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羅氏目光瞬間寒冽。
“你自私貪婪,作爲母親連自己的兒女都沒有教育好。有什麼資格來管我?”寧清清鳳目帶着堅毅。
“放肆!來人,給我打。”羅氏徹底惱羞成怒。指尖依舊顫抖的指着寧清清。而後那老管家便已經開始有了動靜。
寧清清驟然轉身,一雙寒冽的眸子死死的瞪着那管家。見寧清清有所反抗,幾個侍衛上前欲將她抓在手上。
“誰敢上前半步,下場與剛纔那兩人一樣。甚至更慘!”寧清清知道今日她已經沒了退路,這些個人就算真的要將她逼上絕路。她也絕對不再懼怕。什麼大家閨秀三從四德。在這種吃人的府內,不反抗的人才是蠢蛋。她寧清清絕對不是軟弱可欺之輩。
“小賤人,你個小賤人!”
羅氏指尖不停的顫抖,頓時憤怒之色籠罩着整個面容,親手走過來欲與她打起來。
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收拾了那個賤人,所以這十年來她拼命的折磨她的女兒。她一直覺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這女人應該承受的。卻不想她也反抗他。羅氏絲毫沒有注意到此刻她的言語已經不再像個大家主子,而像個復仇的魔鬼。
寧清清見羅氏走過來,目光輕蔑毫不在意。
“住手!”
聞聲望去,只見來人身着朝服,帶着別具一格的威嚴厲嚇一聲再無半點聲音。
“老爺。”羅氏見寧嵐風回來,立馬帶上笑意。緩緩走過去,“老爺今日怎會回來得這般早?”
寧嵐風沒有理她,負手挺胸漠然的看着這一切。整個院子的丫鬟婆子皆收斂了所有的表情只換作笑臉迎人。
但見寧嵐風依然沒有任何表示,羅氏笑容收了收,又再次換上了更獻媚的笑,“老爺回來得正好,這小畜生今日不僅私自出府,還打傷我的煙兒。將府裡鬧得翻天覆地,還忤逆家法。若不處置了,寧家家風何在?”
寧嵐風望了望寧清清,只見他一絲不苟的站在那裡。而那身紫衣卻是已經染了斑斑血跡。她不含一絲情緒。沒有向他解釋什麼。在衆人眼中,那是囂張。而在他眼中卻只剩下心痛。
“你說得沒錯,家風的確該整整了。”寧嵐風長嘆一氣,情緒穩定波瀾不驚。
羅氏嘴角突然揚起一絲冷笑,竟比春日的花朵更加豔麗。寧嵐風還是很寵她的,還是尊敬她這個夫人的。只是,剛一得意只覺得左臉狠狠的被甩了一巴掌。頓時將她打飛出去好遠,摔倒在地,頭髮散亂。
“夫人,夫人……”幾個丫鬟婆子跑過去欲扶她。
“不許扶!”寧嵐風厲喝一聲。那些個婆子立馬住手,尷尬的看着夫人。
“老爺……”寧嵐風從來沒有打過她,這是第一次。她不敢置信,打了便算了,居然連別人去扶她都不允許。
“羅氏,你當真以爲我什麼都沒聽見嗎?”寧嵐風顫抖的手指恨恨的指着羅氏,對於這個女人他此刻算是怒到了極致,“不妨告訴你,從你進入竹馨院我便已經在你後面。賤人,我當真沒想到這麼多年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清兒的。”
“老爺,我沒有!”羅氏腮邊掛着淚水,但在外人看來卻像是對寧嵐風極度失望而落下的。
“你還敢狡辯?”他上前兩步,當真是想將這女人兩腳踢死算了,這麼多年他一直對她相敬如賓卻不想助長了這女人的氣焰,“你看看你那兩個女兒是個什麼樣子?還有臉對清兒用家法?”
“老爺……”羅氏似乎想解釋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從何所起。解釋?能解釋些什麼?寧清清說的一切她都做了。卻做得理所應當。寧清清這個小賤人,她的確是從小視作眼中釘。
“夠了!”寧嵐風憤怒至極,再也不想聽她說些什麼,“來人,將羅氏拉下去。祠堂思過。”
屆時,兩個侍衛上前。將羅氏拉走。衆多丫鬟婆子相勸兩句,但見寧嵐風一臉厲色所有的話都吞進了腹中。只是,羅氏被拉走的時候沒有哭,而是苦笑。
衆婆子見寧嵐風怒容,皆是灰溜溜的離去。竹馨院唯一剩下那兩父女。寧清清眸色依舊淡然,微微福身,乾巴巴的行了一禮,“女兒給爹爹請安!”
“清兒!”寧嵐風內心揪痛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將她攬在懷內,“爹爹讓你受苦了,是爹爹不好。是爹爹沒有保護好清兒。”若不是有人讓他回來,若不是今日他突然早日回家。怎會知道羅氏一直這樣對待他的寶貝女兒。
竹馨院外,燁嘴角劃過一抹輕笑,飛身離開。
“清清沒事!”寧清清仰頭看着天空,儘量使自己的眼淚不要掉落,但最終卻以失敗告終。
“這話清兒從小說到大。”寧嵐風眉間蹙了蹙,想到自己一直被她這句話欺騙,他忙於公務很少有時間回家。卻疏忽了親查,“爹爹很高興清兒知道反抗了,這樣爹爹才放心!”他輕輕拍着。
“恩!”寧清清微微揚起笑,她本還以爲爹爹會怪罪他,“所以啊,爹爹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她嘴角揚起清麗的笑容。
寧嵐風微微揚起笑意,只是當真正看清寧清清的一張臉時,才大爲震驚,“清兒,你的臉?”
寧清清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臉,半晌才笑道,“爹爹還記不記得,五年前明聖大師給女兒的那瓶復容水?”
寧嵐風眉宇微微蹙了蹙,思及片刻才突然記起,“爹爹公務繁忙,倒是忘了。只是,這復容水只能恢復你一天的容貌。如此珍貴。爲何你要選擇在今日用?”
“我……”寧清清語凝,臉上一片羞紅,“樑少爺書信約女兒出去有事相談!女兒從小與樑少爺有婚約在身,樑少爺卻是第一次給女兒書信。”
寧嵐風怔了怔,心下一痛,這門親事他從未在乎過。而自己的女兒自從七年前賞詩會上見過樑少爺一面之後,卻是對這樑少爺心生好感,對這門婚事一直放在心上。
“清兒就爲了見他一面,將這復容水用了?”寧嵐風頓時苦笑不得。對於女兒家的心思,他不太明白。那復容水他其實也從未在乎過。男人都是貪心的,只恢復一日的容貌,又有什麼用?
“明聖大師說過,啓用復容水那日。所見的男子將會成爲清清一生的男人。”寧清清面色桃紅,低首有些羞怯。
寧嵐風不由一笑,眨了眨目,無奈道,“那你見到他了?他怎麼說?”
寧清清指尖一顫,提到這事她心中便不是滋味,不願再提。
“沒有,被一紈絝子弟給攪亂了。”她微微帶着幾絲苦澀,轉身走進屋內,“爹爹,女兒累了。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