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虎對黑寡婦傭兵團不瞭解,但他卻是知道苗子龍花高價從剛果請軍隊的事情,雖然那所謂的一個團有點誇大和縮水,但也是整整六七百個經歷過戰火的軍人。
可就這麼一羣殺人如麻的軍人,竟然被葉天給活活宰了四百多個,況且南非政斧公佈出來的信息或許還有隱瞞,死在葉天手上的人可能還要更多。
如果不是唐文遠打來的這個電話,雷虎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昨天出現在他面前還臉色如常的葉天,居然製造瞭如此大的一場殺戮,這種鎮定,襯托着此時的葉天,簡直就像是個妖孽一般。
現在雷虎真的是一點和葉天作對的心思都沒有了,他完全認識到了自己和葉天之間的差距,如果對方想殺他的話,怕是不比碾死一隻螞蟻困難多少。
“坐下吧,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
看着雷虎快要哭出來的那張臉,葉天擺了擺手,對着話筒說道:“老唐,我沒見到那個卡羅爾,能查出他在什麼地方嗎?”
“葉天,雷虎怎麼在飛機上?”
唐文遠並沒有回答葉天的話,而是開口說道:“我和雷震天交情不錯,也算是看着雷虎長大的,就算那臭小子幹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就看老頭子的面子上,給他留條姓命吧?”
前幾年的那次洪門大會,唐文遠也是在場的,知道雷虎和葉天的那些恩怨,不過他和雷震天認識差不多有一個多甲子了,自然不忍心看到子侄輩的雷虎死在葉天手上。
“嗯,我知道了……”
葉天擡頭撇了一眼忐忑不安的雷虎,不置可否的說道:“老唐,最近天機莫測,我感覺不是很好,你馬上查下卡羅爾的行蹤,要快一些。”
“行,我這就去安排!”唐文遠聽葉天說的嚴肅,當下也沒多問,答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見到葉天掛斷電話,雷虎像個小孩子一樣的站起身來,說道:“葉爺,您……您看……”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算你命大!”
葉天冷哼了一聲,雷震天雖然在洪門裡已經隱退了,但他的門人弟子幾乎遍及整個洪門,殺掉雷虎固然解氣,不過那卻是給自己的家人留下一個隱患,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更何況葉天也能看出來,雷虎和一心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宋曉龍不同,他這一次是真的心服口服了,將他交給雷震天管教,想必曰後不會再做出危害自己的事情來。
“咦,奇了怪了,爲何運道又會在雷虎臉上顯現出來?”
就在葉天剛說完這番話後,他突然發現,雷虎眉宇間的黑色淡化了許多,那股子死氣已然消失不見了,不過在雷虎的右頰處,出現了一道青色的紋線。
“這是身有殘肢的表現啊?”看着雷虎臉上的那道青色紋線,葉天右手拇食中三指暗地裡掐了幾個指訣,最終無奈的搖了搖頭,那似乎曇花一現的天機,忽然間又隱去了,他推算不出任何的事情來。
被葉天直勾勾的盯在臉上,雷虎心裡一陣發毛,咬了咬牙,說道:“葉爺,您直說吧,三刀六洞,雷虎我認了!”
雷虎雖然跟着老父親隱退了,但還是洪門中人,同門相殘,這可是要過刑堂的,三刀六洞都是輕的,要是葉天追究的話,一手一腳是最輕的懲罰。
“三刀六洞?你以爲自己還是刑堂大佬呢?”
葉天聞言笑了起來,說道:“你的事情順應天意就好了,我不會對你出手的,你也不用擔心。”
葉天重新在紙條上寫了一個號碼,招呼空姐道:“再幫我撥打下這個號碼。”
電話接通後,葉天開門見山的說道:“老馬,幫我查一下卡羅爾,看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沒問題,五分鐘後給您答覆!”馬拉凱自然知道葉天所說的卡羅爾是誰,答應下來後,開口說道:“老闆,您可真是大手筆啊,黑寡婦傭兵團,就被您一手給滅了!”
在馬拉凱這樣的國際傭兵眼裡,約堡金礦死上幾百個人,根本就不算什麼,但是黑寡婦傭兵團的覆滅就是一件轟動效應很大的事件了,現在傭兵界幾乎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少扯淡,查到了馬上給我打過來!”葉天一把掛斷了電話,他還在等唐文遠的答覆呢。
葉天這邊剛剛掛斷,唐文遠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只是讓葉天失望的是,唐文遠並沒有查到卡羅爾的相關信息,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馬拉凱身上了。
到了五分鐘的時候,葉天手邊的電話準時的響了起來,馬拉凱的聲音傳了過來:“老闆,有人三天之前,在開普敦見過卡羅爾,只是他後面的行蹤我就查不出來了!”
馬拉凱的傭兵小隊雖然不如黑寡婦傭兵團,但在傭兵界也能排進前五的,他有着自己非常獨特的一套情報系統,那就是收買各國重要機場的工作人員,幫自己去查詢一些常人不太注意的事情。
在開普敦機場就有馬拉凱的一位線人,巧合的是那位線人以前曾經見過卡羅爾,當下就將卡羅爾的行蹤給暴露了出來,連馬拉凱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查到了葉天所需要的信息。
“開普敦?”葉天心頭一凜,開口說道:“行了,我知道了,老馬,謝謝你了!”
掛斷了電話,葉天擡起頭看向那個空姐,說道:“這架飛機是什麼時候降落在開普敦機場的?”
“這是第四天了,葉先生,有什麼問題嗎?”對於飛機上的工作人員而言,這次是個不錯的假期,來到開普敦之後她們就去了南非的海灘,要不是葉天今天決定要走,這幾位空姐還想去約翰內斯堡轉一圈呢。
“四天?”葉天的眼中露出一抹精光,問道:“這四天裡,飛機的安全工作由誰負責?”
“由開普敦機場啊,飛機的防護以及保養,都是由機場負責的。”空姐對葉天的問題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她們每到一地,都會支付機場一筆不菲的費用,用於飛機的停靠及加油保養。
“我怎麼感覺不對,原來是有個漏網之魚啊!”
葉天右手重重的拍在了座椅的扶手上,那合金外包裹了真皮的扶手,被他擊打的往裡凹陷了進去,整架飛機似乎都偏斜了一下,頓時驚的那個空姐花容失色。
看着那變了形的扶手,空姐的眼中再也沒有那充滿了誘惑的眼神了,戰戰兢兢的說道:“葉先生,您……您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可以向我們提出來,還……還請您不要損壞飛機上的設施。”
“你馬上聯繫機長,讓他將飛機降落在最近的一個機場!”
知曉了卡羅爾曾經在開普敦機場逗留過的消息後,葉天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他幾乎可以斷定,卡羅爾一定在這架飛機上動了手腳的。
聯想到傑瑞死前那充滿怨恨的話語,葉天心中頓時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怎麼都沒想到,傑瑞居然能查到他所借用的這架飛機,並且準確的掌握到了飛機的降落時間,心機之慎密,遠遠的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空姐看到葉天神情嚴肅,馬上將他的話通報給了機長,機艙中的音響隨之響起了機長的聲音:“葉先生,發生了什麼事情?飛機現在正經過一個雷暴區,請各位在座位上不要走動!”
葉天心頭突的一跳,一把搶過空姐掛在耳朵上的對講機,大聲吼道:“媽的,我要你馬上降落在最近的一個機場,沒聽懂我的話嗎?”
此時的葉天,就像是在紐約“911”現場從高樓上跳下時被樓板砸中前的感覺差不多,那一種生死存亡的刺激,令他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同時炸開,一股涼氣順着尾椎直接傳入到了腦中。
“葉先生,對不起,咱們已經進入到了雷暴區的上空,在穿過雷暴區後,再飛行兩個小時就能降落在印度洋一個小島的臨時停機坪上!”
雖然葉天爆了粗口,但深知他身份不一般的機長,還是耐心的給葉天解釋着,他們飛離南非差不多已經有四個小時了,此時正在印度洋的上空,下面就是茫茫大海,根本就無法降落。
“靠,老天爺你玩我啊?”
葉天剛想說話,冷不防飛機一個顛簸,將他到口的話又堵了回去,同時飛機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從機窗往下看,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道道粗如兒臂的閃電,正在下面肆虐着——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在開普敦一家很普通的小酒店裡,一個年齡在四十多歲,扔進人羣裡很難被辨別出來的中年男人,正在看着手中的一個計時器,眼中露出一絲悲傷。
“傑瑞,你曾經說過一定會拖着最後一個敵人下地獄的,放心吧,我想那人不久就可以見到你了!”
卡羅爾早已得知了黑寡婦傭兵團全軍覆滅的消息,他之所以還留在開普敦,就是想再聽到一則飛機失事報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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