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芸汐一聽到“小產”二字,再看一眼地上那攤血跡,立馬大吼,“你別哭了!帶我進去,快點!”
沐靈兒被嚇着了,“我……我,我得去……”
“快點!”韓芸汐怒吼。
沐靈兒顧不上解釋,連忙推韓芸汐進門,寧靜沒想到韓芸汐會過來,她怒問沐靈兒,“藥呢!大夫呢?”
沐靈兒被這兩個女人吼過來,吼過去,強忍着淚水,“姐,我把脈過了,寧靜的孩子保得住,她現在急需要安胎要,我說找大夫是保險起見。”
“需要什麼安胎藥?”韓芸汐問道。
沐靈兒連忙念出幾味藥材來,韓芸汐竟直接從醫療包裡掏出來,確切的說,她是從解毒系統裡取出來的。沐靈兒說的幾位藥材都很常見,她的解毒系統還是有存貨的。只是是用來配製解藥的,沒想到會有拿來配製安胎藥的時候。
沐靈兒和寧靜都很很好奇,但是,顧不上多問,沐靈兒確定了藥材沒錯之後,立馬親自去煎熬。
韓芸汐確定寧靜暫時無大礙之後,急急出去把院子裡那灘血跡給處理掉。
她回來之後,寧靜望着天花板,發呆,也不知道想什麼。
韓芸汐吐了口濁氣,都不知道今日寧靜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該怎麼去跟唐離說。
韓芸汐坐了好一會兒都沒出聲,寧靜睜眼看過來,“韓芸汐……”
韓芸汐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韓芸汐,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吧?”寧靜苦笑地問。
韓芸汐驟然冷聲,“你簡直是可惡!這麼大的事,你居然瞞着唐離!”
寧靜眼底掠過一抹苦澀,也不想多解釋什麼,她側過頭去,不再說話。
韓芸汐也沉默着,很快。很多事情,還得讓唐離親自來跟她說吧。沐靈兒送來藥湯之後,韓芸汐便出去找大夫了。
她帶大夫過來時候,寧靜已經喝完藥,睡着了。
大夫檢查了一番,又看了沐靈兒開的藥方,又補充了一帖藥,說孩子雖然保住了,但是寧靜一定要臥牀一個月。
送走了大夫,沐靈兒終於崩潰了,低低哭了起來,“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韓芸汐這才發現沐靈兒叫她“姐”了,看着淚眼模糊的沐靈兒,韓芸汐無奈極了,“你跟我說對不起有何用。”
“姐……嗚嗚……”沐靈兒哭得更大聲了。
韓芸汐立馬捂了她的嘴,“你安靜點成不!寧靜需要休息!”
沐靈兒立馬不敢出聲,瞪大了一雙淚眼,可憐兮兮的。她都沒發現自己已經叫了韓芸汐好幾聲“姐”了。
韓芸汐淡淡問,“你跑這兒來做什麼?”
沐靈兒這纔想起另一件事來,“姐,我,我……我還闖了一個禍。”
韓芸汐心驚,“什麼事?”
“我被金執事追殺了。”沐靈兒怯怯地說。
韓芸汐更震驚了,“到底怎麼回事?”
沐靈兒這纔將事情始末說出來,她昨晚上去東來宮的競拍場揮霍,一晚上花了三兩個多億,把東來宮昨晚上競拍的東西全都買了下來。
她今天早上剛到萬商宮門口,就撞見金執事,金執事要殺她,幸好她反應快,及時逃進來,金執事
纔不敢追。
原來金執事昨晚上把東塢錢莊交給了五長老,已經身無分文了,今早上消息才傳出去,錢莊來不及封鎖他的不封頂金卡。簡單地說來,因爲她昨晚上一夜瀟灑,揮霍無度,原本只是身無分文的金執事欠下了兩個多億的債務。
兩個多億對於之前的金執事來說,也就一夜豪賭罷了,但是,對於現在的金執事來所,那簡直是天文數字呀!
他就算是想拿命去償,他這命也是屬於萬商宮的呀!
韓芸汐原本還有些生氣,一聽沐靈兒解釋,她險些笑出來!沒想到沐靈兒也這麼能坑人,怪不得金執事要追殺她了。
“金執事欠了一屁股債?”韓芸汐喃喃自語起來,似想到了什麼。
“姐,我沒想到會事情會鬧得這麼大。”沐靈兒也只是想報復一下金執事,沒想到會把金執事害得這麼慘。
雖然發放不封頂金卡的錢莊不像東塢錢莊這種地下錢莊,但是,逼人還債的手段也是很可怕的。金執事從今開始,日子不會好過了。
“姐,要不我把我競拍來的那些東西賤賣出去,能賣多少就讓他還多少吧。”沐靈兒終究是心善的。
“不必,且讓他急幾日再說。”韓芸汐淡淡說,她已經一計上心頭了。金執事的冬烏族人,應該會冬烏族語,說不定這個傢伙會是她在萬商宮扭轉乾坤的關鍵人物。
“靈兒,你留下來照顧寧靜,這件事千萬保密,知道嗎?否則,寧靜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韓芸汐認真道。
沐靈兒使勁地點頭,韓芸汐才放心離去。她一邊琢磨着怎麼把唐離弄出牢房來瞧一瞧寧靜,一邊往議事大堂走。
議事大堂裡幾位長老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程叔也在場,他都還沒找到金執事的賣身契,就被韓芸汐搶了先,不得不說,他心下都有些佩服這個女人的能耐。只可惜了,這個女人的心在龍非夜那兒,否則,她一定能帶領狄族光復西秦大業的。
程叔雖然在金執事一事上沒撈到什麼好處,但是,他還是不動聲色地潛伏着,他知道,賭場和競拍場的風波,韓芸汐無論如何都是擺平不了的。
韓芸汐一過來,諸位長老便紛紛起身,行禮之後,大長老說了一句,“來人,去瞧瞧靜小姐快過來了沒?就說公主已經在等了。”
“不必了,我讓她到賭場去了。”韓芸汐淡淡道。
大長老還想問,韓芸汐搶了先,“大長老,你來說一說競拍場的情況吧。”
“是。”大長老起身來將詳細情況稟明。
競拍場的風波源於一樁假貨,東西確實是假的,但是並非競拍場造假,而是有內鬼栽贓陷害,把真品兌換掉了。競拍場的生意最忌憚的就是假貨,客人們抓住了這一點,索賠高額的賠償金。
“那就賠償,要多少給多少。”韓芸汐說道。
“已經承諾給予十倍補償,可是那位客人不僅要十倍補償,還要真品。”大長老十分爲難,“公主,那個內奸至今不見人影,真品也下落不明呀。”
“這位客人什麼來頭?”韓芸汐問道。
“是西周的一個富商,做茶葉買賣的。”大長老答道,“他好糾結了一夥同伴,天天在競拍場大門口堵着,他們不走,競拍場就永遠別想開張。”
韓芸汐點了點頭,又問,“賭場那邊,什麼情況?”
“賭場的事情都是程叔處理。”大長老一說完,程叔連忙站出來,將賭場的情況如實回稟。
賭場的情況比競拍場要糟糕一百倍,自從那日有人揭穿賭場荷官出老千之後,賭徒們就佔領了賭場,至今不離開的,好幾個賭徒要求賭場賠償他們三年來輸掉的錢,還要加利息。這還算是小事,有幾個賭徒根本不要賠償,昨晚上帶了一幫小廝來砸賭場,揚言萬商宮的賭場開一日,他們就砸一日。
“小廝?”韓芸汐冷哼,“一羣小廝也能把賭場砸了,守衛都是飯桶嗎?白養的呀?”
程叔連忙解釋,“公主殿下,這個節骨眼上,咱們在動武的話,就更加理虧了。所以屬下就之勸不攔。屬下已經懲罰了那個荷官,可是金翼宮那邊把出老千的套路全都公開了,別說咱們的賭場,就是東來宮那邊也未必開得下去。除了那些鬧事的賭徒,黑市裡大多數賭徒都徹底了。”
程叔眼底掠過一抹冷笑,一臉着急地問,“公主殿下,賭場和競拍場可是咱們萬商宮最賺錢的場子,現在可怎麼辦呀!軍營那邊前日就來信,要萬商宮調撥銀子,準備過冬的軍資了。還有北歷商會那邊幾個細作也來討銀子,至今北歷商又重新競選會長,需要大把銀子去疏通呢。”
程叔這話說完,所有人都沉默了,全都看着韓芸汐,等她出主意。
萬商宮長老會什麼風雨沒見識過,他們也都不是吃素的,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面對如此棘手的風波,他們誰都得謹慎,誰也不敢冒險。
要知道,這風波沒處理好,萬商宮的財路一旦斷了,戰場那邊的軍需就補給補上了。如果是在平素,還可以東牆西牆補給一下,可是,這個節骨眼上就不成,他們必須留有足夠的資金,應對隨時可能爆發的戰爭。
韓芸汐沉默了很久,最後說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決定。她說,“傳令下去關閉賭場!”
“不行!”程叔頭一個站起來。隨後除了五長老,其他四位長老也都起身,雖然沒言語,但是,他們的意思和程叔一樣。
“那你有更好的辦法?”韓芸汐反問道。
“公主殿下,恕屬下斗膽直言。你這辦法不叫辦法!賭場一關閉,咱們就斷了一條大財路了!現在到處都缺銀子,就說……”
程叔話還未說完,韓芸汐就冷冷打斷了,“程叔,很抱歉,賭場這條財路已經斷了!”
不得不說,韓芸汐說的是事實。賭場再開下去,也無法盈利了。
“東來宮的賭場都沒人去賭,何況咱們這裡?”韓芸汐反問道,“繼續開下去不用成本嗎?你們有沒有算過,那幾個大賭場開一日,需要多少成本?僕人的費用,荷官的費用,場地的費用都不用付嗎?就是裡頭點的燈火,都是需要錢的!”
全場一片安靜,無人能反駁,但是,也無人服氣,就是對韓芸汐唯命是從的五長老也捨不得關閉賭場。
“與其浪費資源,爲何不搶在別人發現商機之前,好好利用這些資源呢?”韓芸汐又問。
大家都不明白,誰知道韓芸汐竟說,“關了三途黑市的賭場,咱們就在附近的縣城裡,以個人名義開幾個大賭場。賭博這玩意,上癮的人永遠是借不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