麼單子上比前天多了二十塊錢。”
那個胖護士很忙的樣子,不耐煩道,“大媽您可真夠摳的,二十塊錢也要計較?”
老太婆也不是省油的燈,道,“姑娘,你不能這樣說話。人家是醫保的,我們是自費,一分一毫都要自己掏。不行,你把昨天的賬單拿來我看看!”
胖護士頓時就不爽了,心說鄉下老太婆你破事倒不少。她嘴巴很厲害,“大媽,賬單送財務科了,我們醫院只有出院的時候纔給詳細賬單。我看這樣吧,反正你們也沒錢看病,不如早點出院,那樣就能看見賬單了。”
老太婆怒道,“姑娘,哪有你這樣趕人的?病還沒治好就要趕我們走嘛?有這樣的道理嘛?醫生沒說出院,你有什麼資格說?”
胖護士道,“我可沒有趕人,我是爲你們好……”
他們在吵架,老梆子躺在牀上看見也聽見。他想要叫住老婆子不要跟人吵,又覺得自己生病連累了家裡,可他又說不出話,這一焦急他嘴巴就不停哆嗦,口水又嘩嘩的流出來。
老太婆看見老頭子這樣,她也就偃旗息鼓了,趕緊拿毛巾給老梆子擦嘴。
本來事情到此也就罷了,可是胖護士卻意猶未盡,跟旁邊一牀的人繼續大聲冷嘲熱諷道,“不是我說,看不起病嘛就不要看咧,二十塊還要計較,鄉下人是這樣子的。你窮嘛就有個窮相,我可憐可憐你給你二十塊好咧,還理直氣壯要查賬,你有什麼權利查我們的賬,你當你稅務局嘛。其實我是好心,捨不得錢早點出院回家算了,一分錢都不用花……”
楚天機聽得火冒三丈,心說這胖護士嘴也太賤了,人家病人家屬都不說了,她還在那喋喋不休,絲毫不顧及病人的感受。
胖護士來的時候匆匆忙忙,現在倒是不急了,依然在那說不停。正在她說得帶勁,卻不料眼前黑影一閃,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砸在她的嘴上。
“哎喲!”胖護士感覺嘴巴被板磚拍了一下,先是嚇了一跳,然後就感覺門牙都有些晃動,嘴脣麻澀的。
“你幹什麼打人?”胖護士一摸嘴,手上一片血絲,她厲聲喊了起來。
旁邊牀的阿姨也道,“你這年輕人幹嘛打人,你還是個探員,再怎麼樣不該打人。”
楚天機道,“我哪裡打人?我聽說她窮得就差二十塊錢,所以看她可憐,扔給她二十塊。其實我是好心,想不到用力過猛,哎喲真不好意思,砸破了她的嘴。”
衆人低頭一看,掉在地上的,還真是兩張十塊錢的票子捏成的紙團。
楚天機撿起紙團道,“你們看,是不是,我沒想打她,我就是可憐她,給她二十塊錢。”
衆人看看二十塊錢,再看看胖護士迅速腫起來的嘴,心裡都想不通,被兩張紙竟然能砸成這樣?
胖護士嘴脣腫了起來,含糊吼道,“誰說我窮的就差二十塊錢了?我說了嘛?”
楚天機回道,“那剛纔那個大媽說了她就差二十塊錢?她說了嘛?”
胖護士頓時明白,這小子是爲老梆子打抱不平,她厲聲吼了起來,“好呀!病人打護士,你哪個單位的,我要報警抓你!”
這時她的嘴已經腫的好像兩根香腸了,旁邊陳笑笑看了好笑,雖然她不贊同楚天機這小子的行爲,不過這個胖護士嘴也太賤了。
陳笑笑這才走上來,看看她的胸牌,正色道,“你好,我是海州晚報的記者,剛纔的事情我看的清楚,我想問一下這位胡護士,病人對於自己醫療費用有沒有詢問的資格?能不能提出合理的疑問?面對一個說不出話的腦溢血患者,你不斷當衆恥笑和譏諷,對他的病情會不會有影響?作爲一個護士,你有沒有考慮患者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