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又怎麼樣？不喜歡又怎麼樣？”就算是處在這樣被動的情形裡，宋婉瑜還是絲毫不落下風，她身上自帶着一股冷清孤傲的氣息，往那一站就高人一等。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
“就怎麼樣？”宋婉瑜一雙秋水眸子，似乎要看到他的心裡。
“等我三年，好嗎？”現在有太多的未知和阻礙，莫展豪並沒有信心站在宋家的面前，但是他又想自己努力一把。
——從前他所爭取的東西大都是爲了莫擎倉，現在，他想爲自己喜歡的人好好爭取。
“要是我等不到呢？”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宋婉瑜可以等，但是這份感情不確定的地方有太多太多了，她害怕希望越大，失望也會越大。
“相信我。”莫展豪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塊懷錶，上面刻着精緻的紋路，他將東西放到她的掌心，“這個是我家唯一留下來的東西，我一直帶在身上，就像一道護身符一樣……現在我把它交給你，如果有一天，你等不了了，就拿來還給我。”
對方的體溫似乎通過手掌抵達，內心深處，以至於她的心跳也跟着起伏不定。
宋婉瑜打開那塊懷錶，以她的眼光，一下就看出這塊表的價值不菲，至少是民國的東西了，只不過被人維護得很好，所以到了現在還能使用，她重新把表蓋合上，擡頭看他，良久纔開口，“好，我答應你。”
她的聲音向來是淡淡的，此時傳到耳朵裡卻無比動聽，莫展豪的臉上露出一道孩子氣的笑容，雙手捧起對方的臉龐，粉脣印在她飽滿的額頭上，兩人的心跳驟然加速，眼裡都亮晶晶的。
互相望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道，“你先進去吧。”
宋婉瑜抿起嘴，邁着輕快地步伐離開了，拐彎的時候，臉上才浮起一個甜蜜的笑容，揹着手往餐廳的方向過去。
她離開之後，莫展豪把身子靠在牆上，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心中欣喜不已。
像個孩子在那邊又是傻笑又是咬手指的，直到看見一個路過的人正奇怪地瞅着自己，他才咳了兩聲恢復鎮定，帶着陰雨轉晴的心情回到餐廳。
此時，宋婉瑜已經坐到了原來的位置上，把懷錶收好之後，擡頭着看向面前的人，單刀直入，“厲哥哥，我們兩的事，你是怎麼看的？”
前幾天厲家的長輩來了家裡，宋婉瑜才明白母親這次是來真的，加上爺爺跟樑阿姨相談甚歡，她當着衆人的面不好說出口，才答應跟厲峰生出來吃飯，就是想找機會拒絕他。
“既然家裡的長輩都覺得合適，我也沒什麼意見。”厲峰生怎麼可能有意見，他恨不得舉雙手雙腳贊成，甚至已經在考慮怎麼辦婚禮了，而宋家的意思是可以先定下來，至於結婚還要過幾年再說。
畢竟婉瑜是他們的掌上明珠，三小姐宋婉凝也還未出閣，不可能先一步讓宋婉瑜出嫁，這些他都理解，只要結果是好的，過程艱辛一點又何妨？
“厲哥哥，你自己的想法呢？”宋婉瑜知道，只要她說一句不喜歡，這件婚事還有迴旋的餘地，但是在此之前，她想先跟厲峰生說清楚，兩人再一起到長輩面前表明態度，省得破壞兩家的交情。
“如果是你要做我的妻子，我沒意見。”此時，厲峰生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他着急地看着對面的人，心裡默默祈禱，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難道婉瑜不喜歡他嗎？
“可是我還沒有做好談婚論嫁的準備……這些都是我母親自作主張，她之前並沒有跟我商量過。”宋婉瑜垂下眸子，“我想，這件事還是到此爲止吧。”
到此爲止？
厲峰生瞪大眼睛，眼看自己就要完成多年的夙願，宋婉瑜居然跟他說到此爲止？
他是個認定了目標就不會放手的人，以至於這麼多年，哪怕沒機會見到婉瑜，也一直將她放在心裡，可是並不代表自己可以說放下就放下……厲峰生嚥下一道口水，沒有什麼能讓他輕易放棄。
“我知道，你年紀尚輕，家裡也希望你多留一些時日，我可以等。”厲峰生隔着桌子抓住她的手，目光執拗，“這麼多年我都等了，不差再多等個兩三年。”
“厲哥哥……？”宋婉瑜想收回自己的手，卻怎麼也掙脫不了對方的桎梏……他說等了這麼多年，是什麼意思？
他認真地說道，“婉瑜，以前我不說，是怕嚇到你，怕我們連朋友也做不了，但是現在我保證，我能一心一意地對待你……”
“厲哥哥，你抓疼我了。”宋婉瑜焦急地看着門口，如果莫展豪回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產生誤會怎麼辦？
“對不起……”他連忙鬆開手，帶着歉意說道，“是我太激動了，但是我沒辦法答應你的要求。”
“如果，我有喜歡的人呢？”
厲峰生呼吸一滯，宋婉瑜喜歡的人？什麼時候的事？
他張張嘴，半響才說道，“是誰？”
“……厲哥哥，我不想把我的婚姻變成悲劇，所以我們到此爲止吧？”她不確定自己和莫展豪能走多遠，但是很清楚的知道她並不喜歡厲峰生，她也不會跟一個不喜歡的人結婚。
悲劇？
她居然說跟自己結婚會是悲劇？
厲峰生扶着腦袋，一時之間想不到該怎麼回答她纔好，只覺得心口一陣陣發痛，最後才說道，“你大概還不太瞭解我，我的人生裡，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在軍校的時候，就算紀巖的成績一次又一次地甩開他，他到最後仍舊沒放棄要超越對方，厲峰生的眸子裡染上一抹凌厲，一字一頓，“既然你還不喜歡我，那我就先追求你，等你改變主意，我再到宋家提親！”
宋婉瑜微微蹙眉，“可是厲哥哥……”
“婉瑜。”厲峰生從位置上站起來，輕輕鬆了一下領口，俯身撐住桌子，“請務必給我一次機會。”