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許樂作答,林允淑連忙指着許樂,“就是他,他就是懂礦的小子。”
許樂臉色瞬間煞白,像是做壞事被發現的小朋友。他拘泥的站在遠處,臉色極不自然,雙手發顫,汗水溢滿了整個手掌。
“原來是你啊!我就說,我沒見過你這號人物。”公孫成走到許樂跟前,上下打量許樂。
這個小子穿着一身黑色運動裝,修身款式,剪着寸頭,看着像是個學生。
他之前查過林允淑的珠寶集團,可沒看到這號人物。可想而知,這是空降的。
哪怕的確有所耳聞,有個學生在鑑寶方面天賦異稟。但是礦,還是有一點點區別的。不比精美的瓷器。
“他這小子比較低調,但是,公孫先生,你一向關注各地報紙,應該也聽說過他吧!”林允淑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他本來因爲宴會的事,還有喧鬧的迪斯科,誤以爲公孫成不是死板謹慎的人。怎想到,他這僅僅是對員工而言。
對於合作伙伴,他極其謹慎認真。
“沒錯,聽說過。我也相信,能讓這麼多富翁讚不絕口的,一定有過人之處。但是,我性格一向喜歡考人,可能是從小父母灌輸給我的教育導致的。不介意我問幾個問題吧?”公孫成眯着眼打量許樂,臉上刻着歲月的痕跡。
他年紀不輕,但也不至於不惑之年。頭髮卻已幾近花白,看得出費了不少腦細胞。
“沒問題,儘管問他吧。”林允淑對許樂充滿信心。這幾天她旁敲側擊的問過不少大學教授,得出的都是許樂成績優異,能力出衆。
再加上李老和黃老把他吹的天花亂墜,她就不信,這個許樂會有什麼問題!
“林小姐,我是在和許樂說話,而不是和你說話。”公孫成側頭看了眼許樂,瞳光奕奕。
林允淑不好意思的撩了撩烏黑的秀髮,“抱歉,公孫先生,我一下見到你太興奮了,忍不住多說幾句話。”
她睨了眼一旁臉漲得通紅的許樂,有些急了,裝作不經意的走到許樂跟前,步子輕盈,以至於沒人聽得到。她扯了扯許樂衣角。
“公孫先生,我看這個許樂並不太懂礦的樣子。”Linda上下打量許樂,看着許樂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下了這麼一個結論。
公孫成沒有搭理Linda,快步走到許樂跟前,一把抓住許樂的衣領,“想要跟我合作,起碼要讓我信服你。”
許樂吞吞口水,他當然也知道公孫成這麼做不無道理。一個大學生,居然成了講解珠寶和礦的人,的確讓人不夠信任。
“小艾,小艾,在嗎?”許樂聲音明顯很急迫。
這一次,銀河系統千萬不能抽風啊!最緊要的關頭,總不能出問題,不然違約金…想到鉅額違約金,他只覺得頭暈目眩,天地都在旋轉。
“在。請問主人有什麼吩咐?”小艾這次回答的聲音顯得格外香甜。
許樂這才鬆了口氣,只要小艾在就好辦了,“打開積分商城!”
“好的,主人,已打開積分商城!”
看着已經出現的頁面,許樂一面面翻找,最後纔看到,裡邊有一個極其符合現況的,!“礦知識,積分三十。”
許樂瞠目結舌,這銀河系統怕是趁火打劫的!居然如此昂貴!但是屎到屁股門了,總不能不擦。他咬咬牙,“購買礦知識!願意購買!”
“已花費積分三十。礦知識已到賬。”小艾說完這話,又是一片寂靜。
很快,許樂感覺一陣知識直往腦海裡涌,張口閉口都能講出礦知識。他臉上逐漸紅潤,眉心開始平展。
“許樂,你聽到我說話了吧?”公孫成見許樂神色呆滯,忍不住詢問道。
許樂點點頭,臉上恢復了平常的自信。他拍拍胸膛,“沒問題,公孫先生,儘管問吧!”
“那好,我問問你,空場採礦法特徵是什麼?”公孫成慢慢走到沙發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食指在椅背上敲了敲,一派氣定神閒。
“將礦塊劃分成礦房和礦柱分兩步開採,先採礦房後才礦柱,適用於礦石和圍巖均穩固,採空區在一定時間內允許有較大的暴露面積。”許樂輕輕鬆鬆的回答,那些答案像是一張照片,在他眼前閃現。
公孫成眉頭微蹙,繼續問道,“那麼崩落採礦法的適用條件呢?”
“地表允許崩落,傾斜或極傾斜的厚大礦體,礦石或圍巖不穩固,採礦強度大. 特徵:覆巖下放礦。上盤圍巖能成塊狀自然崩落,礦石中等以上穩固的。”許樂依然對答如流,沒有任何遲疑。
“好了,不考了,看來你爲了見我,還是費了一番功夫的。”公孫成伸出手,做出一個停的手勢。
林允淑看到公孫成平展的眉頭,這才鬆了口氣。她知道,這意味着公孫成開始相信許樂了。
他們開始閒話家常,公孫成很明顯對許樂的學生生活很感興趣,他一直追問許樂的學生生涯裡發生的種種趣事,一時忘了時間,那些工人都來了。
“公孫先生,我們又來了。”爲首的是一個帶着紅色頭盔,穿着白色背心,黑色寬褲子的男人,他眼睛大而有神,皮膚早已經被太陽曬得黝黑,唯有一口白牙,在整個黑的膚色裡,尤爲亮眼。
“歡迎進來,一起喝酒吧!”公孫成臉上浮現一抹笑意,露出一口白牙。
林允淑微微一怔,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公孫成如此開懷的笑。
隨後,一大羣工人紛紛進了屋子,他們完全不需要指路,直接就往那個臥室走去,坐在椅子上,喝着酒,或者跟隨爵士樂的節奏哼歌。
整個房間,像是個環境舒適的清吧。
“許樂,你覺得怎麼樣?”公孫成看着眼前歡聲笑語高談闊論的工人們,輕聲問着旁邊的許樂。
“這種場面。很溫馨,像是壓抑的靈魂得到了釋放。”許樂臉上泛起一抹笑容,他喜歡這些自由自在的靈魂在這一方地開懷大笑。
公孫成贊同的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我能過去和他們一起嗎?”許樂側頭看了眼公孫成,指了指喧鬧的人羣。
“當然可以。”公孫成笑了笑。
得到房子主人的許可後,許樂不管不顧的衝到人羣裡,開始了他的一陣羣魔亂舞。
林允淑在門口靠着,手裡拿着酒杯,臉上一抹酡紅,微微有些醉意。
看着不遠處活蹦亂跳的許樂,她微微愣住了。這些天,許樂在她面前,幾乎都是冷靜,疏離。讓她覺得,哪怕和許樂說話,也無法走進他的內心。
這一刻不同,看着許樂渾圓的笑臉,哪怕隔着數米遠,心至少感覺是親近的。
約摸過了兩個小時,人羣紛紛散去,他們醉醺醺的,臉上的紅像是一朵朵綻放在春天裡的花。
“看不出來,原來你還有這樣的一面呀!”等人羣散去,林允淑走到許樂跟前,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許樂。
許樂聳聳肩,“哪裡的一面,我一直都是這樣。”
“那可不,你對我一直都抱有疑心。”林允淑嘆了口氣,“我承認,我之前接近你,的確是動機不純。但是現在沒有了,現在是完全把你當成合作伙伴。”
拋開能力不談,她也是願意結交許樂這個朋友的。有情有義,並且沒有害人之心。
她從小在複雜的環境中長大,看遍世間人情百態。越發的懂得義氣的重要。
“嗯,好的。我知道。”許樂並不是不信任林允淑,只是,那件自作多情的事就像是手臂上的傷疤,哪怕痊癒了,也會下意識的避開。
這幾天,許樂專門負責給公孫成講解。由於又買了口才,他滔滔不絕的講述,像是夜鶯的歌聲一樣動聽。
很快就簽了協議。
“你們現在就要走了嗎?”Linda哭喪着臉,睜着一雙無辜的透露悲傷的大眼睛,看着許樂和林允淑。
“沒辦法,我們還有很多後續工作要做,再加上,要和公司的製作部的開會,討論礦物質分割這些問題。”林允淑禮貌的笑了笑,在這裡呆的幾天,的確心情愉快,特別是晚上,聽着悠悠的爵士樂,跟着節奏舞動。
“是嗎,那我們明天就要分開了,太令人傷心了,我已經習慣你們在這裡了呢!”Linda說到這,帶着哭腔,似乎已經哭了。
仔細一看,的確是一雙眼含着熱淚。
“有緣自會相遇,歡迎以後來我們這裡玩!”林允淑給Linda一個大大的擁抱。
清晨,霧氣繚繞,到處都是模模糊糊的,花花草草若隱若現,有一種朦朧的美。
“以後有空來這裡,我請你喝茶。”公孫成難得的沒有去礦場,而是選擇將許樂等人送到機場去。
“公孫先生,這個許樂,的確值得刮目相看吧!”林允淑笑了笑,她當然心知肚明,公孫成是爲了許樂才接送的。
“還好,不過確實值得你簽約。”公孫成開着車,專心看着前方,這句話彷彿是漫不經心中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