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的嘴果然厲害,陳笑笑連珠炮一樣的拋出一堆問題,頓時把胖護士問得站都站不穩了。
不過這胖護士也精於戰鬥之道,不理陳笑笑,死咬着楚天機不放,潑辣喊道,“那他也不能打人!他怎麼能打人?他憑什麼打人?”
陳笑笑見她不回答,微微一笑,“既然胡護士不想回答,那我就去問你們護士長。如果你們護士長不想回答,我就去問你們院長。如果你們院長也不想回答,我就問問全海州市民……”
胖護士一聽,心說不好,這是要把事情鬧大啊!
想到這裡她有點怕了,鬧大以後對她肯定是沒有好處,鬧得越大她越倒黴。
不過讓她立即改變態度,她面子又下不來,正在這刻,帽子上兩條線的護士長聽聞消息趕到了。
胖護士連忙迎上去,喊冤道,“護士長,13牀病人家屬太不講理了!說昨天藥費比前天多二十塊錢,非要查賬。我跟他說不好查賬,他就動手打人,你看你看,我都破相了。”
楚天機道,“還破相,你有相可破嘛?我是看你可憐,給你二十塊錢,你怎麼不識好人心?”
護士長解決問題有些水平,進來第一件事是把胖護士和楚天機拉出病房,道,“你們怎麼回事?病房裡禁止喧譁,病人需要休息!裡邊三個病人呢,你們不怕影響,其他牀病人還怕呢。”
一句話說的胖護士和楚天機都沒話回,護士長又問,“哪位是記者?”
陳笑笑走出來道,“我是海州晚報的陳笑笑,你是護士長吧,你來的正好,我剛好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她還沒說完,護士長就苦笑道,“記者同志你就別添亂了,今天星期六,可是還特別忙,剛下來三場手術,都是急的,我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陳笑笑聽她這樣說,心裡不爽,道,“護士長,我能理解你們忙碌和辛苦,適當時候也能來給予正面報道,但是今天的事,你怎麼能說我添亂呢?我添什麼亂了?”
護士長連忙說,“好好好,我說錯話了,我道歉,大家都退一步算了。”
其實護士長還是很不錯的,陳笑笑也就想作罷了,可是楚天機卻是不依不饒道,“那不行!我們病人來住院,實際上也是一種消費和被消費的關係。作爲消費者我們有詢問費用的權力,怎麼就不能查賬?打個比方,你去飯店吃了兩碗麪,飯店跟你要五百塊,你說查看下賬單,飯店說不行,你受得了嘛?”
護士長遇到這號人物也是感覺焦頭爛額的,心裡恨手下護士不長眼,連忙道,“查,當然可以查,不過今天管賬的護士休息。”
正說話間,剛巧副院長於贊謙從這邊路過,一眼就看見穿制服的楚天機,走過來問道,“小楚,這邊怎麼回事?”
楚天機就等着院長這一級的來人呢,一看正好,道,“於院長,你來的正好,事情是這麼回事。”當下就把事情說了。
於贊謙聽完回頭批評道,“跟你們說了多少次,醫患問題就是態度問題!如果每個醫務工作者都能用熱情的笑容對待病人,我想會減少八成的醫患問題!病人時刻承受着病痛,已經很痛苦了,你們的工作是來減輕他們的痛苦,而不是加重!加重病人的痛苦是一個白衣天使應該做的嗎?那是惡魔,不是天使!”
他這個批評的很厲害,胖護士吃不消哭了,一雙香腸嘴哭的稀里嘩啦,讓人看上去感覺挺滑稽。
護士長也被說的臉色發紅,道:“於院長,這件事是我們錯了,我馬上帶胡娟一起去給13牀道歉,我們以後一定吸取教訓,用最好的態度面對病患。”
於贊謙這才點點頭,一拉楚天機道,“走,去我辦公室,有事情找你。”
楚天機還在那想不依不饒,於贊謙用力一拉,道,“好啦,我的面子也不給?”
楚敗類也不好意思再杵着,只好跟着於贊謙去五樓院長辦公室。
“隨便坐,我給你倒杯水。”
副院長辦公室很寬敞,楚某人坐在沙發上道,“於院長,13牀病人受了侮辱和驚嚇,醫院方面理應拿出一點經濟賠償措施,拿出誠意,讓病人真正感受到院方的歉意。”
於贊謙聽這廝這樣一說,頓時明白了什麼,回頭道:“訛人還是怎麼着?你小子一開始就抱着這個目的吧?不搞風水改行做醫鬧了嘛?”說完,把泡好的一杯茶放在了楚天機面前。
“院長給我倒茶。”楚天機被人識破的目的,嘿嘿笑道,“不是醫鬧,其實那個13牀跟我也沒關係,沒親沒故,我就是看人家挺可憐。而且那個老梆子爲人也不錯,挺正直,咱不能見死不救。”
於贊謙道,“可憐的人多了,是病是苦,生病都可憐。但是醫院也有困難,人太多了,負擔不起啊!就說我們醫院,每年搶救以後跑票的費用都是幾百萬,到現在急症重症室還有三個找不到家人的,每天都在花大把的錢,我們醫院跟誰訴苦?”
楚天機道,“那些和我沒關係,這個老梆子真是困難,爲人也確實讓人敬佩,於院長這次你一定得幫一個忙。”
於贊謙苦笑道,“你可真不見外。”他思索一下道,“我這邊最多免去他的牀位費和一些輔助費用,每天可以給他減少幾十塊錢的負擔,至於藥錢和手術護理費這些我就沒有辦法了。”
楚天機道,“現在關鍵就是手術費。”
於贊謙道,“這我沒辦法,別說我一個副院長,你找一把手也沒辦法,難不成你要我個人幫你去付錢?”
正在說話,陳笑笑走了進來,她和於贊謙認識,點頭叫了一聲“於叔叔”。
於贊謙笑道,“你朋友正在讓我給那個病人買單呢。”於贊謙說完又問道,“他有沒有單位?或者你們報道一下,號召點社會幫助,我們醫院也只能盡一部分力,不能全賴着我們吧。”
陳笑笑道,“我剛纔打聽過了,老梆子原先是市供銷合作社的,後來供銷社改制,實際上就沒有了這個單位,當時把他的勞動關係遷到海州酒廠,他那時候喜歡自己在外邊跑,後來就一直沒有去上班……”
於贊謙道,“我倒是認識酒廠曹廠長,不過他這是自動離職啊,怕是酒廠不會管。”
陳笑笑突然想起什麼,道,“哦,他老婆說了,老梆子當年的黨員關係在酒廠,所以一直在酒廠交黨費!前年還去交過。”
楚天機立即站起來,“走去酒廠!”
於贊謙連忙叫道,“別急啊,今天星期六別人都休息,你去也找不到人。坐下坐下,我的事還沒跟你說呢!”
楚天機道,“你有什麼事?”
於贊謙道,“讓你賺錢的事!這事辦好了,有多少老梆子的醫藥費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