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穿那兩件，你爲什麼要買？”
小姑娘扯着草莓糖葫蘆面上的透明包裝，懶洋洋地問。
提着一大袋bra的寧執墨眼皮都沒擡一下，臨過馬路把她的手牽緊了些，理所當然道：“你都貼身穿過了，就算不穿第二次，也不能讓別人碰。”
聽上去很有道理的樣子……
小姑娘點點頭，跑去垃圾箱扔了糖紙，回來繼續好奇寶寶狀：“那你買這麼多做什麼？顏色不重複能穿上一個月了……”
將草莓葫蘆頂端的大草莓咬下一半，她一面含混不清地說着，一面將紅豔豔的一串遞到他脣邊。
睨她一眼，寧執墨挑眉反問：“你什麼時候要穿重複的了？鋪張浪費的小資本家……”
那也是他縱容出來的小資本家……
小姑娘也不反駁，笑得眉眼彎彎，又把葫蘆串朝他脣邊湊近了些：“八榮八恥我背得可清楚了，沒見我一個草莓都要分一半給你吃麼！”
難道不是因爲草莓尖最嫩最甜麼……
脣角狠狠抽搐了兩下，寧執墨瞧着她那神氣十足的小模樣，壓根兒捨不得反駁。
他張口將她剩下的小半個一口含住，捲進嘴裡時，便聽見旁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哎喲喲，我說寧大學神下午走神就算了，晚上怎麼也不上晚自習……原來是陪小青梅壓馬路呢！嘖嘖嘖！”
順着這道十足的揶揄望過去……
樹蔭下的長椅上坐着一對老夫妻，一身健美服旁邊放着絲綢的扇子和礦泉水，估摸着才跳完廣場舞。
藉着昏暗的路燈，小姑娘拽了拽牽着的手，小聲道：“是你競賽的數學老師？過去打聲招呼？”
她還在輕微害羞中，這對五十多歲的夫婦便收拾了東西朝這邊走來。
老太太慈眉善目地打量着小姑娘，連連讚歎。
“之前老頭告訴我說寧執墨同學有人了，我還不信……現在一看，還真是天作之合，瞧這朱脣翠眉漂亮得……寧執墨同學也算是，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
被點名的人脣邊笑意更溫和了，探身過去拿過小姑娘的糖葫蘆，他介紹道：“老頭是我數學導師，你可以喊肖老師，旁邊是師母姓龔，也是集訓學校的老師。”
雙手交叉疊放在胸前，小姑娘輕微頷首，禮數週全地叫人：“肖老師，肖師母好！我是小魂淡，你們可以叫我許淡淡……哦，不對，我是許淡淡，你們可以叫我小魂淡……”
很久沒有這麼正兒八經介紹的小魂淡說岔了嘴，微囧着。
夫妻兩人卻被她乖巧又俏皮的樣子逗得樂不可支。
尤其是老太太，拍着她的肩膀一起興，一串一串脫口而出：“瑤臺春夢胭脂淚，香消亂世胡笳聲，這靈動勁兒真的可以和……”
“之前您用秦羅敷形容我就算了，畢竟長得美，”小魂淡稍偏着小腦袋，在老太太把名字說出來之前率先開口，“但是我是真的不喜歡蔡文姬，即便她才情卓絕難有二人，但情路坎坷且花心。”
精煉而透徹的點評，成功讓老太太停成表情包。
她的視線在不卑不亢的小臉上鎖定了將近一分鐘，試探道：“小姑娘多大了？”
“還有157天滿12歲。”寧執墨溫和瞄了小魂淡一眼，含笑回答。
老太太朝後退步攥住了肖老師的手，穩了半晌。
她笑得更加親近，疑似引誘地和藹道：“雖然小……但小姑娘有興趣和寧執墨同學舉案齊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