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清潔的,開班會的,互相介紹發新書的……
大部分班級都在進行團隊建設。
教學樓外面只有零星幾個人,在稀疏而遼曠的風景下,二三十米開外籃球場上那抹頎長的身影尤爲顯眼……
側身運球,三步上籃,瀟灑一扣!
一道流暢的弧度騰躍而起,縱向籃筐——
“哐當”!
利落無比。
籃球在網紙裡旋轉一兩下,受重力影響落地,噗通着滾遠了去……
少年仗着身高優勢在籃筐上吊了幾秒,修長的指節和天邊暖紅的殘陽三點一線,攜着淺淡夕光照進秦歌眼裡……
簡單的畫面,竟憑空生出些璀璨來!
並沒有把自己所有想法告訴小魂淡,秦歌還藏了點彆扭的心思。
傅家上面有一個傅折琰撐着,傅折塵恣肆放縱慣了,多貴多珍惜的隕石倒是其次……
秦歌記得更深的,是那晚他即將驅車離去前,似調戲般輕哼的歌。
不是平時痞痞的mars或者西單,而是李克勤低沉悵然的《月半小夜曲》。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佔有,她似這月兒仍然是不開口……”
“提琴獨奏獨奏着明月半倚深秋,我的牽掛我的渴望,直至以後……”
輕飄邪魅夾雜感傷的調子,她現在仍記得。
第一次見到傅折塵給人那樣的感覺——
不可一世的二世祖與他……說不出口的暗戀。
心裡倏然涌出些複雜的情緒,秦歌扶着膝蓋緩緩彎身,徐徐在原地蹲下,眼睛的位置剛好可以埋在膝蓋頂上月牙形的窩裡,掩蓋掉一切情緒……
一邊是和橙子的哥們關係隱隱有了令人恐懼的變質,一邊是說好的不再見那個人、說好的重新開始忘記那個人……
可爲什麼自己還是做不到?!
甚至,幻覺着他出現在二中籃球場。
一記完美扣籃,輪迴得和三年前一樣……
難道自己真的那那個女的說的一樣,賤-婊地“腳踏兩隻船”?
隨着周遭聲音逐漸遠去,這個念頭飄蕩在秦歌腦海裡,反反覆覆直到被新一次的上課鈴聲喚回神兒來……
垂手擡眸,入目之處先是一雙乾淨的藍色nb球鞋,弧度起伏的小腿,然後是意欲遞給自己的餐巾紙,細股的溼熱汗水稍浸着少年運動背心,五官俊朗熟悉!
儘管不知道原因,注視了好一會兒秦歌輕抽的肩膀,唐宋以爲她在哭。
一廂情願地折去小賣部現買了餐巾紙過來,遞在空中,他迎上女子精緻蒼白且無淚痕的臉龐……
兩人的動作同時頓住。
秦歌錯愕後平靜,不急不慢起身。
唐宋強裝從容收手……
一時間,空間中略過的熱風都裹挾着尷尬的味道。
“咳咳”兩聲都不約而同,唐宋投以“你先說”的紳士眼神。
從善如流,秦歌如見老同學,溫溫和和的樣子:“你怎麼會在這兒呢……今天一中似乎也開學啊。”
“嗯”一聲,唐宋不動聲色將她緊張咽口水的小習慣收進眸底,涼心漸軟漸暖。
“學校是公立的又不是你家的,你能在這兒……”
聲線不自知地染上笑意,他起了點逗弄心思地反問。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